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见新蛊神……”金鹦鹉跟个复读机似得,满脸的不乐意,可又无计可施——他也没法在我身上下蛊,只得眼珠子咕噜咕噜的乱转,显然正在想什么主意:“你去见新蛊神干么子?”
“当然是要报仇了!”阿琐站在了我面前,大声说道:“我们降洞女,都是白死的莫?”
金鹦鹉盯着阿琐,从牙缝里面挤出了一句:“漏网之鱼……”
“你说谁是漏网之鱼?”阿琐一生气,还要跟金鹦鹉干一架,唐本初怕她吃亏,赶紧把她拉回来了:“我师父在这,你咋呼啥?老实点,别给师父添麻烦。”
“那我就听千树哥哥的。”阿琐虽然是有点不甘心,但还是一边嘟囔着,一边回来了,可这个时候,“啪”的一声,又传来了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的声音,在万籁俱寂之中特别明显,我一看,好么,原来是罗小湘听见了“千树哥哥”几个字,不小心把身后一个挂饰给碰掉了。
她那双丹凤眼,盯着我又是不可思议,又是发慌,还掺杂着一丝愤怒——生气我骗了她。
可我能怎么办?当时跟你又不熟,也没必要跟你自报家门吧?不对,现在跟你也不怎么熟悉。
带着点心虚,我就转过头去索性也不看她:“赶紧带着我去。”
其他的蛊民都瞪眼看着,金鹦鹉也真怕跟我爆发起了什么冲突来,面子不好看,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领着我上放红漆棺材的地方去了。
唐本初带着阿琐,也跟了上来,屁股耀武扬威,也在后面殿后,顾瘸子寻思着有乱子可看,也紧随其后:“养狗小哥,你等等我!”
“还有我!”千门的小哥可能也是听到了风声,跟了上来:“我也去跟你找那个害了我师哥的真凶!”
一大帮人浩浩荡荡,跟拆迁办的似得,金鹦鹉恼羞成怒:“你们跟着凑么子热闹,都给我滚莫!”
“着什么急,”我看了金鹦鹉一眼:“这些都是我的朋友,这地方,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金鹦鹉跟秋后的蛤蟆一样,光憋气,不吐气了。
这帮人狐假虎威,更得意了。
“对了。”我一边走一边问金鹦鹉道:“听说你跟新蛊神说过话,新蛊神的命令,都是你传达的?”
金鹦鹉脑门上冒了黄豆大的油汗,他抬手往下擦:“算是。”
“那可太好了。”我来了精神:“先前问过那些个蛊民,他们都说没听过新蛊神讲话,你倒是跟我说说,新蛊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会从地里给刨出来?”
金鹦鹉很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这是蛊神大人自己选择的转世,我怎么知道……声音嘛,声音分辨不出男女老幼。”
摆明是不想告诉我嘛。
我假装没看出来:“那你肯定也跟新蛊神沟通交流过啊,你看我这么一来,红漆棺材是看见了,可是新蛊神一直没发出什么声音,你要是有这个本事,就给我们新旧两个蛊神搭个桥,让我们说说说话。”
“那可由不得我,”金鹦鹉答道:“还得看新蛊神大人,愿不愿意跟你交流。”
“愿意还好。”我轻轻松松的说道:“不愿意的话,他可能就当不上新蛊神了。”
我口气是随意,可却自带着一种不经意的威胁,金鹦鹉似乎以前没被人压制过,脑门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但他也只好隐忍着没出声。
上了楼,里面的蛊民也都知道我是个什么身份了,对着我就拜,我摆了摆手:“爱卿平身。”
蛊民们个个满头黑线,可能没看过《还珠格格》。
红漆棺材还在原来的位置上,我看向了金鹦鹉:“你们新蛊神在里面没有?”
金鹦鹉犹豫了一下:“在是应该在的……”
应该在……我寻思了寻思,就要把棺材盖子给掀开。
“你……”忽然金鹦鹉拉住了我,压低声音,勉强说道:“你就不能不管这件事吗?降洞女死都死了,你插手,她们也活不过来!”
“她们本来就是为了我死的,我当然是要给她们一个交代了。”我瞅着金鹦鹉:“不光她们的公道我要讨回来,还有一个活人,等着我救回来。”
“活人?”金鹦鹉就有点疑惑了:“么子活人?”
“没了他,我寸步难行,”我摆了摆手:“说了你也不懂。”
这出门在外的,没死鱼眼,谁给我付账呢?
其他的蛊民都跟着大眼瞪小眼儿,棺材盖子被我弄开之后,金鹦鹉像是别无选择,只好也把头给伸了过来,这一伸不要紧,他直接“咦”了一声。
我就瞅着他:“怎么了?”
金鹦鹉像是说漏嘴了一样,赶忙摇摇头,说道:“么子也没有。”
红漆棺材里面还是“adibas”那几件衣服,那手,也不知道还是不是缩在了衣服底下。
倒是顾瘸子先扑了过来,挤在了我前面,对着这个红漆棺材就愣神——刚才我们一起把红漆棺材给拉了出来,他还没顾得上好好看看,就被黑水镇蛊民给拉走了,人微言轻,他也没法进去,这下才开了心来观察。
只见他先上上下下的观察了好几遍,才凝起了眉头,像是没找到什么想找的东西一样。
我瞅着他:“咋,这货上面没机关吧?”
顾瘸子满脸不信的摇了摇头:“是没有——可怎么能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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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难道你们同门带走了,就得跟你似得,非得留下个自己的烙印不成?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无聊。
千门的少年因为差点给掉进去,还是心有余悸的,想靠近又不敢靠近,怯生生的说道:“养狗大哥,你可得小心点,我手上的淤青,现在还没退下去呢。”
“放心吧。”
一个个养狗养狗的喊,不知道还以为老子姓养名狗呢。
屁股倒是跟我也心有灵犀,在旁边就一通乱凑,对着红漆棺材嗷嗷的叫唤——它也知道,这棺材里面有不好的东西。
之前千门小哥探里面的东西,差点被拉进去,我四下里看了看,看见墙上挂着个装饰用的弓箭,我就把弓箭拿过来,伸进棺材里面,去挑那几件衣服。
金鹦鹉一看,顿时就慌了,拉住我就说道:“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也不能对新蛊神不敬!”
“起开。”我毫不客气的把金鹦鹉给摆脱开了:“你们新蛊神,难道就在这几件衣服底下?”
金鹦鹉说不出啥来了。
我把弓箭往里一挑,那几件衣服就起来了,露出了黑洞洞的棺材底子,可正在这个时候,屋里的灯忽然给灭了——忙和了一天,现如今已经是深夜时分。
在场众人猝不及防,没忍住都“咿”了一声,而我的眼睛好,已经看到一片黑暗之中,这个房间里面多了一个人。
一个从头到脚蒙着黑布巾的人。
“你可算是出来了。”我瞅着他:“不容易啊。”
“你胆子真不小。”黑布巾底下的是声音,正是把我骗进了密室里的那个声音:“怎么还是没完没了?你就不怕你那个朋友出什么事儿?”
“你要是敢,你就试试。”
“这事儿一开始跟你没关系!”这人可能也气急了,有点歇斯底里。
“不好意思了,我这人就是好奇心重,喜欢刨根问底。”我脚底下一用劲儿,冲着他就扑过去了:“你来得正好,给我解答解答。”
那人身上的黑布巾一飘,人就往后缩了过去,可我手快,一把就抓住了黑布巾,那人猝不及防,黑布巾就被我给扯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