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这三孙子能有什么话跟我说?禁不住心里有点好奇,就跟出去了。
出了病房,三孙子瞅着我,郑重其事的说道:“今天这个人情,我记住了,你不计前嫌,还肯救我哥,我……我谢谢你。”
哎呀我操,这小子从张牙舞爪转换成了恳切真诚,画风突变的我有点不适应,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们家少坑我几次,我就感恩戴德了,别这么客气,那个,你到底想跟我说啥?”
那小子像是想了想,才开了口:“你当心老茂。”
“老茂?”我脑子转得快,第一个想法就是难道这小子看我现在跟老茂站在了同一阵线上,打算挑拨离间?
谁知道这个小子接口就说道:“我不是挑拨离间,只是老茂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鸟,我们郭家虽然是阴面先生,可我们也是堂堂正正的阴面先生,不跟老茂一样,自称是文先生,勾当干的可能比我们还过分。”
其实从衣柜那件事情上,我也知道老茂那个人肯定不择手段,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三孙子告诉我的也算是一句好话,我就点了点头,准备回病房。
谁知三孙子又一把拉住我,说道:“还有就是,衣柜的事情,老茂知道了。”
“啥?”我没反应过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衣柜也是你们郭家搜集的,关我蛋事。
“我这么说吧,你肯定也明白,衣柜的事情作为一个把柄,本来是我们家抓在手里,想捅给上头办老茂的,可是衣柜里现在已经干净了,老茂知道,自己的把柄,是落在了你手上,”三孙子说道:“老茂之前想利用你找我们郭家的麻烦,所以是跟你通了气,但是现在,你可得防着他点,他不是那种会把短处漏在别人眼前的人,你可得当心,他灭了你的口。”
卧槽,老茂的消息也太灵通了,前次来医院分明还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就查清楚了?
可是这次,老茂一点端倪也没露。
这种人为了自己的前程,喜欢的女人都能弄死,知道我掌握了他的污点,他八成也不会让我好过。
我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谢谢你了,三孙子。”
“我不叫三孙子,我叫郭江。”三孙子模样挺倔强的,转身就要走。
我瞅着他那俩手还是跟抹布似得耷拉着,就把他拖过来,重新给接上了。
三孙子本来以为一言不合我又要揍他,脸色发青,但是没想到我给他接好了骨头,有点难以置信。
“赶紧走吧。再不走你哥该蹦起来了。”我挥了挥手要回陆恒川的病房,本来感觉自己简直帅的一逼,没想到帅不过三秒,被小梁给发现了,冲着我就吼:“李千树,你是不是又出去打架了?”
“没有没有,我就是摔了一跤……”
“你拿我当傻子!上次你怎么说的?”
“我错了还不行?”
等小梁给我折腾完,三孙子早就滚回去了,回到了病房,陆恒川已经醒过来了,眯着死鱼眼鄙夷的打量着我:“这点小事儿你还得拖到我快尸毒攻心才办完,你怎么这么蠢?”
“你他妈的才蠢,你知道老子为了你……”我本来想把这件事情的不容易描述一下,但是转念一想,上次陆恒川保护我的时候,可一句牛逼也没吹。
算了,我也剪断了话头,没吱声。
空气这么一安静,我开始想起了芜菁和“我兄弟”。
心里像是灌了铅,特别沉,特么媳妇跟“兄弟”跑了,这绿帽子得有千斤重,我当然想立刻把他们给找回来,可是“我兄弟”来无影去无踪的,我特么上哪儿去找?
这事儿他们都不知道,我也不打算说。
其实我心里明白,“我兄弟”带走了芜菁,就是想拿芜菁当诱饵,好把我引过去,跟上次把我给推到李家大宅的井里一样,设套让我钻。
一个烂梗用两次,真特么的当我李千树是个傻逼。
可是……芜菁她,真是我的软肋,就算知道是个陷阱,我也不得不往里跳。
“师父,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还是唐本初发现了,小心翼翼的问:“事情不是解决了吗?”
“你懂什么,”还是王德光看出来了,拉了唐本初一把:“老板娘这次没一起回来。”
“哦!”唐本初这才反应了过来:“那我师娘她……”
“少问。”
我现在怎么办呢?“我兄弟”会来找我,还是等着我去找他?
鸿鸾禧……你麻痹的鸿鸾禧,我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他们俩,会不会日久生情?
真尼玛的一秒钟也让人坐不下。
陆恒川瞅着我,忽然说道:“你这一阵,迁移宫隐红光,疾厄宫有突,我看出去一趟合适,留在本地,只怕有灾。”
我哪儿还有心情出去,为了芜菁,就算“我兄弟”上门脸来拿刀砍我,我也得等着他啊!就摆摆手说你别操心了,我这一阵哪儿也不去,就等着人来找我。
结果这话一出口,陆恒川鸡贼,一下就猜出来了:“哦。”
哦你妈个蛋。
等陆恒川的病好了,我们回到了门脸,因为整天心不在焉的,生意也没啥心情做,倒是靠着王德光给人看风水赚了不少伙食费。
这天没啥事,我忽然想起来已经很久没有练习“存思”了,就开始修习“存思”的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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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是能练到最高境界的“魂游天外”可就好了,一下就把“我兄弟”的来龙去脉给找到,把芜菁给抢回来。
屏气凝神的入了定,运气从丹田出,上百会穴,渐渐进入到了物我两忘的时候,一门心思,想的都是芜菁。
耳边开始隐隐约约的听见了声音:“这一对真好看。”
“是啊,跟电影演员似得。”
“他们要是能有孩子,肯定能当小明星。”
有潺潺的流水声。
渐渐,迷雾一样的东西分散开,我约略能看到了一些人形,像是一帮大老娘们在嗑瓜子唠嗑,不知道谈的是谁。
紧接着,我瞅见一个小石碑。
那个石碑是村子里很常见的“界碑”,表示这里就是该村子和隔壁村子的分界点,上面写着“石头镇”三个红字。
这个名字起得还真特么挺随意。
紧接着,那些老娘们忽然就开始说:“你瞅你瞅,那小伙子来了,长得俊咧!”
“是啊,咋没带着媳妇吗?”
“不知道,没在白天看见过他媳妇。”
我顺着这些声音看过去,一下就愣了。
来人,正是我!
不对……我什么时候,去毛线的石头镇了,那个挺直的身姿,你娘,是“我兄弟”!
一颗心瞬间像是着起来了,白天没出现过的“媳妇”,肯定是特么芜菁!
那是我媳妇!
这个怒气一上来,我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只觉得天旋地转的……坏了,存思的时候不能乱心智,怒气正好能乱人心!
“咣!”只听一声巨响,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眼前的世界一下颠覆过来了,再一反应才发现,你娘,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摔下来了,仰面八叉的躺在了地上。
一个脑袋从上面探下来瞅着我,正是陆恒川这个王八蛋。
我眨了眨眼睛坐起来,忽然发现腰一阵疼,回头一瞅镜子,腰上有个大脚印子,跟陆恒川的鞋是一致的。
“草泥马,你踹老子干啥?”
“我不是踹你,而是救你。”陆恒川气定神闲的说道:“才学了几天的本事,敢存思啦?”
“关你屁事。”我耳朵一阵发烧,也知道要不是他,没准我真的得魂游天外回不来,变个植物人。
说起来,这王八蛋跑我房间里干啥?
注意到了我的眼神,陆恒川死鱼眼一翻:“茂先生过来找你,说有个生意介绍给你做。”
老茂?我一下想起来了三孙子说,老茂可能会害我的事情,就后背一阵发凉:“他找我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