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云海在阳光的投射下，仿佛棉花一样纯净柔软。</p>
芳草萋萋的墓园里，有淡淡的微风拂过。</p>
一个胡子拉渣头发杂乱的英国男人朝一座墓碑走去，身上皮夹克满是皱褶，似乎很久没有整理过，眼皮耷拉的模样也像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p>
很难想象，这个男人曾经是一位驰骋蓝天的王牌飞行员。</p>
“你们是谁？”</p>
当他来到父亲墓地时候，意外发现有三个陌生人站在那里。</p>
两男一女，黑头发黄皮肤，很典型的东方人型貌特征，并且他都从未见过。</p>
墓碑前，也多了一束新鲜的百合，就连他这个儿子，都是空手来的。</p>
“你是卡麦恩吧？”</p>
陈良转头，摘下墨镜。</p>
“我是奥尔森先生的朋友，陈。”</p>
闻言，卡麦恩·奥尔森目光立即在陈良三人脸上转了一圈。</p>
出人意料的是，他没有感谢，甚至连礼貌性的客套都没有，只是漠然的嘀咕了一句。</p>
“没想到他居然还会有朋友。”</p>
没再理会陈良几人的意思，刚来的卡麦恩·奥尔森居然直接转身。</p>
“早知道，我就不必来了。”</p>
然后，他竟然真的就这么离开了。</p>
“这……”</p>
秦汉猝不及防，趁着托马斯·奥尔森的祭日在他的墓前和卡麦恩·奥尔森接触，这分明是一个非常巧妙的办法，可哪知道对方居然会是这种反应？</p>
激发陈良灵感的顾横波见状也比较意外，目送卡麦恩·奥尔森毫不留念的远去背影，疑惑的看向陈良。</p>
“你确定他们父子关系很好？”</p>
貌似白费心机的陈良捏着墨镜，面不改色。</p>
“你觉得这对父子关系很差？”</p>
“显而易见。”</p>
顾横波道：“就算是一般的父子的关系，也不会来到父亲墓前待都不待一会转身就走吧？而且刚才听他的语气，他和他父亲的关系应该不算融洽。”</p>
秦汉也觉得这番分析很有道理。</p>
西方人的家庭观念和国内不一样。</p>
西方人讲究独立，孩子一般成年后就要自立门户。</p>
假如奥尔森父子关系比较恶劣的话，那么星岩的配方还真不一定在这个卡麦恩手上。</p>
秦汉看着陈良，欲言又止。</p>
会不会情报出错了？</p>
“我倒是觉得恰恰相反。”</p>
此时卡麦恩·奥尔森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陈良收回目光，重新戴上墨镜，转身看向墓碑。</p>
“一个嗜酒如命足不出户的酒鬼，会为了一个讨厌的人大老远奔波吗？而且他假如真的和他父亲关系恶劣，又怎么会把他父亲的祭日记得如此清楚？”</p>
闻言，顾横波和秦汉齐齐一怔。</p>
对啊。</p>
刚才看卡麦恩·奥尔森的浑浑噩噩的样子，几乎就是一个脑子指不定都快被酒精给烧坏的酒鬼，他为什么能如此清楚的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p>
这只能说明，托马斯·奥尔森在他心里的地位其实非常重要。</p>
“那他刚才为什么……”</p>
“他是装的。”</p>
如果说之前只是凭阿维德的“一面之词”的话，可刚才看到卡麦恩·奥尔森本人，陈良已经肯定，星岩的配方一定在这个前英吉利王牌空军手中。</p>
“他不是因为和他父亲关系不好才离开，否则他根本不会大老远跑过来。要知道，这里距离他所住的位置可不远，坐地铁也得半个多小时，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可能都会觉得麻烦，更别提一个不愿见光的酒鬼了。”</p>
“这么说来，他之所以转身就走，是因为看到了我们？”</p>
秦汉的思维被点通。</p>
“没错。”</p>
陈良道：“在我们之前，应该已经有不少人接触过他，所以为了避免被盯上，他这才装出一副和他父亲关系恶劣的样子，只不过他这是画蛇添足，他是不是一个孝子，其实从他今早出门的那一刻，已经表现得很清楚了。”</p>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透过现象看本质了。</p>
“你真聪明。”</p>
顾横波心服口服，看向陈良的眼神更加柔情似水。</p>
财富虽然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外衣，可假如只是金玉其外，这样的人也大抵是没有太大魅力的。</p>
换作是她，恐怕已经被刚才那个英国人简单的临场表演给蒙蔽了。</p>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p>
秦汉问。</p>
“找个地方吃饭。”</p>
陈良轻松道，然后便转身离开。</p>
秦汉一怔。</p>
“走吧。”</p>
顾横波对他一笑。</p>
三人离开墓园，没有去追卡麦恩·奥尔森，就近找了家中餐厅。</p>
“要是没看过照片，我真的想象他和那个飞行员居然是一个人。”</p>
顾横波拿着筷子有感而发。</p>
之前陈良电脑上那张照片，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英国帅哥，可刚才她看到的卡麦恩·奥尔森本人却像一个大叔，平白像是老了一大截。</p>
“很正常，换作谁遭遇这么多变故，恐怕都不会好到哪去。”</p>
“托马斯·奥尔森死后没多久，卡麦恩·奥尔森就被开除了军籍，会不会是英国军方也怀疑托马斯·奥尔森将配方留给了他儿子，但是卡麦恩·奥尔森不愿意承认，所以这才导致了自己被开除？”</p>
秦汉猜测道。</p>
“很有这个可能。”</p>
陈良点了点头。</p>
虽然公开的消息宣称托马斯·奥尔森是因为意外身亡，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十有八九是被逼死的。</p>
而那些势力不傻，在托马斯·奥尔森这里没达成目的，自然会把怀疑的目光移到他儿子身上。</p>
英国官方，也是这群劫匪中的一员。</p>
陈良几乎能够想象，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p>
卡麦恩·奥尔森从一个前景广阔的空军上士这么快堕落成一个酒鬼，可能有打击过大的因素，但也未尝没有表演的成分。</p>
面对那些强大势力，他一个人根本难以抗衡，浑浑噩噩醉生梦死确实是最好的保护色了。</p>
“吃完饭你们先回去。”</p>
陈良夹了块红烧鱼。</p>
在国内这菜很寻常，可是放在万里之外的异国他乡，吃起来就难免有一种别样的味道了。</p>
“你呢？”</p>
顾横波抬头问道。</p>
“我要去一个地方。”</p>
“什么地方？”</p>
陈良轻声道：“伦敦大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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