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走后,邓禾转脸看向陈良,有点尴尬,也有点自责。
“不好意思……”
她知道,今晚陈良在她一帮同事眼里,可谓是彻底的“丢人现眼”了,但实际上,并不是陈良软弱,而是她一直示意陈良,不要轻举妄动。
所谓关心则乱。
她知道陈良如今身份显赫,但面对一帮江湖人,保不准就得负伤。
“没事儿。”
陈良漫不经心一笑,以他现在的高度和心胸,哪里会在意邓禾那些同事什么看法。
因为没开车,两人顺着街道走着。
晚上十点左右的光景,榕城依然热闹。
“以前不知道,你居然唱歌唱的这么好。”
陈良没提不愉快的话题。
“凑合吧。”
邓禾问:“你今晚住哪?”
“榕城酒店这么多,你还担心我无家可归?”
陈良莞尔一笑。
“要不,你去我家住吧。”
邓禾提议道。
陈良有点犹豫,“可邓叔他们……”
以他和邓禾关系,借住一宿,确实没什么,况且他这次来榕城,本就是为了祝贺邓禾乔迁新居。不过假如邓禾父母在家,那就不太方便了。
发小归发小,可毕竟男女有别,有些东西还是得避讳。
“我爸他们还没来,明天才到。”
邓禾解释道:“这次他们过来,我打算让他们在榕城多住一段时间。”
陈良点头,笑道:“邓叔他们确实是时候该享享清福了。”
“喂,问你呢,去不去我家?”
邓禾撞了撞陈良的胳膊,“放心,我家虽然不大,但给你睡的地方还是有的。”
盛情难却。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再拒绝无疑就有点不太合适了。
“去,为什么去,多少想去都没这个机会呢。”
陈良有口无心,可邓禾却脸颊微红。
是啊。
陈良今天刚到,她好像就惹了不少麻烦。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那种……”
邓禾欲言又止。
陈良看向她,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温和一笑。
“咱们从小就认识,别人不了解你,难道我还不了解?又不是你的错。”
邓禾抿住嘴,安静下来。
“从这走到你家,估计得走到天亮,坐地铁吧。”
邓禾点头,两人走到一个地铁站,买票上车,坐了七站路,出了地铁口,就到了邓禾购买的楼盘。
从古色古香的大门看,颇为气派。
“每天坐地铁上班,多不方便,不考虑买辆车?”
走进小区,陈良漫不经心的打量四周环境,一边问道。
“还在考驾照。”
说起这个话题,邓禾突然有点赧然。
她天资聪颖不假,可考科目三考了三次,到现在都没过。
好在陈良没有发现她的神色异常。
邓禾的房子在十二栋十二层,三室两厅,一百一二十平左右,轻奢风格的装修,后来经过一些自己的布置,大气中多出了一分温馨。
“怎么样?”
领进屋后,邓禾打开灯,问陈良。
“不错。”
陈良笑着点头。
“估计入不了你这种资本家的法眼。”
邓禾领着陈良,在房子里转了一圈。
“我睡书房吧。”
陈良主动道。
书房里不大,但装置了榻榻米,睡一个人绰绰有余。
“委屈你了。”
邓禾故意道。
陈良哑然一笑。
“你知道的,我这人过惯了苦日子,吃住方面,一向不挑,别说榻榻米了,让我睡沙发都没问题。”
“那行。”
邓禾也没客气,“我先去洗个澡,你自便。”
邓禾确实没把陈良当外人,将他扔在书房后,便自顾自去洗澡,主卧有独立卫生间,隔着两扇门,都可以清晰听到隐约的水流声。
换作其他牲口,多半心猿意马,可陈良心如止水,打量书房环境,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
某知名搞笑艺人的《笑场》。
起初你带我看雨。
大雨中百鬼夜行。
我们混在其中,比鬼还高兴。
这本书的内容,吸引了陈良的兴趣,坐在榻榻米上,翻看了起来。
大约二十分钟后,书房门被推开,穿着肉色丝绸睡裙的邓禾依偎在门口,看着坐在榻榻米上翻书的男人,有些出神。
“看什么呢?”
最后还是陈良发现了她,将《笑场》放下。
“以前没发现,你还挺帅的。”
邓禾微微一笑。
男人的魅力,不在于表面,而且她也从来不是一个颜控,刚才她确实觉得,认真看书的陈良,确实挺吸引人,起码让她不愿打扰。
“是吗?”
陈良摸了摸自己的脸,恬不知耻道:“你还是头一个这么说的,慧眼识珠,有眼光。”
邓禾莞尔,摇了摇头,“去洗澡吧,睡衣已经给你放在洗手间里了。”
陈良点头,起身去洗澡。
这房子一共有两个卫生间,邓禾刚才在主卧洗的澡,陈良很识趣的选择了公共卫生间。
衣架上,挂了一件蓝色的男士睡衣,这房子邓禾刚刚装修好,而且她也没男朋友,应该是替父亲邓知先准备的。
陈良洗完澡,换了身睡衣出来,以为邓禾已经睡了,结果却发现邓禾坐在客厅看着电视,像在等他。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气氛照理说多少有点旖旎,但陈良问心无愧,犹豫了片刻,走了过去。
“还没睡?”
“明天休息,睡这么早干什么。”
邓禾对着他道:“要不再喝点?”
酒架上,确实塞了不少酒,各种品类的都有,换作其他女人,陈良多半欣然接受,可邓禾对他而言,意义自然不同,
“算了,我这人喝酒本来就不行,等会喝醉,弄脏你的房子就不好了。”
邓禾也没勉强。
坐在她的身边,陈良可以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不似那种撩拨心魂的诱惑,令人感到心安。
陈良一直没有否认过小姑说的一句话,邓禾确实是贤妻良母的类型。
“挺神奇的,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
看着电视的邓禾突然粲然一笑。
陈良也略有感慨。
他知道,邓禾与记忆中那个女孩儿,并没有太多改变,只是假如他如今不是事业有成,大抵是没有底气来面对她的。
“苟富贵,勿相忘啊邓小姐。”
陈良会心一笑,坐在榕城的高楼里,轻声道:“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sxbiquge/read/2/204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