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媛倚靠在榻上,听翠香边上惊呼,“小姐你衣上怎么沾染到血迹了?”
景花见小姐神情淡淡的,没有什么心情,便挡开了翠香的话,伺候着小姐休息去了。
今夜的事,小姐不愿多说,也应当没有什么事才是。景花垂眸细想一番,让翠香退出去,她在外间炕上睡觉守夜
一夜无话。
经过一番匆匆梳洗打扮,出去跟爹、杨氏请过安后,便雇了一辆马车出府,直奔钱府而去。
有婆子候着,将苏三媛主仆及两位随从的婆子引进钱府内院。
钱芳婷坐在屋内炕上,听得外头有动静,众丫环婆子声音“苏大姑娘来了”,忙起身迎出去。站在廊檐下,与苏三媛远远对视。
“苏姑娘来了。”钱芳婷尴尬的笑,还是有些不能习惯。
苏三媛听了,对边上景花说道:“景花,你瞧未来嫂嫂,这会还这么客气?要是被大哥看到了,又要送几份大礼讨好我,别欺负嫂嫂。”
景花跟两个一起来的婆子都笑了,景花几人道:“钱姑娘,你可千万别跟小姐客套,她不拘谨这些礼节的,你这样反而让小姐都不自在了。”
苏三媛接话道:“嫂嫂,你叫我阿媛。”
钱芳婷面颊绯红,“阿媛,你也别总是叫我嫂嫂,我还没有过门,你叫我碧儿姐姐就可以了。”
钱芳婷的奶娘在边上提醒,赶快迎人进屋里头。
“阿媛,我一直很好奇你上回表演的那些戏法,是怎么做到的?”钱芳婷拉着苏三媛的手坐在榻上,笑问道。边上有个丫环捧着茶进来。苏三媛接过茶,吃了一口。钱芳婷趁空儿,让下人带着苏三媛带来的人下去吃茶。
两个婆子下去了,只留下景花伺候苏三媛。
钱芳婷屋里几个丫环坐在那儿做针线,也有小丫环在外头玩耍。景花见了针线,便走过去同那些姐姐说话。
苏三媛放下茶盅,将那时表演的戏法又弄了一遍给钱芳婷看,并简单的讲述了一下手法及哄骗人的过程细节。闲谈了好一会,两人自觉得关系更加亲密了。
天色渐晚。钱芳婷亲自送出来,等人上了马车离开,才肯离去。
坐在马车上,苏三媛靠在景花肩上,闭目养神。耳中能听到马车外,有一名男子跟钱芳婷讲话的声音。
只不过马车渐远,街道两旁嘈杂的声音,淹没了身后那蚊虫般的细小声音。
到内书房坐了一会。苏禾站在窗边书架寻找,丝毫不理会她的存在。屋里头的丫环婆子被遣出,屋里头静的古怪。苏三媛寻了一张椅子坐下,不解的盯着苏禾看。
沉默了好一会。
苏三媛忍不住道:“大哥,你不问问今日我在碧儿姐姐那儿的事吗?”
苏禾脸上始终带着一丝笑容,沉吟道:“我更好奇,你昨夜在蔷薇院做什么?”只是淡淡的扫了眼,视线依旧在书架上寻找着一本书。
“啊?谁告诉大哥我在蔷薇院了?”苏三媛不便提起白城安,只得装糊涂起来。
苏禾找到了那本书,将它取了出来,说道:“自己看看吧。”
苏三媛顺着苏禾的手看去,那是一本没有名的书,不厚,却很陈旧
有一些岁月了。苏三媛抬眸看苏禾一眼,才接在手中,困惑道:“这是什么……哇?哪来的?”翻开第一页,上面的名儿,居然有白城安。
再往后翻,其中有一页,居然有白城安模糊轮廓容貌。往前翻,前面有白衣教教主的模糊轮廓容貌。再翻好几页,有白衣教各类出名的人的模样、名称及曾做过最狠的事。
其中有好几页被人撕毁。
所幸上面白城安的模样只不过是有三四分相似的轮廓线条,没有填充颜色。
苏三媛从惊愕中回过神,抬头看苏禾。瞧见苏禾嘴角含笑,目光深邃却没有任何的情感波澜,唇瓣动了动,说道:“你到底怎么跟那些人扯上关系的?难道还不打算讲吗?还是想要惹上麻烦再哭鼻子?”
门外的珠帘被风吹动,叮当作响。
见她不吭声,少有的想要隐瞒一件事。苏禾想起那年哭鼻子的女孩,勾唇笑了,柔声道:“我是担心你惹上麻烦,不说就算了。”
苏三媛沉默,似乎不管什么时候,苏禾总是带着一抹笑容,不冷不淡的。将书页多翻了几页,好些人物听都没听过。苏三媛将书递回去,说道:“大哥,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我真的不知道……”
不等苏三媛说完。苏禾淡淡道:“你收着吧,多看看也能留些心眼。”
苏三媛听了也不客气收了起来。心里头猜测苏禾是什么时候知道她这些事儿的?明明苏禾一个庶长子,并不会有太多的眼线……
一个眼神,一处细微的变化,苏禾都能猜测出她心里头的想法。苏禾自言自语道:“从你无端练蹲马步开始,我就猜测你跟江湖上一些人有来往。”
今日的苏禾,有些不对劲。可总也看不出哪儿不对劲。
苏三媛走出来,天色阴沉沉的,过不了多久,应该有一场雨。
从回到屋里,苏三媛就坐在榻上,仔细的翻看着书上每一张。头页次页写满了白衣教的职位及对应的人名,白城安的名字对应着坛主,应该是这几年才有人编写这本书的。
教主卢展明,画的有些微胖,眼角有一颗黑痣,其余外貌特征一概模糊的线条。关于教主,只不过有几行小字评论,心狠手辣,曾亲手杀了自家一百多口人。原因不明。
黑教主古墨,画的清秀模样,眼角上挑轻浮,其余外貌一概线条草草勾勒。关于黑教主,底下同样几行字评论,求仙问道,最终弄得不人不鬼,心智失常,以杀人为乐。
苏三媛正想往下页翻,外头有人来报,门外有人找。
夜深,天色阴沉,空气沉闷,似乎要有一场大雨。苏三媛有些不想起身,又听得外头的人非见她不可,说是有重要的事。禀告的人说道:“那人一身白衣,戴着斗笠,看不清模样。”
苏三媛猜想可能是白城安的人,忙起身走了去。
角门外头,远远能看见一个人。
看着身形有几分眼熟,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苏三媛走过去,见那人摘掉斗笠露出真容,苏三媛笑道:“怎么不说是你?还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sxbiquge/read/33/334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