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昆还是没捞到出手的机会。</p>
那些突破玄奘法师拦截，向着守护神殿气势汹汹冲飞过来的战舰，距离神殿还有万里之遥，就被密密麻麻的弹幕拦截下来，爆成一团团绚丽的焰火。</p>
很明显，守护神殿的自卫武器，并不止弗利萨这一尊“临时炮台”。</p>
还有无数神殿自有的自卫炮台，在虚拟神只雅典娜操纵之下，弹无虚发地痛击来犯之敌。</p>
见敌军完全无法突破火力网，冲进神殿来打近战，弗利萨又在炮位上扮炮台打得痛快，倪昆忍不住对小龙女说道：</p>
“哪里还有空的炮位？给我也找个炮位呗！我的灭绝神光，也很给力的。”</p>
嗯，他也想跟弗利萨一样，做一尊临时炮台过过手瘾了。</p>
小龙女还真给他找了个炮位，让他站进去开火。</p>
于是倪昆就跟弗利萨一样，愉快地扮演起了临时炮台，斜举双手，掌心对外，不断喷出一道道灭绝神光，轰击敌军舰队。</p>
可惜雅典娜操纵的炮台火力，实在太密太准，几乎所有的敌舰，还在万里之外，就已被她纷纷打爆。</p>
倪昆打了半天，都是白费功夫，一艘敌舰都没打着……</p>
“你这炮打得不太准。”</p>
小龙女在旁边面无表情地吐槽。</p>
倪昆无奈：</p>
“这能怪我？明明都瞄准了，可炮弹还没飞过去呢，敌舰就先给雅典娜打爆了。”</p>
打了一阵，还是没捞着战果，小龙女还时不时在旁边吐槽一两句，倪昆也觉好没意思，干脆不打了，又回到水池边观战。</p>
这一战持续了数十个小时。</p>
直到域外天魔的舰队几乎损失殆尽，双方才鸣金收兵，各自退出战场。</p>
十位守护士和玄五月等四尊域外天魔，看上去都没怎么受伤，似乎只有炮灰舰队损失惨重。</p>
但又一次击退来犯之敌的守护士们回来时，脸上虽然都有笑容，可眼神之中，却不乏忧虑。</p>
守护士没有减员，这当然是件好事。</p>
可经此一战，守护神殿储备能量消耗不菲，至少有四五个外围世界的世界屏障，将遭受极大削弱。</p>
接下来，那些世界屏障被削弱的世界，就将成为域外天魔们的猎物，被他们逐一蚕食。</p>
若守护士们去保护那几个世界，又正中域外天魔下怀——至少有四五个世界，以守护士们这点人手，怎么可能看守得住？</p>
首先神殿必须有至少三位守护士留守，如此一来，就只能出动七位守护士。</p>
而七位守护士，无论怎么分配，都不可能守好四五个世界。</p>
若平分人手，各自镇守，则域外天魔可合力攻击一点，各个击破。不仅可以收割目标世界，还有机会重创甚至杀死落单的守护士。</p>
若守护士们集中人手，重点把守某一两个世界，则域外天魔完全可以绕过重点防守的世界，去攻击守卫薄弱的世界。</p>
总之无论怎么计算，碍于人手不足，都不可能将那几个“世界屏障”遭到削弱的世界保护下来。</p>
这就是之前小龙女与倪昆说过的“慢性死亡”。</p>
无论胜败，每次保卫神殿的战争过后，总会有一两个乃至好几个世界，将被域外天魔收割。</p>
局势已经恶劣至此，至于翻盘点……</p>
反正守护士们找不出来。</p>
当然，今天这场保卫战，没有守护士牺牲，连重伤都没有，还是值得好好庆贺一番的。</p>
加上又有倪昆这个贵客在，守护士们还是强打精神，各显身手，整治了极丰盛的宴席。</p>
“来，倪兄弟，我先敬你三十杯！”</p>
“……乔兄，你拿的好像是海碗……”</p>
“哈哈，碗就是杯，杯就是碗，其中玄妙，存乎一心，来来来，别说话，先干再说！我跟你说，这天庭琼浆虽然劲大，其实越喝越过瘾，根本醉不了！”</p>
“只是你自己醉不了吧？”</p>
“倪公子，尝尝这蟠桃，不仅美味多汁，还能延年益寿，驻容养颜，大涨修为，好处多多哦！”</p>
“倪公子，尝尝我做的爆炒龙肝。还有这烤凤腿……”</p>
宴厅之中，觥筹交错，笑语盎然，守护士们纷纷劝酒，气氛十分热闹。</p>
倪昆也不客气，除了受不住乔峰的敬酒，和其他人都是酒到杯干，大块朵颐各种美食佳肴，还能一边吃一边增加修为，神仙也不过如此。</p>
“玄奘法师说守护神殿福利不错，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可惜守护士们擢升之时，一步登天，一下压榨出太多潜力，导致上限几乎被锁死，成为守护士以后，修为难有寸进。要不然，就凭这些吃食，每天都不需要刻意修炼，吃着吃着就能实力大增……”</p>
守护神殿的每一种食材酒水，都不是单纯的美食，都有增加修为的效果。</p>
只是守护士们无福受用，倒是便宜了倪昆。</p>
一片蟠桃吃下去，延寿上百年，修为上蹿一小截。再一口龙肝吞下肚，又延寿少许，修为蹿升一点点。又闷一口天庭琼浆，这次寿元没有增加，不过神魂又稳固强大了一点点。</p>
一场宴席吃了两个多钟头，倪昆酒足饭饱，也有了几分醉意，借着酒劲问玄奘法师：</p>
“法师，记得你说过，守护神殿藏着当初那场大战的一些秘密，不如带我去看看？”</p>
玄奘法师沉默一阵，问他：</p>
“公子当真要看？”</p>
倪昆笑道：</p>
“怎么，此事莫不是什么重大机密，非守护士不能看？”</p>
“倒非如此。”玄奘法师叹了口气，轻声道：</p>
“只是，有些秘密，看过之后，恐怕只会带来某些不好的情绪……”</p>
倪昆眉头一挑：“比如？”</p>
玄奘法师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只以“他心通”传讯：</p>
“无力、绝望。”</p>
倪昆哈哈一笑，心道：</p>
“守护士们都看过那个秘密吧？我从你们身上，可并没有看出半点无力、绝望的感觉。即使明知守护神殿，只是慢性死亡，可你们依然斗志昂扬，奋战不息。法师莫不是以为我非守护士，便没有守护士们这等坚韧心志吧？”</p>
玄奘摇摇头，他心通传讯道：</p>
“那仅仅只是因为，守护士们看过之后，又遗忘了……”</p>
“遗忘？”</p>
“嗯。每一位守护士，确实都有着至为坚韧的意志，但即使是他们，看到当初那一战的秘密之后，也难免心生无力乃至绝望之感。就算不至于立刻崩溃，斗志也会受到重挫，甚至有可能在日后漫长且看不到尽头的战争之中，彻底丧失斗志。因此，雅典娜抹去了他们那段记忆，让他们遗忘了他们看到的秘密。”</p>
“那法师你？”</p>
“佛门弟子四大皆空，无力是空，绝望也是空，小僧勉强能够承受。可即便如此，也常有力不从心之感。需时时勤加拂拭，方能保证心灵剔透。稍有怠慢，亦会被绝望吞噬。”</p>
“法师高明！”</p>
“如此，倪公子还是要看么？”</p>
“法师能承受，我为何不能承受？我虽不是佛门弟子，但我曾经经历过的磨难，料想法师也是难以想象的。”</p>
玄奘没再劝说，只对倪昆合什一揖，起身离席，往宴厅外行去。</p>
倪昆也站起身来，迈着带有几分醉意的步伐，跟上了玄奘法师。</p>
众守护士默默看着他俩的背影，都没有说什么。</p>
只小龙女问阿尔托莉亚：“他们打什么哑谜呢？这会儿又是要去哪里？”</p>
阿尔托莉亚抿了一杯酒，淡淡道：“他们去看一个秘密。”</p>
小龙女：“不带上我们么？”</p>
“我们已经看过。”阿尔托莉亚看了小龙女一眼：“只有你还没有看过。”</p>
“所以，究竟什么秘密，搞得这么神神秘秘？”</p>
“不记得了。”</p>
“……你是故意不说吧？”</p>
“不，是真的不记得了。”</p>
“那我能跟着去看看吗？”</p>
“别去。”</p>
“好吧。”小龙女从善如流，换了个话题：“刚才喝酒出了好多汗，待会儿一起去泡温泉？”</p>
“好啊。”</p>
“叫上倪昆一起泡？”</p>
“……”</p>
“我这是想给你们创造机会，小亚你瞪我干嘛？”</p>
“……”</p>
小龙女与阿尔托莉亚窃窃私语时。</p>
倪昆已随玄奘法师，来到神殿深处，一座幽暗大门前。</p>
玄奘手结法印，连续变化了上百个繁复的手印，又低诵了好一阵晦涩难明的咒语，方才解开此门封印，抬手推开大门，露出一道漆黑幽深的门洞。</p>
门洞之后，浑无一丝光亮透出，宛若无底深渊一般。</p>
玄奘站在门边，对倪昆做个“请”的手势。</p>
“倪公子请进，小僧在门外等你。”</p>
“法师不一起进去么？”</p>
“不想进去。”玄奘眼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恐惧，摇了摇头：</p>
“就算小僧能以‘空’承载那无力、绝望，但每进去一次，也会受到一次新的冲击，实在有些不堪重负了。恕小僧无能，无力陪公子进去一观。”</p>
有那么邪乎么？</p>
倪昆摇摇头，大步走进那幽深黑暗，宛若深渊入口的门洞之中。</p>
前行十余步，四周已是一片漆黑，正待回头看一眼门口，倪昆忽然一阵恍惚，视野之中，亮起一点金色星辰。</p>
凝神看去，就见视野前方，竟不知何时，化为一片宇宙虚空。</p>
虚空深处那点金色星辰，俨然是一尊巨大的金身佛陀，正盘坐在虚空之中，头上一轮佛光里面，有星辰悬浮，凝目观之，佛光里那数以百计的星辰，居然全都是货真价实的巨大恒星。</p>
毫无疑问，这尊体量不知有多大的金身佛陀，正是如来佛祖。</p>
他悬坐于宇宙虚空之中，左掌往虚空中轻轻一捞，掌心之中，俨然出现一片大陆。大陆之上，有无数魔影左冲右突，嘶声啸叫，却无论如何，突不出如来五指封印。</p>
如来一掌捞起一片大陆，大陆之中，魔影重重，每一道魔影，气息竟都不比血煞圣子、御天圣子等人逊色。</p>
如来面无表情，慈悲双眼之中，罕见地流露出一抹决然杀意。</p>
他低头俯瞰左掌中那魔影无数的大陆，右掌抬起，就要一掌拍落，将掌心大陆，连同那无数魔影一并磨灭。</p>
就在这时。</p>
佛陀前方虚空，忽然一阵扭曲荡漾，似变成了水面。</p>
随后，一只星河缭绕的巨掌，自虚空中倏地探出，一把……</p>
将如来攥在了掌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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