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武对国君是真的服了。</p>
不是服其它什么。</p>
单纯佩服那种要钱不要脸的嘴脸。</p>
一国之君做到这一份上，不止是国君自己丢脸，等于晋国八“卿”的脸被摆在台面上，不知道几只手伸出来“噼里啪啦”在他们的脸上抽。</p>
吕武是贵族的一员，不是来自公族。</p>
他对目前这种现状只有满意，才不会感觉到任何的不适。</p>
国君和公族要刚也是去刚八“卿”，中小贵族肯定也会遭受鱼池之殃。</p>
比较关键的是，哪天国君、公族不和那些卿位家族斗了，中小贵族才是会迎来难过的日子。</p>
现在他们就眼睛放亮一些，选好边去站，说不定还能找到机会壮大自己。</p>
吕武将获得的将近五千许国人和一应战利品派部队送回封地。</p>
这五千许国人中，超过三千都是一家子整整齐齐，也就是整个家庭受掳；有大概一千七百名的士兵，大部分都是年轻力壮者，不少就是“夷”的本地人；剩下的就是宫娥了。</p>
公族从许国宫城俘获了多少人，只有他们自己清楚。</p>
他们转交给吕武的就五百宫娥，有三百多年龄在二十岁以下，年龄超过三十岁的则有一百多，甚至还有几十个年龄没超过十岁的小女孩。</p>
这些宫娥要说长得多么漂亮，其实是未必。</p>
只是她们经过专业的训练，气质方面完胜村姑。</p>
吕武没过多的打听，还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p>
公族在许国宫城俘获的宫娥可不止五百，是将近一千之数。</p>
许国是小国，人口也就十来万而已，许君竟然有这么多的宫娥，着实很奢靡哦！</p>
而公族只拿出一半宫娥的数量来转交给吕武？</p>
说好的许国宫城的宫娥全归属老吕家呢！</p>
吕武并没有忍气吞声，先去找了祁奚，后面又上书给国君。</p>
按照国君的尿性，以及那帮公族成员的嘴脸，吕武清楚不可能再从他们手里多要到一个人，只是想让大家知道老吕家吃亏了而已。</p>
现实就是这么个情况，吃亏了可不能忍气吞声，要不大家怎么知道老吕家吃亏了？</p>
众贵族不知道老吕家吃亏，又怎么会起同情心，又给国君记上一笔不靠谱的账？</p>
有鉴于姬寿曼继位后几乎没干过什么人事，仅是瞎折腾地搞幺蛾子。</p>
老吕家连续在国君和公族成员身上吃了亏。</p>
以后的哪一天，吕武拒绝来自国君的命令，是不是就成了一种情有可原？</p>
所以，他只是在先打预防针而已。</p>
外出扫荡许国的几个军团先后回来。</p>
几位率军的“卿”知道国君又干了什么，他们倒是没有什么动作。</p>
“卿”之下有所收获的贵族，他们非常从心地立刻安排人手，反正就是将到手的俘虏和战利品也赶紧送回自己的封地。</p>
栾书的儿子栾黡某天刻意来找吕武，闲聊了一阵子之后，提了一句吕武率先将收获送回封地这事，着实是干得漂亮。</p>
吕武六年中才去了新田没几次，唯一一次跟栾黡有过接触的是某次很不愉快的狩猎，谈不上对栾黡有什么了解。</p>
这一次吕武跟栾黡单独相处下来，体会到了栾黡的盛气凌人。</p>
而栾黡应该是得到了什么交代，已经尽量在吕武面前收敛傲气，却还是有一股子“跟你说话，是你的荣幸”的嘴脸。</p>
可想而知，栾黡平时的为人处世是个什么模样。</p>
他会来找吕武，纯粹是栾书的交代。</p>
另外，栾书因为职位的关系，是众贵族的领头人物，保证贵族的利益就是他该干的事情。</p>
那些发生了的事已经发生，栾书在事后才让自己的儿子代替自己表露态度，只能说不愧是老正治家了。</p>
这样做，表达了栾氏是站在贵族阶层这一边，又不会过份得罪国君。</p>
什么叫正治艺术？</p>
这就是啊！</p>
栾黡希望吕武不要再有其它举动。</p>
吕武当时露出了错愕的表情，比较耿直地问，国君出尔反尔，元帅、执政和中军将就这样的态度？</p>
估计是没料到吕武会那么耿直？</p>
栾黡既是气恼也是尴尬，直接用“溜了溜了”的动作直接回应。</p>
此后的数天，吕武偶尔找魏相聚一聚，更多的时候是待在自己的营地没动弹。</p>
不知不觉中，天空飘落了雪花。</p>
转场的命令却是被下达。</p>
“冒雪行军……”吕武不想多抱怨，对同车的魏相说道：“吴君已抵‘钟离’？”</p>
只有这个才能解释为什么要冒雪行军。</p>
不得不提的是，会盟的时间也太会挑，什么季节不选，选了一个雪季。</p>
其实刚下雪时行军还好，至少地面还是硬邦邦的。</p>
等到冰雪融化的季节再行军，压根就是一件找罪受的事情。</p>
他们穿过许国向南行军了七天，极其幸运地赶在雨夹雪的天气下抵达“钟离”这个地方。</p>
“武，借我家些许工具。”魏相才不会跟吕武客气，笑嘻嘻地说道：“你家工具极佳。”</p>
吕武让后面跟上来的卫睿去办。</p>
老吕家的工具数量多又十分好用，自家再清楚不过，亲近的几家也知道。</p>
不是亲密到一定程度，又或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倒是没人会随随便便过来找吕武借。</p>
魏相来了就没打算立刻走。</p>
他跟在吕武身边，观看老吕家的辅兵进行扎营。</p>
看了很是有一会，他很感概地说：“阴氏之速超乎众家。”</p>
这个好像没什么值得意外的地方吧？</p>
吕武是一个干什么都讲究效率的人，有他的要求在前，家臣以及其余人，敢磨洋工吗？</p>
再则，其实得到任务的人，他们动作要是慢，绝不是刻意磨洋工的原因。</p>
好比如，各家的工具就那么些，并且相当不好用，人想快点干完活，使用的工具不允许啊！</p>
一样是伐木，老吕家的辅兵拿着各种趁手又要用的工具去树林，没小会功夫已经伐完想要的木材收工，其余家族的辅兵还在那里“噗叽——噗叽——”地干着活。</p>
等待老吕家的营地已经搭设完毕，其它家族的辅兵才将木材拉回来。</p>
吕武想了想，将自家的辅兵分为几批，分派出去帮韩氏、智氏、范氏和郤氏。</p>
另外，他没忘记程滑这个老上司。</p>
帮了那么多人，忘了国君是不是不太好？</p>
现在并不是“帝国时代”，晋国君主也没有说啥是啥的权威。</p>
即便是一些君权比较重的列国，贵族为国君干活是出于责任，并不是义务。</p>
所以了，吕武记得对自己有过帮助的那几家，独独没帮国君尽管不好，却不是什么罪行。</p>
众贵族得知吕武的作为，中小贵族暗自纳闷吕武的胆子也肥了一些，不怕国君有意见给小鞋穿，大多数还是觉得吕武做人挺真实，吃了亏就用行动表达出来。</p>
几位“卿”态度方面也不一致。</p>
郤氏那边对吕武的做法感到最爽，派人送了一些许国的土特产到吕武处。</p>
韩厥则是将吕武派去的辅兵给赶了回去，并命人告诉吕武要懂得为臣之道。</p>
其余几家接受吕武协助的“卿”，没有多余的什么动作。</p>
“姐夫……”赵武冒雪来到吕武处，讶异地发现智罃和魏相都在，还在吃着一种什么食物。他改口说道：“武，勿以韩伯而……”</p>
吕武和智罃、魏相正在吃火锅呢！</p>
其实也没有多么丰盛的食材，起码没有蔬菜，羊肉和牛肉却是管够的。</p>
他招呼赵武坐下，并让小白给添加一应餐具，才说道：“我岂敢怪韩伯？”</p>
谁不知道韩氏是出了名的怕事。</p>
自家遇到了什么事都能认怂，别奢望韩厥主动去惹事。</p>
要说韩厥干什么才显得有些胆量，独独是在帮赵氏主宗这件事情上，有点像是“卿”该有的气魄。</p>
只不过，韩厥之所以出死力气帮助赵武，怎么看都带着正治诉求，只是藏得太深了而已。</p>
吃火锅嘛！</p>
吕武在四年前就吃上了。</p>
冷嗖嗖的季节，还有什么比吃火锅更合适的吗？</p>
比较可惜的是，弄不出火锅底料，只能搞骨头汤，再来是找不到辣椒来增添口味。</p>
吕武倒是找到了茱萸这种大天朝自古就有的植物，只是并不怎么适合用来吃火锅，更适合晒干磨碎之后用在烧烤上。</p>
他记得某些种类的辣椒其实在诸夏也有，只是忘记到底是在哪些区域了。</p>
智罃在听到韩厥时，脸上闪过一丝的笑意，忍得很辛苦才没对韩厥做出什么评价。</p>
魏相倒是说道：“韩伯乃是智者，深知有所为有所不为之道。”</p>
现在还没道家，该有的道理则是早有了。</p>
没人归纳出一个学科而已。</p>
在吕武这次干的事情上，魏相其实也是看不懂的人之一。</p>
他倒是没想问吕武，觉得作为一个家族的家主，干什么都是自己的选择，并且相信吕武这么干有自己的用意。</p>
匆匆过来的赵武本来是想为老吕家和老韩家干点什么，只是有智罃和魏相在，很多话不好讲出来。</p>
赵武在老吕家待过一段时间，对吃火锅并不感到陌生，熟练地刷着羊肉，默不吭声就是吃。</p>
在这个帐篷里面，有着晋国第一才子魏相，还有一直在向第一才子发起挑战的第二才子智罃。</p>
他俩在关于智慧上面绝对不承认不如人，赵武没来之前已经在某些事情上言语交锋了好几次。</p>
这年头说是才子，并不是吟诗作对上有多么厉害，泛指脑子灵活又能言善道。</p>
吕武和赵武就吃自己的，听着智罃和魏相不断你一句我一句地唠嗑。</p>
“武为何不言？”在赵武看来，吕武的智慧很高，还有着比谁都强的眼光。</p>
吕武笑着说：“我又不争第一才子的名头。”</p>
赵武想了想，不知道是个什么理解方式，猛点其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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