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面有一张巨大木桌摆在沙地上,带血的生肉有序摊放于桌面,颜色缤纷形状各异的食物装在容器里围绕四周。
宗泽伟座在主人位置,家人及仆从们两边坐下,赵辉被安排在主人右侧最近一个座位。
他的盘子里放着人类食物,也有几大块成色极好的鲜肉。
“年轻人,刚来第五区,应该还留恋着人类食物,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赵辉在想,宗泽伟这家伙应该不是个暴风病深度患者,又或是利用某种手段将嗜血本能给抑制了,否则不可能处事之间如此沉稳和周到。见对方如此客气,便也回应了一下,“谢谢!”
宗泽伟伸手从面前的盘中取过一块肉,在空中扬了扬,大声说道:“敬我们新来的族人!”
随从们如得到特赦的囚徒,直接从桌面上抓起肉食,等着主人先吃第一口之后便能大快朵颐。个个口水早就流了一地,再多几秒都受不了。
“呃?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宗泽伟的确到现在都还没有问过这个年轻人的称呼。
赵辉礼貌地回答说:“赵辉,可以叫我小赵!”,像极了在利豪的会议室里向客户介绍自己时一样。
“敬我们的新族人赵辉赵先生!”宗泽伟说毕将整块肉丢进嘴里咀嚼起来。
众人哪管什么赵辉,只顾着抢东西吃。
赵辉不想当着这些人的面吃肉,就算再冲动也得忍。优雅地拿起一块面包向主人点头表达谢意,慢慢吃起来。
桌上的人早已经将肉撕得四下飞溅,血水横流。吃过的骨头被随意丢在一旁,两个看门的暴风人想去啃食,却无奈被锁链束缚着够不着,急得在那里疯狂嚎叫。
赵辉有些看不过去,却又没办法喧宾夺主。终于那吼叫声让宗泽伟很烦躁,从桌上抓了两块肉丢给他们。
“病龄超过五十年就会像他们这样,就那样……”宗泽伟是在说门口那两个已经没有人形的族人。
赵辉不禁浑身一颤,自己二十年之后会是什么样呢?就算把陈楠楠救出来,二十年之后如果变成这样,还不如现在就死掉更爽快。
转眼桌上的食物已经被风卷残云般消灭得差不多,众人更是恋恋不舍地舔着手指和身上残留的肉丝。
宗泽伟很客气地对赵辉说:“吃完了早点儿休息,已经为你安排好一切!”
“谢谢!”
“会有人照顾你,祝你好梦!”宗泽伟站起来伸个懒腰钻进帐篷,其他人也随之散去。
这时有两个年轻女性暴风人走过来立在一旁边,很明显这就是宗泽伟所说要照顾他的人。
赵辉抬头看向天际,皎洁的月光下夜空显得格外空旷。身后的两个年轻女子很像是陈楠楠,那表情还有那身材。也不知道她此时在哪里,受着怎样的折磨,甚至是否还活着也不一定。
而赵辉此时能做的,除了煎熬还是煎熬。
“带我去住处。”
两名女子点点头,一前一后护送赵辉向不远处较小的帐篷而去。这里离宗泽伟的中心帐篷不过两百米,大约是他平时待客的地方。
“有地方可以洗漱吗?”赵辉觉得浑身难受。
女子们摇摇头不说话。
赵辉很无奈,这一身的尘土要是能洗去它,晚上睡起来自然会舒服很多。可这里条件不允许,也就只能将就着,不能要求太多。
帐篷里除了床铺之外,还有小桌子和凳子。一只水壶大约是这里面唯一的金属器具,而且年代似乎已经非常久远。
近段时间的长途跋涉让赵辉的体力几乎耗尽,既然没有洗漱的可能,那就直接上床休息。他不会担心宗泽伟会来偷钽币,从对方的语气中完全能断定这点。那家伙想要得到的是全部钽币,而不仅仅是眼前这几枚。
“你们去忙吧,我要睡了!”
两名女子还是傻傻地摇摇头,并没有要退出去的意思,脸上表现出来的反而是一种惶恐和为难。
赵辉瞬间明白过来,宗泽伟所安排的事仆人们不得不做,要不然的话定然是没好果子吃。可她们两个大活人要是站在这里,哪能安心睡得着呢?
关键这两个女子一直都不说话没法交流,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思只怕是听不懂,她们总是一味摇头或是点头。
“让我好好休息一会儿,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明天我就会离开,今晚你们在这里做了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明白吗?”
可他得到的回应依然是两个女人傻傻地摇头。
“你们要是不听我的话,那明天早上我就去头领那儿告状,懂吗?”
听赵辉这么一说,两人的性情瞬间大变。一个变得极为惊恐,而另一个则变得十分暴躁,她们是完完全全能听懂对方的要挟并且感知到了危险。被主人安排过来为赵辉服务,如果客人不开心那明天的后果可想而知。
“请别这样,我们没办法违抗头领的命令”那个表现得狂躁些的女子终于还是开口了。
赵辉笑了笑,摇摇头说:“还以为你们不会说话呢!原来都是装的。”
那女子苦笑道:“我们没有说话的权利,也不需要说什么。”
“如果说了又怎样?”赵辉倒想要知道,在暴风族的世界里到底有些什么奇怪规则。
另一个女子显然是惊吓过度,浑身还在发抖。甚至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同伴,好像是在提醒同伴不要冒险说话,否则将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赵辉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一个想说点儿什么而另一个什么也不敢说。但他终究还是喜欢能从她们嘴里得到更多信息,“这样吧!我们随便聊聊天怎么样,你们可以留下来。”
两位女子互相对望了一眼,都在征求对方的意见。只要不被赶出去,不被外面的眼线看到,留下来不论做什么都安全,两人感激地点点头。
赵辉先坐下了,然后敲敲桌子示意两个女人也过来坐下。
胆小的始终胆小,看另一个坐下之后,那个一直在发抖的女子才把凳子向后拉得远远地坐下。警惕地盯着帐篷的入口处,生怕这时有人闯进来。
“你们有名字吗?”赵辉怕对方听不懂,又解释说:“我叫赵辉,你们有像我这种可以称呼的名字吗?”sxbiquge/read/38/382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