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昉大概是在宫中横行惯了,这也难怪,在皇宫中被一群太监宫女围着,宠着惯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也知道自己是皇长子,可以为所欲为。
可幼小的他并没有想到,这个姑丈可不像别人一样会惯着他的:“你敢,石小凡,我是皇长子,你敢放下我,我就杀了你!”
这是个极其严重的事了,这孩子若是不调教一下,他有可能将来会误入歧途。
“来福,把他放下面山沟里。”石小凡说道。
来福吓了一跳:“小、小公爷,这不好吧。”
石小凡没有说话,一脸阴沉。来福知道小公爷真的生气了,当下不敢再说,抱着赵昉将他放在了下面山沟中。
赵昉害怕了,满眼的恐惧:“姑丈,我不敢了,我错了。你不要丢下我,姑丈我错了!”
赵昕也惊恐的道:“姑丈,昉哥知道错了,您把他救上来吧。”
石小凡将赵昕从旺财手里接了过来,抱在了怀里:“不用管他,昕儿你记住了。犯了错,就要勇敢的承担责任。你知道你昉儿哥哥哪里错了么?”
赵昕想了想:“他说要杀你,我听娘说过,这是暴君才有的行为。他对姑丈直呼其名,这是不尊长辈。还有、还有…… ”
石小凡暗喜:“还有什么?”
“还有,他不该顽皮胡闹,在旁人肩膀上尿尿。”
石小凡哈哈大笑:“顽皮胡闹没事,小孩子嘛。你看看你一飞哥哥,不也一样胡闹嘛。好玩,是你们孩子的天性。可是内心的品德一定要端正,姑丈今天教训教训昉儿,就是让他记住这些,你明白了么?”
赵昕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石小凡抱着他,众人真的把赵昉扔在了下面的山沟里自己走了。
赵昉满眼惊恐,这里荒凉偏僻杳无人烟。要命的是四周静悄悄的,他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个孩子。
远处,狗腿子们静静的看着。旺财低声道:“小公爷,咱们是不是有点过了,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老子看起来是不是像个后爹?”石小凡瞪着他。
旺财没敢说话,你对自己的一双儿女宠上天,对赵昉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石小凡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们不是一般的孩子,既然生在帝王家,这就是他们应该走的路。若他不是皇子,我自会把他们和一飞一样宠爱。”
旺财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小公爷,这两个皇子,哪一个可继承大统?”
石小凡笑了笑:“现在他们还小,赵昕和官家性格很像。”
“这么说,是昕皇子更适合了?”
石小凡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其实他对赵昉更敢兴趣,当然,正如他所说,两个皇子还小,将来出息成什么样,还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赵昉在山沟里惊恐、害怕、悔恨,可他并没有大哭。过来半响,他终于鼓起勇气想往上爬。
一次,他跌倒了。第二次再爬,再次跌倒……
终于,在无数次跌倒爬起之后,他发现了乱石下的一条树根。他奋力的抓着树根,终于缓缓的爬出了这个山沟。
刚上来,拨开草丛,一双大手伸了出来。石小凡将赵昉拉了上来,再次见到石小凡的赵昉终于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姑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呜呜呜……”
赵昉骑在了石小凡头上,沿途一路上,石小凡跟他介绍着这些他们从没有见过的野花野草。
实际上石小凡也不懂,不过赵昉乖巧了很多:“姑丈,我就是吓唬吓唬你。”
石小凡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敢杀人对不对?”
“嗯,杀人是会下地狱的。可是对待坏人,也不能手软。”
“那姑丈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是个好玩的大坏蛋。”
这个村子叫乱石沟,听名字就知道,这里荒凉的很。村子不过四五十户人家,柴门、泥巴墙、茅草屋,这些穷人家的标配在这里一览无余。
“我们要下来。”两个孩子挣扎着下地,这里的一切都让他们感到好奇。
前面,两个和赵昉他们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他们在放着羊。青灰色的破布衣衫,上面布满了补丁。其中,有的地方还露着破洞。
这是普通孩子的一个缩影,生活在大山深处的他们对于陌生人有着本能的畏惧。相比之下,衣衫华贵的赵昉和赵昕他们,比起这两个脏兮兮的孩子,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赵昉走了过去,两个孩子呆若木鸡,他好奇的看着这孩子穿的衣服:“你,你为什么穿这个?”
这还真是何不食肉糜啊,深居宫中的两个孩子怎么可能想得到,在民间的百姓他们的孩子会穿成这样。
赵昉的手摸到孩子衣服的那一刻,他缩了回来。这些粗麻布的衣服,就算是东京城的叫花子看了也是嗤之以鼻。
“铁蛋、二牛,吃饭了!”村头,同样一个粗布衣衫的妇女,同样的布满补丁的衣服。她看到石小凡他们,同样有着本能的畏惧。
不同的是作为母亲,她扑过去将他两个孩子紧紧地搂在了怀里。似乎,石小凡他们一行人是吃人的妖怪一般。
“大娘子莫怕,我们、我们是来游玩的。”旺财开口道。
到这里游玩?此地穷山恶水的,这些人没毛病吧。那农妇加倍害怕了,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唉,这很让人无奈。还是赵昕聪明,他走过对那个妇女说道:“你们不要害怕,我们是游玩的时候迷了路,这才不小心到了这里。”
大概是同样因为带着两个孩子的原因,这妇女慢慢放松了警惕。石小凡施了一礼说道:“这位娘子,能否让我们到村上看一看。”
村子很破落,如果让阿其娜看到,她会觉得,这里不比他们美洲部落强多少。这不是贬义词,眼界的狭隘使得此地的百姓质朴而落后。这无疑对于赵昉和赵昕两个小皇子是震撼的,他们幼小的心灵里,几乎不敢想象还有这种贫穷的地方。
这里的土地贫瘠干旱,早已普及开来的杂交水稻,在这里并不适用。百姓们,吃的种的,依旧还是那些原始的粟米杂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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