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中毒很深,偏偏南医馆这里又是个半吊子郎中,他看不出什么原因,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
石小凡大怒:“你个王八蛋,治啊!”
郎中惊慌失措:“小娘子不知什么症状,小人只是个兽医,实不知如何下手啊。”
“踏马的狗官,”石小凡骂骂咧咧,然后对着史泽书说道:“扶你娘子起来,给她催吐。大牛二虎,去准备一些水。”
石小凡很愤怒,这源自于官方的渎职。像是南医馆这样的福利机构,下面的人能糊弄则糊弄。今日执勤的竟然是个兽医,这让石小凡气不打一出来。
早已慌了神的史泽书手忙脚乱的把妻子扶起来,在石小凡的指导下对花娘进行催吐。
“用调羹刺激她的咽喉,尽快把东西吐出来。吐完再喝水,喝完再吐,快!”
按照石小凡的方法,花娘“哇”的一声,终于吐了出来。大牛二虎端来了清水,继续灌进花娘喉咙,然后再次催吐。
如此反复,直到花娘肚子里吐不出什么东西来,除了清水还是清水的时候,她才稍微恢复了点神智。
就在这个时候,劣徒史成礼来了,见了石小凡先是施了一礼:“恩师。”
“少废话,这娘子中毒了,你快给看看!”石小凡急道。
史成礼医术愈发精进了,首先他得了赛华佗和孙太医真传,又加上石小凡的悉心教导,如今史成礼的医术堪称一流。
他慌忙放下药箱,抓起花娘的脉搏一诊治,仔细观察了花娘的气色。翻开她的眼睑一看,然后又道:“回恩师,是砒霜中毒。学生来之前,是否已经催吐过了?”
旁边的史泽书五体投地:“你没来之前,按照驸马爷的吩咐,已经让她肚子里的食物全部吐出来了。”
史成礼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如此最好,若是毒药进入血液,则鬼神难救了。我观小娘子脉搏虽弱,幸亏催吐及时,倒有一线希望。”
石小凡急脾气:“那还等个屁,快治!”
史成礼不敢怠慢,吩咐狗腿子:“你去找几个馒头,烧黑了以后研磨成粉。还有,准备甘草绿豆汤!”
狗腿子们还在发怔,石小凡给了他们几脚:“愣着干什么,快去!”
史成礼抬起头:“恩师,若是有新鲜的牛奶最好,羊奶马奶都行,还要些许的鸡蛋。”
石小凡一愣:“母乳呢?”
“也可。”
“来福旺财,去全城找奶,甭管什么奶全给我弄来,用钱砸!”
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是用来买牛奶,金钱就是无所不能的。很快,狗腿子们弄回来一坛坛一罐罐的鲜奶来,牛奶、马奶、羊奶甚至猪奶狗奶一应俱全。
把烧焦的馒头研末,让病人吃下,以吸附毒物。大量饮用牛奶、蛋清以保护胃粘膜。
可惜这个时代没有二巯基丙醇这种专门针对砒霜或者水银解毒的特效药,好在花娘医治及时,石小凡又处理得当。凭借着史成礼的医术,多半能救回来。
甘草绿豆汤,绿豆,金银花,生甘草,蜂蜜适量。制法:把绿豆加水适量,煎煮待熟,入金银花、生甘草,煮至绿豆烂熟,去药包,加蜂蜜调味。食疗功效:本汤具有清热解毒之功。
中医常用的解毒药方,史成礼给开了方子,花娘服下烧焦的馒头粉还有牛奶蛋清以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成礼,没什么大碍吧?”石小凡问道。
史成礼摇了摇头:“现下难说,砒霜之毒毒性猛烈。患者急发性胃肠疼痛。还有食管烧灼感,口内有异味,恶心、呕吐、腹痛、腹泻等等,即便是抢救及时,也得看患者自身体质。至于小娘子能不能挺过这一关,若是熬过今夜则当无碍。”
砒霜中毒,是指砷中毒主要由砷化合物引起,三价砷化合物的毒性较五价砷为强,其中以毒性较大的三氧化二砷俗称砒霜中毒多见。
史泽书欲哭无泪:“花娘吃了高兰兰送来的糕点,没多久就出现腹痛烧心,我起初并没有在意,还给了她一碗水。花娘喝了以后还说这水味道怪怪的,有股铁锈味道。当时我也尝了一口,并未觉得异样。”
石小凡皱了皱眉头:“史掌柜,你和高兰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重点,要想查出高兰兰下毒的原因,只有弄明白史泽书和这个女人的关系。
史泽书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和罗鸿德一起做人参生意,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开始我们两家也是争的你死我活,结果就是两败俱伤。后来罗鸿德找到我,我们发现若想赚钱,还得两家联手。于是就这样我们互相认识了起来,在一次我去罗鸿德家里的时候见到了高兰兰。”
果然还是男女那点事,石小凡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是你勾引的高兰兰?”
史泽书一听大惊:“不不不,朋友妻不可欺,我对高兰兰始终以礼相待,怎敢有一丝逾越。是,是她,倒是高兰兰对我颇为殷勤,当时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是她看着丈夫的份上对我格外热情,后来、后来有一次罗鸿德外出去进货,高兰兰着人来请我去她家说是有要事相商。我也不敢怠慢,去了之后才发现不对劲,那高兰兰对我频频示好。当时被我严词拒绝,碍于罗大哥的面子,这事我一直隐忍不发,后来我都是刻意躲着这个女人。后来她也消停了一阵,直到,直到罗大哥仙去。”
这特么,剧情这么熟悉,高兰兰这不整个就一潘金莲么。石小凡突然心中一动:“史掌柜,我问你,罗鸿德怎么死的?”
“罗大哥起初只是身子不舒服,老是跟我说他腹痛,等等……”突然史泽书惊出一身冷汗,不由得寒毛直竖:“罗、罗大哥也是砒霜中毒!”
石小凡倒吸一口凉气,果然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你怎么确定?”
“小人十分肯定,罗大哥和花娘的症状一模一样。不过他是慢性,我们在一起吃酒的时候,他便经常说嗓子不适,还说这水酒味道不对,有一种铁银怪味。而我品尝之后,并没有觉得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