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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们就是来帮助你们进行防御的。”索科夫给了队长一个肯定的回答之后,反问道:“您能告诉我,厂部大楼该怎么走吗?”
“指挥员同志,您要去厂部大楼,请等一下,我找个人带你们过去。”得知对方是来帮助厂里的,队长的脸上都乐开了花,他扭头冲后面喊道:“喂,根里纳,到我这里来一下。”
随着喊声,一名穿着工装,提着步枪,斜挎着一条子弹带的年轻民兵小跑过来,嘴里问道:“队长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队长朝索科夫一指,说道:“根里纳,部队是来帮我们加强防御的,这位指挥员同志要见去厂长,你带他和他的部队去厂部大楼。”向根里纳交代完任务后,他转身冲还趴在地上的民兵喊道,“小伙子,别趴在地上了,小心肚皮着凉,都起来吧,我们还要继续巡逻呢。”
布里斯基带着部队过来时,队长已经把巡逻队重新集结了起来,他抬手向索科夫敬了一个礼:“指挥员同志,祝您好运!”接着面向巡逻队大声地喊着:“立正!起步走~~!”在他的口令声中,排成三路纵队的民兵们,迈着整齐的步伐,昂首挺胸地朝前走去。
等巡逻队走远之后,根里纳对索科夫说道:“指挥员同志,请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到厂部大楼去。走路时,要多注意脚下,这里到处都避弹壕和弹坑。”
“避弹壕?!”索科夫很少听人提到这个单词,不禁冷了片刻,随后试探地问:“你们厂里的避弹壕多吗?”
“当然,我们这里经常遭到德军的炮击和轰炸,所以在厂区里到处都挖了避弹壕。”根里纳向索科夫解释说:“如果工人们在工作时,遭到德军的炮击和轰炸,他们就能迅速地从厂房里跑出来,到避弹壕里躲避炮击和轰炸。”
布里斯基急着到厂部大楼接受任务,因此等根里纳一说完,便有些着急地问:“这里距离厂部大楼,还有多远?”
“大概还有两公里。”根里纳颇为自豪地对布里斯基说:“我们的工厂相当于一个中小型城市的大小。工人们平时上班,一进厂门就可以乘坐专车,前往各自工作的车间。”说到这里,他眼里的神情黯淡了下去,“但自从德国人逼近城市,厂区里开始挖掘避弹壕开始,专车就取消,要从一个车间到另外一个车间,只能靠两条腿走了。”
“那些专车如今在什么地方?”索科夫听说红十月拖拉机厂里,居然有专门供工人在厂区里活动的专车,忍不住好奇地问:“是被炸毁了,还是移交给某支部队了?”
“有一部分在炮击和轰炸中,被炸毁了。”根里纳用手朝不远处指了指,那里停着几辆被烧得只剩下框架的车辆残骸:“剩下的车辆都被隐蔽了起来,据厂长说,在合适的时候,会再次使用这些车辆。”
至于什么时候才能算合适的时候,索科夫没有问,因为他知道以根里纳的级别,是根本无从知晓的。他打算等见到厂长以后,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如果有可能,弄几辆回马马耶夫岗,用于兵员和物资的运输。
在厂部大楼的楼外,副厂长正焦急地等待着。看到有一群军人在一名民兵的带领下,朝着大楼走来,连忙迎了上前,嘴里问道:“请问是来自马马耶夫岗的部队吗?”
虽说副厂长也穿着工装,但索科夫从他的气质上,还是判断出对方不是普通人,连忙答道:“是的,我们是来自马马耶夫岗的部队。我是旅长索科夫中校。”
“谢天谢地,终于把你们盼来了!”副厂长上前握住索科夫的手,激动地说:“我是工厂的生产副厂长,是专门在这里等你们的。”
索科夫一边和对方握手,一边好奇地问:“副厂长同志,你怎么知道我们来了?”
“是这样的,中校同志。”副厂长的心里虽然有些感慨索科夫的年轻,但他的嘴上还是客气地说:“我们接到了近卫师打来的电话,说您率领的部队往厂部大楼来了,厂长便命令我下来迎接你们。请跟我进去吧,厂长同志还等着你们。”索科夫向带路的根里纳道谢后,和布里斯基一道,跟着副厂长朝大楼里走去。
彼得见到副厂长带着两名军官从外面走进来时,本能地朝着年纪比较大的布里斯基走过去,等走近之后,他才发现年轻军官的军衔更高一些,连忙握住了索科夫的手,使劲地摇晃了两下,客套地说:“指挥员同志,我们终于把你们盼来了。你们一来,我们就更加有信心守住工厂了。”>
索科夫简单地和对方客套了两句,便直截了当地问:“厂长同志,能给我介绍一下厂里的情况吗?”
彼得点了点着,招呼索科夫和布里斯基坐下后,才开口说道:“厂里原来由五个歼击营,是为了保卫工厂,而按照正规部队的编制组建起来,从指挥员到战士都有军衔。由于战事的需要,其中的四个营在月初被调到了别的地段。而剩下的歼击营,在今天白天的战斗中,遭受了巨大的伤亡,只剩下一个建制不完整的连队。”
“厂长同志,你们的防御真是太薄弱了。”索科夫听到这里,脸上的肌肉不由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他摇着头说:“工厂的面积这么大,仅仅靠一个连来防御,德国人不进攻还好,一旦发起攻击的话,你们是根本守不住的。”
“中校同志,您说得对。”没等彼得答话,副厂长便抢着说:“为了加强厂区的防御,我们把各车间的工人都武装了起来,组建了民兵支队,由他们来保卫自己所在的车间厂房。考虑到大多数工人都没有经过系统的军事训练,没有战斗经验,因此我们向近卫师提出了请求,请他们派出了一部分有战斗经验的军官和战斗骨干,来充实我们的民兵支队。”
听到副厂长这么解释,索科夫立即明白,自己在楼里看到的那些武装人员,为什么有的穿着军服,而有的却穿着工装。穿工装的很明显是厂里的工人,而穿军装的,则是近卫师派来加强民兵战斗力的军官和战斗骨干。
索科夫知道拖拉机厂里的女工,有数千人之多,如果充实到民兵支队里,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便忍不住问道:“在民兵支队里,有女兵吗?”
“我们有三千多名女工。”副厂长向索科夫解释说:“但编入民兵支队的只有两百多人,她们主要负责在大门口或顶楼上值班,注意灯火管制,抢救空袭中受伤的人……”
“两位厂长同志,我觉得工厂里的女工还可以胜任更多的工作……”
“索科夫中校,不知您是否还记得,当初为了保护马马耶夫岗北岗上的油罐,我们所派出的那支女子高炮营?”彼得不等索科夫说完,就抢着问道。见索科夫点头表示记得此事后,他又双眼噙泪地说道:“那是我们厂里最优秀的姑娘,谁知一场战斗下来,就几乎全部打光了。她们很多人的父母都疏散到了后方,我还不知道该怎样把这个噩耗告诉他们呢。”
布里斯基站起身,对彼得说道:“厂长同志,那些女兵的牺牲,我也很难过。但是为了保护我们的祖国、我们的城市,牺牲总是在所难免的。”
“我明白,大尉同志。”彼得使劲地点点头,回答说:“您所说的,我都明白,我只是心里有些难受。几百名姑娘啊,很多人还不到二十岁,正是人生最美好的年纪,就这样全部牺牲了。”说着,他抬手拭去了从眼眶里滑落的泪水。
“厂长同志,这就是战争。”索科夫说完一句套话,继续问道:“我想问问,我们的防区在什么地方?”
彼得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对着副厂长说:“副厂长同志,你看应该把索科夫中校他们部署在什么地方?”
副厂长想了想,回答说:“厂长同志,我看可以让他们去组装车间。”
“组装车间?!”索科夫听两人说完后,反问道:“两位厂长同志,你们能告诉我,这个组装车间在什么位置吗?”
“组装车间就在今天德军突破的那段围墙附近,”副厂长向索科夫解释说:“那里有一条组装t-34坦克的生产线。”
得知在德军今天突破的位置,居然有如此重要的目标,索科夫哪里还坐得住,他连忙起身向彼得说道:“厂长同志,请您给我们安排一个向导,带我们尽快赶过去。我们必须在天亮以前,完成防御部署,这样才能抵挡德军可能发起的进攻。”
不得彼得吩咐,副厂长就自告奋勇地说:“厂长同志,我看,就由我带索科夫中校他们去组装车间。在路上时,我还可以详细地向他介绍一下厂里的实际情况。”
见副厂长主动请缨,彼得没有反对,便点了点头:“好吧,副厂长同志,你把索科夫中校他们送到了组装车间,就尽快赶回来吧,我这里也需要你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