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染淡淡一笑,并不犹豫,只将一锭银子塞入了慕染的手中,这才幽幽开口说道,“小小意思,慕染不知晓,究竟那天可是看见有什么可疑之人进出了牢房?不止是进了牢房之中,还有出了牢房的。”慕染这话说得倒是详细,只不过那狱卒勾勾嘴角,却是露出了苦恼的神情来,一副苦逼模样直盯着慕染,那声音却是显得有些唉声叹气,“姑娘,咱既然收了您这银子,自然是要将真心话的,只不过您这般不是折煞了小的么,不进了这牢房之中,又哪里会出的去的,昨日进出牢房的,小的只是瞧见了大人,师爷还有您了,就是给这些犯人们送饭,那也都是我们哥几个的活计,姑娘是有所不知,如今大人查得紧,那牢房看的严,又有宁王爷派来的士兵们守着,闲杂人等本就是不许入内的,我们几个又都是兢兢业业的,哪里还会出了什么差错的,姑娘当时被刺伤,实在不是我们几个擅离职守,只是我们分明检查过了,牢房之中的犯人们全都好好地被关着,没有人逃离出来,还请姑娘同大人多多说些好话,我们也不容易啊!”
那狱卒说得并没有错,先前慕染也曾经打探过,确实是如他所言一般,只是与此同时,慕染的目光落在了脚下散落的草垛之上她似乎是有些不明白,目光骤然紧缩,只是慕染却没有多说些什么,叫了那狱卒退下去之后,嘴角忽然勾勒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来。
果然,那杂草垛子,自然是有名堂的,她的一双手落下来的时候。探入了那杂草垛子之中,忽的就像是触碰到了什么一般,慕染神色不由得一惊,微蹙着眉头,一双手却是轻轻用力,虽说牵扯着腰间的伤口是隐隐作痛,只是慕染还是一下子就将那潜在地面上的盖子打了开来。扬起的灰尘是刺鼻的难受。而慕染阴沉沉的视线之中,却只是瞧见了地面上那般触目惊心的血迹,一路延伸。蔓延到了底下,原来地下果真是有名堂的,还是方才狱卒的话提醒了她,若是瞧见了从牢房之中出去。自然也会瞧见了人进来的,既然没有看见进来过。有如何谈得到出去呢,而慕染一想到这里,定了定神,忍着腰间伤口的剧痛。进了那阴暗的地下,只是出乎意料的却是那地下幽暗的烛光,就是慕染也不由得吃了一惊的。却是从那烛光之中,慕染很快就发现了端倪。若是空气稀薄的话,蜡烛根本就无法点亮,而这里的烛光虽说微弱,却是微微摇曳着,而顺着火光的方向,慕染并不难判断出究竟风是从什么方向刮来的,这般想着,她款款而行,只是却不想,还未走到了狭窄的甬道的尽头,便是这个时候,风忽然消失了,就是烛光明明灭灭,忽然之间,一根接着一根暗了下来,慕染很快就发现了自己挣深深地陷入了黑暗之中,而这风忽然消失得蹊跷,慕染的脸上却丝毫没有慌张,只是伤口的剧痛是愈发地加重了,额头上落下了大颗大颗冰冷的汗水,她却依旧托着有些沉重的脚步,朝着原先风刮来的方向走去,却是这个时候,面前却只剩下了一道冰冷的石墙,丝毫没有出炉,慕染使劲地推了一把石墙,只不过却是纹丝不动,而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一时之间,慕染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够缓缓抬起手来,在空气之中无助地摸索着,却是这个时候,她高高举起的手指尖却触到了木头一般的手感,慕染心头一颤,心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是这个时候,却是使劲地一推,果然,随着吱呀一声响,原来是一个可以转动的暗格,身受重伤的慕染显得有些吃力,只不过却还是挣扎着爬出了底下狭窄的用到,眼前是明亮的视野,似乎是一处室内,而慕染却是清清楚楚地瞧见了血迹的尽头,正是自己被发现之时身处的箱子,那暗格便是设在箱子之中的,而她此刻伸出的,便是自己的厢房,慕染是瞬间石化,似乎怎么也想不到,连接牢房与外界的甬道,竟然会是自己身处的地下,而她又想起了那时突如其来的黑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一转身,视线又落在那角落里神秘的箱子上,刚想着回去,只是伤口却又是剧烈地疼痛起来,她一模伤口,指尖却是立即沾染上了殷红的鲜血,眼里是触目惊心的血红色,只是她却顾不得这些,只能够用手捂住了伤口,微微俯下身子,将箱中的暗格打开,弯腰之时,那般撕扯的疼痛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慕染的衣衫都被汗水浸湿了,而却是在这时,她的眼前忽然一瞬间烛光大亮,与之前的伸手不见五指不同,来自甬道之中的蜡烛竟然自己亮起来了,便是瞧见了这般景象,慕染心中的想法也就愈发笃定,也顾不得多想,只是急急地朝着外边跑去,而便是这个时候,荣宸与池碧却是急急地跑了过来,瞧着慕染竟然在这时候急匆匆地跑了出来,不由得面露焦急的神色,只是慕染显然是顾不得那么多的,被池碧拦住之后,却是急急说道,“凶手……在衙门……”
说完这句话,她实在是体力不支,便是两眼一闭,便是这般晕了过去,而就是慕染这般模样,可是吓坏了池碧,赶紧一把抱住了慕染,急急地呼唤着她的名字,而荣宸却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慕染所言,一双眼睛朝着四周扫视过去,却是这个时候,瞧见了一道黑色身影自自己的眼前一晃而过,荣宸神色一惊,赶紧急急地追了过去。
只是那般身影实在是速度太快,荣宸这才发现自己的身手是不敌这个家伙的,累得气喘吁吁之际,却还是丝毫找不到一个人影,他环顾四周,偌大的衙门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丝毫不见来人的踪影。
“可恶!”荣宸一想到这里。只觉得心中是气愤难当,一下子一拳砸在了身旁的柱子上,却是满头大汗,手上留下了青紫的痕迹。
而等到慕染终于醒来之时,伤口已然是被重新包扎了,好在从外边请了女大夫来,慕染的伤才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吩咐了多多休息。那郎中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朝着县太爷点点头,又开了方子。径自离开了,而荣宸却很是愧疚地对慕染道出了实情,只不过慕染依旧是神色如常,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会发生这件事情一般。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说道。“那凶手既然能够在衙门之中来去自如,却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即便是有密道,也不可能做得这般防备显然。凶手定然是衙门之人,只有这般,所有人才会卸下了防备。只是衙门之大,又有宁王爷的人。加起来足有上百个人,凶手如此狡猾,恐怕是不能够轻易找到的。
慕染一想到这里,面色不由得是愈发地凝重起来,而池碧这时候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忽然掏出了帕子来,小心翼翼地展开,慕染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竟然是一小段光秃秃的树枝。
”是牡丹姑娘死的时候紧握着的,难不成是要用树枝写些什么么?“池碧如何也不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只是慕染一双眼睛细细地打量着这一小段树枝,却是摇了摇脑袋,只说道,“这树枝这般模样,想来是被人匆匆折断的,那牡丹姑娘指甲里是否有这树枝的粉末?”
慕染轻声问道,池碧歪着脑袋想了想,确实如慕染所言。
“牡丹姑娘死时是在岸边,这是一段柳枝,她不是想要写字。”慕染忽然想起了什么,面色一凛,“她是想要告诉我们,一个人,柳唤宇。”
便是慕染此话一开口,池碧等人皆是一惊,想来慕染所言是没有错的,只是他们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是又同柳唤宇有关的,只是说到这里,池碧和荣宸都不明白,先前的姑娘也算是与柳唤宇有焦急的,只是这位牡丹姑娘与柳唤宇之间,可是毫无关系啊!
若是想要查清楚那位柳唤宇柳公子与牡丹之间究竟是有什么关系,慕染自然知晓是要先找到红莲的,只不过红莲向来是诡计多端,若是从她的口中套出了什么,想来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更何况,慕染也无从知晓,究竟这是不是她的一个陷阱,便是这般逼着自己往里边跳进去,只是她环顾四周,还在思忖之际,却是瞧见了池碧以及荣宸二人如出一辙的摩拳擦掌的神情,似乎是想着是定然要将那位柳公子拿下来的。
慕染便是这般神情淡漠地瞧着面前的这二人,似笑非笑,腰间的伤口仍旧是在隐隐作痛,便是她这般模样,自然是不能够轻易去寻了红莲的,慕染一想到这里,苍白的脸色不由得沉寂了下来,只不过她睨了一眼面前的二人,想着金子还是不能够轻易地将红莲之事轻易地说给了面前的这二人听的,因而她只是缓缓眯起了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而池碧瞧着卧在床榻之上的慕染这般模样,自然是意识到此时的模样不应该有谁打扰的,因而很是和适宜地拉了拉荣宸的袖子,示意她离了屋室之中,而荣宸自然是心领神会,夜色浓重,很快,小小的昏暗的屋室之中便只剩下慕染一个人了。
而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阿洛却是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一双明亮的眼睛是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慕染腰间红肿的伤口,口中的声音却是带着几分心疼,指节分明的双手缓缓地覆在了绑着绷带的伤口之上,阿洛这才说道,“何必如此辛苦呢,若是伤口再绷开,你是知晓的,牢房那般的地方,若是受了感染,那自然是不堪设想的,你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说到后边已然是嗔怒的模样,只是趁着慕染微微张着嘴巴,惨白的脸色却是想要解释什么的时候,阿洛这家伙却是眼疾手快,很快又将一颗丸药塞入了慕染的口中,只是却在这个时候又是露出了一副极度心疼的模样来,“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是求着我这些个灵丹妙药啊,简直就是能够延年益寿的仙丹!你倒好,三两下就全都被你给解决了!”阿洛说着这话的时候更是心疼地直跺脚,又是捶胸顿足的,这些个宝贝,只是几日之内就被慕染服下了好几颗,可是叫阿洛心中充满了深深的心疼,只不过慕染就像是笃定了阿洛这般神情是做给自己样子一般,因而只是浅浅一笑,而话一说出口,却是冷漠无情的,“这般的宝贝藏着也是暴殄天物了,如今不是物尽其用么?!”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说得阿瞅忽然之间只觉得词穷,瞠目结舌地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毕竟慕染这姑娘是从未向自己讨要过这般灵丹妙药的,全然是自己私自做主,又是强塞进了慕染的嘴巴里,只是确实,就是慕染也不知道阿洛定然有这般的宝贝,她虽然是一位医者,却只懂治病救人,却不懂制药,慕染曾经有一位师弟名唤白湛,却正好与慕染相反,虽说医术平平,确实极擅长于制药用毒,是显赫一时的鬼医白湛,坊间更有传言,白湛一人,可得千军万马,因而她的这个一向招摇的师弟,一直都是朝廷之中各个势力招揽的对象,谁知道就是这般本事的少年,却在某一日人间蒸发,就像是消失在了人间一番,再也寻不到他的踪迹,只是慕染却在这个时候觉得疑惑,不由得微微蹙着眉头,却是说道,“难不成你认识白湛么?”慕染实在是不明白就像是阿洛这般玩世不恭的,如何竟然有这些仙药的,想来就算是白湛,也不一定能够将这般宝贵的药材打探出来。(未完待续。)sxbiquge/read/29/290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