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事情处理完了,回到了门脸,哑巴兰听见了这事儿,就皱起了眉头:“哎,哥,咱们之前不是找到了很多东西吗?仙人泪还有没有了?老婆蛾呢?”
白藿香摇摇头:“仙人泪和老婆是救人的,救普通的灵物也行,可龙鳞,跟那些东西都不一样。”
程星河插嘴:“还有个龙珠呢!就豢龙氏给的!那个能不能管用?”
白藿香看了程星河一眼:“你倒是把龙珠拿出来试试,怎么用。”
程星河也想起来了,上次他让我生吞,差点把我噎死的事情,不吭声了。
唯独苏寻不吭声,默默的上楼。
哑巴兰立马问道:“洞仔,你干什么去?”
苏寻的声音从楼板上响了起来:“换件衣服,去田家。”
他这执行力倒是最强的。
我回头看向了老头儿,老头对一切置若罔闻,一只手拍在了小白脚的背上,眯着眼睛跟着收音机哼哼:“先进咸阳为皇上,后进咸阳辅保在朝纲……”
我蹲在老头儿旁边:“上次,是你把雷祖给招来的?”
老头儿没睁眼:“项羽不遵怀王约,反将我主贬汉王……”
得咧。
不管老头儿怎么装疯卖傻,其实我对老头儿,心里有愧。
要是当初听了他的话,会有现在这一切麻烦事儿吗?
可是有些事儿,树欲静风不止。
我回头就看向了程星河他们:“田家远不远?”
哑巴兰回过神来:“我认识!哥,我带你去!不过,那个田老头子可是出了名的抠门,咱们能要来吗?”
程星河一拍桌子:“他敢,你们放心吧,我去了,这事儿一准能成。”
哑巴兰眼睛一亮:“程狗当了继承人,就是豪横!”
程星河答道:“不是这么简单——他们家不会平白无故有帝流浆。”
原来,自从齐老爷子的葬礼之后,程星河就在负责齐家的各项事务,比如齐老爷子留下的各种遗物。
其中,就有那个库房里的东西。
库房里面,都是齐老爷子做帝流浆的各种用具,但是他过去整理的时候,发现了一块空地。
齐老爷子这辈子特别爱整齐爱漂亮,什么东西都要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说起来,跟厌胜门的老三一样,可能是有点强迫症。
但是那个空地上的落灰上,有一个很明显的痕迹,说明不久之前,这地方还有一个东西。
他起了好奇心,问这里原来的东西呢?
那看守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头说不知道。
程星河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时候,存了心思,就要立威,立马说要么监守自盗,要么玩忽职守,你们选一个罪名。
那几个看守的一开始是不太服气,但是程星河一下就把凤凰毛抽出来了。
这也是摸龙奶奶的目的——教给他七十二路赶龙法,就是怕齐家家大业大,下头欺主。
一看程星河动真格的了,那几个看守的吓的什么似得,连忙说没有玩忽职守——换班的时候,是看见一个人影过去了,但是一闪就过去了,再追过来就没看清楚,当时还以为是眼花了呢。
程星河就问,看见那人身上什么特征没有?
其中一个守卫是个夜猫子眼,立马说道:“那人耳朵挺大。”
耳朵挺大,其实就是一句指证了——那次来的,只有十二天阶家族,其中,田家是出了名的耳朵大。
程星河当时就知道了。
可哪怕是田家人偷的东西,你光凭着这模棱两可的一句,也不能被称之为证据,才刚当上了齐家的继承人,就跟同气连枝的十二天阶闹内讧,也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程星河长了个心眼儿,按下没提,但是心里总有个疙瘩——毕竟是齐老头子留下的东西,还没继承就弄丢了,九泉之下,也不好面对齐老头子。
他这一回来,也想找我商量商量这事儿,不过一回来我这边事情就是一片乱七八糟,他也没顾得上提。
但是现在,齐家忽然有了帝流浆,那肯定跟偷走的东西有关系。
程星河接着就说道:“既然是我外公的东西,那就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就是你的,咱们就上田家,跟他们要个说法。”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那是得调查调查。
这会儿秀女进来了,手里大包小包全是东西,一听“田家”俩字,就皱起了眉头:“你们说的,是十二天阶的田成鹤?”
哑巴兰眼睛一亮:“你也知道?”
秀女把东西一放,咬牙切齿:“咱们厌胜跟田家,那是世仇!门主,你要去灭了他们家,我跟你一起去。”
“灭了?什么意思?”
原来,田家的势力范围,正跟厌胜的有重叠。
各行各业其实都是一样——比喻的通俗点,好像农民之间相邻的田地,个人在个人的地盘上活动,可突然你邻居把你地上的苗子拔了,种上自己想种的东西,你肯定也得跟他干起来。
厌胜和田家就是这样。
田家打以前开始,也在西川有了很大的势力范围,时常挤兑厌胜,两方争斗了挺长时间,但是田家有天阶,认真争斗就是两败俱伤。
本来两方算是互相制约,但是有一天,厌胜一个很要紧的先生从外地回来,带回来了很重要的东西,可经过了田家,就离奇失踪了,厌胜忍不住了,说肯定是田家干的,田家说有证据拿出来。
厌胜当时要留着力量推翻天师府,所以只能保存实力,还都决定好了,取代天师府之后,第一个整治田家。
田家对厌胜也是一样——说是歪门邪道,严防死守。
一直发展到,但凡在外面见到了落单的对方,势必要多找一些帮手,收拾一下对方的人的立威,后来天师府跟厌胜打起来,田家也派人去支援天师府,两家可以说互相恨的牙痒痒。
“咱们早该给田家点颜色看看了,”秀女简直咬牙切齿:“咱们的名声这么坏,也跟他们大肆污蔑有关,门主有这个念头,咱们高兴的很。”
原来还有这么回事儿。
哑巴兰一拍桌子:“好么,敢情他们田家净干点偷鸡摸狗的事儿,哥,咱们去教训教训他们!”
说起来,田家在十二天阶的排名并不高——是后四位之一。
可是,竟然敢对前四位的齐家下手,还敢人人敬而远之的厌胜为敌——这百无禁忌的劲头,简直跟貔虎光一样,不是傻子,就是大佬。
我点了点头,说行,咱们去拜访一下。接着就问秀女为什么突然来了?
秀女连忙说道:“这不是要换季了嘛,鬼仙让我带来的。”
说着,把大包小包摊开:“她说她不把您的衣食起居照顾好,枉为您的妾。”
都是换季的衣服和起居用品——润喉糖,新衣服,甚至手套,我心里一阵暖,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在生活上,被人这么关心。
只可惜,我没给过她什么。
哪怕是她心甘情愿,我也不能白受人家这个好,有机会,一定回报。
哑巴兰看的一愣一愣的:“有个女人就是好——江采萍就没个姐妹什么的……”
但是话刚说到了这,他就想起来了,是有个姐妹叫江采菱,不过,江采萍像是浮萍柔软和顺,江采菱就像是菱角,两头是刺。
其中,就有一个保温杯。
我拿了保温杯,就把黄二白给的莲花蕊放上,冲了一杯。
一瞬间,整个屋里,都是极为清雅的香气,跟白玉辉夜丸一样好闻,两种味道却各有千秋。
喝了一口,甘甜滋润,像是一道山溪,把一切躁动全给压下去了。
我们就告别了老头儿,一起启程——秀女也想一起去,不过,老头儿不能没人管,赤玲也需要人照顾,就请她帮我看家,我答应她,有账,肯定算清楚了。
秀女他爹,以前就在厌胜,逃走了之后,秀女还找过赤玲,这下,算是团聚了。不过,秀女看着赤玲那个样子,也直叹气。
开车启程,先把灵魁送到了厌胜,让江采萍她们帮我好生看管着,江采萍一见我来了,别提多高兴了,但是一听我留不住,又有些不舍和失望,但她还是露出了很善解人意的表情:“能见到相公一面,妾已经心满意足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妾全明白。”
哑巴兰直叹气:“难怪,古人都想纳妾……”
程星河推了他脑袋一把:“你妻还没惦记上,就别想着妾了。”
哑巴兰还想起来了:“你跟那个护士姐怎么样了?”
程星河得意的伸出手机:“相见恨晚。”
我刚要替他高兴,就见他扒拉着微信:“拼多多上,天天帮我砍几刀!”
有些人,完全是凭实力单身。
要走的时候,江采萍跟想起来了什么似得:“相公,你最近,可见到那个死妖女了?”
我一愣点了点头。
说起来,江采菱不知道打听出什么关于金杯的事情没有。
江采萍犹豫了一下,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可一见我看她,她连忙装出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相公一路好走,妾等着给您接风!还有,咱们厌胜那位先生,失踪了好几十年了,不知生死,若是有可能,还望相公打听打听。”
我点了点头,要了那个先生的资料。
我们的人,自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夏末的风气,我们逆着风,去了田家所在的位置。
果然,在一路颠簸上,龙鳞受损的位置,开始隐隐作痛。
过了也不知道多久,哑巴兰来了精神:“哥,就在前面,过了那个桥就是了!”
桥?
我倏然就想起来了,之前做的那个预知梦。
桥底下,有东西?
我立马就看了看那个桥附近的风水。
这个风水——并不常见。
这是大小凤凰地。sxbiquge/read/8/879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