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里除了有一条开了封的香烟之外,还有一盒已经打开包装的“好寿”。
看看少了三只,林创暗道:“好寿有助兴之效,最宜睡前喝一支,放在办公室里,这老小子是不是为打野食准备的?也许昨天就喝了一支呢。”
看看再无别物,林创起身来到里间。
里间是一间卧室,林创把枕头、褥子等翻开,没翻到什么东西。
发现墙上挂了个布帘,林创掀开一看,帘后是个墙洞,墙洞里有一只黑色的铁皮盒子,林创把盒子抱出来,发现盒子上锁。晃了晃,只听到轻微的声音,林创推测,里面是钞票。
把盒子抱出来,又拿起笔记本和那只蓝色金线鸳鸯荷包回了大办公室。
让周兴找了个斧头,把铁皮盒子上的锁砸开,一看,果然只有一摞日元。
林创数了数,不多,只有三百。
“这只盒子放在墙洞里,肯定是杨玉堂暂放贵重物品用的。三百法币会不会就是昨天中午李思华送的呢?”
又想:“‘春华’又是什么意思?金线荷包是谁的?这些跟杨玉堂被害有什么关系吗?”
正在沉吟,忽然听到院子里有女人吵闹的声音。
没等林创吩咐,周兴“噌”地一下子就出去了,很快就进来报告:“报告局座,是杨太太和他儿子来了,吵着要见您。”
“哦?”林创没动,眉毛一挑,就有些生气:“丁曼丽和柳春霄太办不了事了,怎么还让她闹到我这里来了?这位杨太太也是,你闹事对你丈夫有啥好处?”
“我要见杨局长,柳春霄,你为什么拦着?!”
办公室门口有一个女人高声怒吼。
正在这时,丁曼丽进来,脸色铁青,看样子把个冰美人给气得不轻:“局座,杨太太非要见您,卑职失职,没拦住!”
林创摆了摆手,“让她进来。”
丁曼丽出去,听她说道:“杨太太,局座让你进去,我可警告你,好生说话,不要撒泼耍赖!”
紧接着,林创就见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半大小子闯了走进来,柳春霄一脸尴尬地跟在后面。
林创一看,妇人烫着大波浪头发,身上穿着紫色旗袍,看上去长得不错,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位美女。
不过,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个妇人脸上没有半点戚容——完全不像刚死了男人。
她身后跟着一个半大小子,脸上有泪痕,显然是哭过了,眼神隐于怒意。
“您就是林局长?”
那妇人进了门,见一个年轻人端坐在椅子上,连忙问道。
“是,我就是林明。”林创淡淡地应了句。
“杨局长啊,你要给我们家老杨做主哇!”
妇人一听是林明,当即大哭,张着双手朝林创冲过去。
张金忽地跨前一步,伸手一拦,警告她:“再往前一步,立即枪毙!”
妇人一愣,抬头看了看张金,见张金面无表情,林局长身后有两名警卫已经把枪拿在手里。
在她看来,张金的这种行为是莽撞的,难道这就是对待下属家人的态度吗?
再看看林创,发现这位年轻的局长脸色平静,根本没有阻拦下属的意思。
她明白了,这是局长,不是派出所里的警员,不容她冒犯。
妇人不敢再往前冲,就地坐到地上,双手拍地,大声哭道:“杨玉堂啊杨玉堂,你慢着点走啊,你看看啊,你刚走,你老婆和儿子就让人欺负哇……哈哈。
杨玉堂啊杨玉堂,你当了一辈子警察,为了公事你连家都不回,临死你还死在所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老婆和儿被人给欺负,你就不管吗,哇……哈哈。”
妇人哭起来,甩着很长的尾音,最后一定是“哈哈”二字,这个“哈哈”不是大笑,而是大哭。
林创严重怀疑,“娃哈哈”就是这个妇人创办的牌子。
见妇人如此撒泼,让林创心头极为不悦,伸手去拿茶杯,竟然杯盖连响。
丈夫死了,家属失去理智闹一闹,林创倒不是不理解、不同情,关键是你倒是真哭啊,怎么一点泪也不掉,干嚎有什么意思?
他生气,丁曼丽也生气。
她刚才就被杨太太给气得不轻,此时一听她竟然连局长都给扫进去了,当即压不住火了,两步走上来,左手抓住妇人的头发,右手连挥,“啪啪”两声,给她两记响亮的耳光。
她这一举动把林创吓了一跳:“卧槽,这么大脾气啊。”
杨太太这回彻底怔住了,她抬头看了看丁曼丽,张嘴刚要再哭,丁曼丽喝道:“局长面前不许撒泼!你要好好说话就说,不好好说话,给我滚出去!憋住,不许哭!”
杨太太这回倒是听话,嘴角瘪了瘪,没敢再哭。
“敢打我妈?我揍你!”半大小子见老妈被打,气得抡拳就要打丁曼丽。
丁曼丽一闪,没闪利索,这一拳眼看就要被砸中太阳穴。
正在这时,丁曼丽感觉身子一轻,被一只手抓着往前挪了两步,正好错过了拳头。
一看,竟然是局长大人关键时候拽了她一把。
紧接着,林创见杨家儿子还要往上冲,抬起腿来,一脚踢在他小肚子上,“哐当”,杨家小子重重摔到门上。
“抓起来!我怀疑就是你谋害了杨玉堂。”林创怒道。
杨太太这下子彻底蒙了!
她本来想找局长闹一闹,尽量捞点好处。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局长真不好惹,不但没捞到好处,竟然一开口就给安上个“谋杀亲夫”的罪名。
她毫不怀疑,只要被抓进监狱,这位局长有的是办法让她自认罪名。
杨玉堂活着的时候,就没少办过这种事。
这招太狠了,比丁曼丽打那一巴掌还让她恐惧。
杨太太其实是个很精明的女人,只一瞬,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弊。
当下再不犹豫,翻身跪倒,哐哐磕头:“林局长饶命啊,我不懂事,我知错了,林局长饶命啊。”
“哼!杨玉堂被杀,你不去医院见他最后一眼,反而闹到我的跟前,是为人妻该做的吗?而且嚎而无泪,明摆着没有悲痛之意,说你杀了杨玉堂,还冤枉你了?”林创冷哼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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