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的看完了三串铜钱后,薛晨微微的考虑了一下,说道:“赵叔,你这三串铜钱基本上都是真的。”
“那当然咧,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当然不会有假。”赵福山急忙道。
“数量也很可观,不过呢,价值高的比较少,其中有几个还不错,品相也还可以,其中有两枚当十的咸丰重宝还不错,每一个的市价都在三千元左右,除此外,还有这个是乾隆通宝的开炉大钱,比较稀有,价值也是这些铜钱中价值最高的,市价在八千至一万,除了这三个外,剩下的铜钱价值普遍比较低了,比如这些嘉庆通宝都是最普通的小样,几块钱一个……”
不止是赵福山,已经赶到挤在屋子里的二三十个村民也都竖着耳朵听着。
“这三串铜钱加一起的总价值在一万九千元人民币左右。”薛晨将铜钱全都放回布兜子里。
“一万九!”赵福山抿着嘴,用力的点了点头,又抓了抓耳朵,考虑了一下后看着薛晨问道,“小晨啊,最近呢,叔要买两头牛,正差点钱,你看这些铜钱你收不,不要一万九,只要一万……七就行,要不叔就算知道了价格,也不知道该去哪卖,而且去了城里,不一定能真心实意的给出这个价来。”
“叔,你的意思是,想把这些铜钱卖给我?”薛晨抬起头,意外的问道。
“是啊是啊。”赵福山连连点头。
一有赵福山提出这个建议,在场的村民不少都动了同样的心思,这些压箱底的老物件也都不相留着了,如果鉴定玩是好东西,也都想卖掉换成钱,用来盖房子、给孩子娶媳妇、买农机等等。
祁长河看向薛晨,在看薛晨的意思。
薛晨琢磨了一下,思虑着说道:“我买下来当然不也是不可以,不过大家让我来做鉴定,然后还要卖给我,就不担心我故意低估了价格?而且,事后如果谁又后悔了,不想卖了,想要赎回去……”
“小晨,你这个你放心,大家伙都相信的!”祁长河神情一正,大声说道,同时脸上有了一些动容,“你为村里免费修了一条路,这份情义,村里人都记在心里呢,怎么会怀疑你。”
屋子里越聚越多的村民也都纷纷点头。
赵福山也连忙开口:“小晨,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后悔的,不相信别人,叔肯定相信你!”
“那……好吧。”薛晨抬头看向所有人,“这样好了,我会给大家继续做鉴定,同时给出一个市场价格来,大家认为合适,想要换成钱,那我就收下,不过我身上没那么多现金,先让小琪记下来,明天取了钱再给大家。”
“好!”
薛晨的提议立刻得到了齐声响应。
薛琪早已经找了纸和笔在一旁准备好了,准备开始记账。
“小琪,你是学财会专业的,也算是学以致用了。”薛晨笑着对说道。
“哼,分明是大炮打蚊子,大材小用。”薛琪皱了一下鼻子,娇哼一声。
薛晨看了一眼身前的铜钱还有赵福山,对薛琪说道:“嗯,你记账吧,第一笔是福山叔的三串铜钱,嗯,总价一万九。”
赵福山听到薛晨给的价格,迟疑了一下说道:“小晨啊,你看看你有给鉴定,又直接收购,可省了叔不少的麻烦,就别一万九了,我让一千,一万八得了,那一千算叔谢谢你,谢谢你替村里修路。”
看着脸膛晒的发黑的赵福山,薛晨摇了摇头:“福山叔,不用,就一万九好了。”一千块钱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可是对于村里的一般人家来说可不是小钱,足够买半头猪的了,他怎么能接受。
他虽然答应了收购,但一点也没有打算从这些乡里乡亲的身上赚钱,这三串铜钱拿到城里去,去古玩店,去典当行,哪怕是碰到最好心的掌柜,也最多能卖出一万七的价格来,因为这些店也要利润的。
但是他没有打算挣钱,给的都是最高价,他拿回去后转手,也就勉强不赔本而已,让他昧着良心赚村里人的钱,他可做不出来,而且这仨瓜俩枣的,他也看不上啊,如果不是为了帮大家,他也不会做这么小的生意。
送走了赵福山后,薛晨彻底的忙碌了起来。
村民们带来的宝贝也是五花八样,简直都能开一个农村旧物博物馆了!民国时期的煤油灯,白银打的小孩长命锁,一股子土腥味的坛子,自然也少不了各种瓷器的盘盘碗碗。
薛晨也飞快的完成一次又一次的鉴定,村民们带来的东西九成九都是真的,当然价值就不好说的。
“二舅爷,您的这几幅年画是建国初期的,保存的还算完好,但收藏价值一般,也就八百块……”
“小玲,你带来的这个盘是晚清民窑的,可惜的是底足那有一点损伤,一千二……”
“咦,四婶儿,这个座钟是你家祖传的,这个东西真挺好,应该民国的,还是英国进口的机芯呢,修一修还能响,可就是保存的不得当啊,怎么这么多灰……”
从早上八点一直忙到了中午十二点,薛晨自己都记不得自己鉴定了多少东西了,都有点麻木了,一百件总是有的,而且还非常的杂,有时他不得不利用一下玉瞳,毕竟他也不是万能的,找遍全国,都没人敢说自己在杂项上可以做到尽数精通。
小琪也忙个不停,在小本子上记下一个个姓名和价格来,也有五六十条了,交易额最大的有四万多,最小的只有几百块。
而薛晨一旁已经摆满了一地的老物件,全都是做成的交易。
等到了下午一点,送走了屋子里的最后一个人,祁长河连忙说道:“小晨,累坏了吧,赶紧回去歇着吧,应该不会有人再来了。”
薛晨长出了一口气,揉了揉鼻子,说道:“祁叔,这样好了,你在用广播通知一下,我在等半个小时,再没有人来的话,我就回去了,去城里取钱。”
“行,听你的,我这就去广播。”
祁长河起身到办公室去广播了,等过去了十几分钟后,果然又有人来了。
当看到来人,薛晨立刻站起了身:“袁爷爷,您来了。”
来人是一位清瘦的老头,七十左右岁的样子,头发花白,但是精神很好,腰板也很直,穿着一身草绿色的中山装。
老人名叫袁抗美,是一个退伍的老兵,也没有儿女,老伴也在七八年前就去世了,一直一个人住在村子的最东头的一个小砖房里,是一个很好的人,后院种了几棵枣树,每年打了枣子都免费给村里人吃。
他小时候就经常和小伙伴在枣子还没熟的时候就爬树上去偷吃,袁爷爷看到了也不生气,只是叮嘱他们小心些,别摔下来。
去年的时候有两个偷狗贼半夜进村偷狗,就是被老人给发现的,第一时间召集了一些村民抓住了偷狗贼。
袁抗美笑呵呵的同祁长河和薛琪点点头后,看向薛晨,眯眼说道:“时间过的可是真快啊,在我脑袋里,你还是成天爬树偷枣子吃的浑小子呢。”
薛晨笑笑,请老人坐下。
老人坐下后又称赞了薛晨几句,说发达了没有忘本,给村里修了路,很好很好。
聊了几句后,老人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布包,说道:“小晨,给我看看这个东西能换多少钱,看看换的钱能不能租一辆小车,我天天看着孩子们在三九寒天顶着冷风骑自行车去镇里上学,怪难受的,寻思换了钱租一辆车接送学生,要不我留着也没用,我没儿没女,总不能死了带进棺材里。”
祁长河说道:“老袁叔,你说这个事不用你掏钱,村里都已经在商量了,准备置办一辆校车,说起来还是落到了小晨这,在小晨把路修好了之后,上面给拨了修路款,村里有了一些结余,正想着用在哪里,前几天小高家的孩子不是骑自行车摔坏了吗,就考虑这件事了。”
“那更好了,这样吧,先让看看小晨我这个东西值多少钱,买校车不够的话,剩下的村委会来添好了。”老人说道。
在这两人说话的时候,薛晨已经打开了手上这个简陋的布兜,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东西,当拿在手里,他的目光凝了一下。
薛琪看了一眼后,问道“袁爷爷,这是个什么东西啊?看起来好奇怪,没见过呢。”
袁抗美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这个东西是别人赠送给我的,那还是对越反击战的时候,在一次反围剿的战斗中,连队的死伤很惨重,我背着连队里一个受了很严重枪伤的十九岁小战士走了三十多里山路,在我上前线之前,那个小战士送了我一个这个,我不要,他死活塞给在了我的手里,对了,这东西好像是一对,小战士手里还有一个。”
“这是虎符,的确应该是一对的,这是其中的一半。”薛晨眯着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