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开,这个名字刘行从未听说过。
即便是在豹林谷中从师叔、师伯们嘴里,刘行也未曾听到过竟然还有这样一号人物的存在。
能够利用手上的职权资助慈州抗金义军,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说他是好人,可是在社稷危亡之际,他不是利用职权在自己的权利范围内组织义军、而是资助异地的义军。
这是什么举动?看上去似乎是很大义、很有报国之心。实际上呢?刘行却在梁兴一番话说完,自己的心底里先对这个赵开有了定义:一个工于心计、善于钻营,擅用他山之石的鸟人!
对于这样的鸟人,刘行不会给他再钻营的机会。
所以在梁兴的话说完后,只是稍稍思索一下,刘行马上便正色对梁兴道:“抓、而且洗心营洗不去那人心底里的污垢,我的决定是抓到马上斩立决。”
言至半句,刘行又做短思后,继尔说道:“他不是要投张浚吗?很好,既然赵构任命的京西制置使敢跟小爷这挑衅,那小爷就让他丢了地盘、看他还怎么动摇我的军心。”
再次停话之后,刘行对着书房外面大声喊道:“雷震,进来。”
雷震应声进入书房,没等站稳脚跟,刘行便说道:“马上谴快马传书至吴璘、杨沂中处,告诉他们务必在三日之内给我拿下汴京城。张邦昌若是开城投降。就把他依宰相礼给我押到五台来。如果不开城,马上展开强攻。一旦拿下汴京,两路人马即刻对京西展开全面攻略。杨沂中负责京西北路、吴璘负责京西南路。”
“遵命。”
雷震应声再走。刘行重新对梁兴说道:“梁兴小哥,你马上谴出一队刺者力士,给我前往京西。张浚现在应该在唐州正忙着对付刘子羽,你让那一队刺者给我埋伏到信阳军去。只要张浚见势不好、准备开跑,能生擒就生擒、生擒不来就给我当场杀掉。”
梁兴闻言未动,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刘行每次说完话,都会短暂思索之后再出下一道命令。
果不其然。微微思考一下后,刘行接着又道:“秘捕赵开之前。先联合慈州地方上将其旧部全部分往各处、逐一先行控制起来。然后,那个赵开要是乖乖地束手就擒还好,若是稍有反抗、格杀勿论。即便抓到他,也是不要送回来、就让他死在押往五台的路上吧!”
“遵命。”
听完刘行第二道命令。梁兴又稍等待了一下,确定刘行没有下一道命令后,他马上转身奔出了书房。
看着梁兴离去的背影,刘行心底却是暗暗地想到:张浚,是不是史书上记载曾经与岳飞并肩作战、最后却帮着秦桧和赵构害死一代战神的那个家伙。
如果是他,小爷不给你再残害忠良的机会,我管你是不是也曾经玩命似的抗金。只要你是个天性所定的小人,那小爷就让你小人永远无法得志、早早就让你去酆都鬼城见鬼王……
……
刘行决定了要生擒或者当场格杀张浚,带兵迎战兀术的岳飞自然不知道这事。他更不会知道正是因为原本历史上该发生、他死于秦桧和张浚之手的事,才让此时在京西已经迅速聚拢起三十万兵马的张浚注定此生将要悲剧。
如果以岳飞的性格来定,若是他知道刘行已经对正在京西组织义军、全力抗金的张浚下达了格杀令。怕是准会站出来劝一下、甚至直接反对刘行如此痛下杀手。
好在他不知道,在随后的两天里。
五台城东、一百二十里外的东峡关上,岳飞才安心的施展全身解数、上演了一幕痛击金兀术的好戏。
岳飞的好戏,还要两天才上演。
在梁兴派出刺者前往信阳军的当天,另一幕好戏却在府州城下上演。
带着三千神霄兵、两千多一路上收编回来,散落在各处的保德军旧部和两千多晋宁军兵士。少帅金奴刚来到府州城下。刘锜便带着两千随扈急急追了上来。
一见到刘锜,金奴立即明白了他来此处的含义。
黑着脸、一脸不情愿地看着刘锜。金奴一见面就说道:“九伯,我爹就这么信不着我呀!区区一个折家,居然还让您来给我督战。”
刘锜闻言,抿嘴一笑道:“果然像你爹,天生就是不愿意被人管着的人。”
笑容一收,刘锜正色道:“你还不如你父亲,只是修为高深、从未读过兵书,更不太懂得为人之道。所以你也休要不快,行军之事、马虎不得,好好听话、可好?”
挠着脑袋、低下头,金奴一脸怨色地说道:“好、好、好,九伯父您是十几岁上沙场的人,我敢不听吗?”
“好,既然你听,先跟我说说府州城内是什么情况?”
刘锜不做更多寒暄,直接将目光投向府州城,立即问起军情来。
金奴接问,马上也不敢再含糊,抬头正色对刘锜道:“我清晨带兵才赶到,马上便见到了两个天策力士。据他们说,现在城中折家人正在自家人争执着。城中之兵,也是分执两派、正在对峙中。”
闻听此言,刘锜有些愕然地问道:“为何争执?难不成折可求那厮,竟弹压不住他的弟弟和子侄们了?”
微微点了点头,金奴答道:“不错,而且这次跟他的闹对峙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的亲生子折彦直。”
“折彦直?血战南关、十八骑力阻追兵的折彦直?”刘锜听到金奴的话之后,瞪大了眼睛又问了一句。
再次点头,金奴道:“正是他。”
得到确切回答后,刘锜的脸上浮起了怪笑:“哈哈,这倒是有趣了。折彦直文武兼备,号称折家少一代的领军之人。他现今跟他老子顶起牛来,怕是城中少壮派已经变成了折可求最大的内患咯。”
一言才毕,刘锜脸色一沉,马上再问道:“那城中天策力士可否还能联系上?”
金奴也不迟疑,马上答道:“能,只要我派人去城下吹上几声哨子,马上便有人能从地下暗道里潜出来与我等联系。”
“好,那你马上让人去吹哨子。”刘锜一声吩咐后,旋即换上一副诡异的笑容道:“既然折可求连自己的儿子都压不住了,那爷爷就给他来上一记釜底抽薪。就用我们这不到一万的兵马,白白夺了他城中四万雄兵……”
一万兵马夺四万城中兵,换做他时,无论谁听到这样的话都会认为是玩笑。至少会认为刘锜太过自大、甚至可以用自负来形容。
然而换到此时这府州城的形势上来,事实证明刘锜不是自大、更谈不上自负。
金奴依照刘锜的指引,在刘锜话说完后很快便亲自跑到了府州城下。一阵曼妙、却细微到很难令人察觉的哨声之后,只是等了不到盏茶的功夫便在一处草垛下面钻出了一个天策力士来。
金奴将那天策力士快速带到刘锜面前后,刘锜对那天策力士问道:“城中情势如何、折彦直手上有多少兵马,支持他的人又有多少?”
那天策力士接即答,说道:“禀将军,折可求、折可同、折可致三人为首的一派如今掌握着大约一万七八千人。折彦直虽是势弱一些,但城中生兵的一万五千人却全部在拥护他。”
“一万五千生兵。”听到天策力士的回答后,刘锜皱眉想了想,旋即马上对天策力士说道:“我立即写一封信,你带回城去想办法呈送给折彦直。只要他依照我的法子行事,我敢保两军无需交战、府州便可重归大宋。”
天策力士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刘锜随即转身,走向一旁的营帐。片刻之后当他在回来的时候,将一封信交给了天策力士。
望着那力士,刘锜嘱咐道:“此信关系着一万四千多户百姓的身家性命,切记要看到折彦直亲自开启,莫要出现任何纰漏。”
那力士再次点头,接过信后风一般地从刘锜面前飞走、很快钻进草垛下面的暗道潜行回城。
看着那天策力士离去的身影和他展示出来的伸手,刘锜不由得一阵错愕,吃吃地道:“亲娘咧!这是个力士?从九品的天策力士居然竟有武者高层修为,这十三郎的天策卫难道还有大群的高手在?”
听到刘锜这番话,金奴诡笑着说道:“九伯父您别吃惊嘛!一颗神丹十几年的功力是稀松平常,天策力士只要确定效忠、全都吃了被我父亲加料的神丹,所以他们功力暴增也就不足为奇了。”
“加料的神丹,何解?”刘锜耳听此话,有些不解地侧头看向金奴:“甚底加料的神丹?我只听闻你可以吸食敌人的内丹,以自身为丹炉去炼出两种丹药来。可是你说加料,你父亲在里面加了什么料呢?”
见刘锜发问,勾起别人兴趣的金奴却是再次诡笑中转身走开时,扔下一句话:“佛曰不可说,我父亲在很多东西里面加料呢!至于加的是什么料,有机会您自己问我父亲吧!现在,我得先让神霄兵们做好进城的准备去咯……”(未完待续)sxbiquge/read/28/284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