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发现契丹人架设的云梯,必须示警然后应对。
柯达给了他们想了一些损招儿,敌人若是用云梯攻城的时候。凡是一切能用得上的工具,都可以照着城墙下人头扔下去。石头、火油,城墙上都准备十足。
柯达跟寇远他们说,在城墙上,架起一口口大锅。锅里烧着开水,十二个时辰不能间断的烧开水。只要发现敌人攻城,就把大锅里的开水一股脑儿地倒下去。只要发现有云梯的地方,就给我倒开水。
这一招极是阴损,契丹试过几次攻城,每次都被打的滋哇乱叫,甚至有被活活烫死的先例。更别提把沾染了这个火油的棉布,甚至通红的木炭扔下去了。若是敌人架设云梯,或者干脆用石头往下砸。
契丹人并不傻,在经历过几次的苦头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敢发动一次像样的攻势。
空气陡然紧张了起来,因为前面出现了人说话的声音。他们说的是契丹语,叽里咕噜屋里哇啦。很多人听不懂,有些人听的懂。听得懂的人,都是常年在潭州城和契丹人打过交道的人。
他们听到这些契丹人在议论着:“这么大的雾气,老天保佑宋军那边可千万不要出来攻击。”
看来,他们也害怕战争。没错,这个时候如果宋军主动出击,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办法。雾气,使得他们成了瞎子。
“翻译。”柯达回过头,他只是懂一些契丹语,有些话他听不懂。
身边身后的一个中年汉子凑上来,这家伙叫吴大郎。吴大郎,和契丹人做过不少的生意,深谙契丹语言。
吴大郎在柯达耳边低声说道:“他们说雾太大,害怕咱们打过来。耶律荣光已经传下命令,让将士们多多提防。他们已经将咱们和围,无论从哪个方向冲,都会遇到他们的人。”
这件事就在柯达的预料之中,短兵相接的时候,只能开打。问题是,你最好是找到他们薄弱的防守位置。否则这108人一头扎进去,还不够他们塞牙缝。
这个就只能靠运气了,柯达却有他自己的办法。声音越来越近,柯达回头悄悄传下命令。轻手轻脚的摸上来十几个死士,他们手里拿着弩箭,继续轻手轻脚的往前摸索。
前面终于出现了人影,人影绰绰中,全都是契丹兵。
‘嗖’的一声,死士们开始把手里的弩箭发生了出去。模糊的人影中,不断有人倒下。
前面立刻乱了起来,契丹士兵们呜哩哇啦四下的寻找着肇事者。可大雾使得他们成了瞎子。这些死士们射击完第一轮,知趣的选择退了回去。
柯达打了个手势,带着死士迅速撤退。每到一处,只要是发现契丹人的影子,他们都会射出冷箭,射杀几个契丹士兵造成混乱。
他们的目的不是突围,而是扰乱敌人的视线,让敌人找不清你进攻的方向。更重要的一点,让敌人觉着四面八方都是宋军。
果然,契丹在那边开始乱糟糟了。四周都出现了宋军冷箭手,模糊不清的雾气中,占尽便宜的、永远都是那些下死手的人。
契丹士兵的素质非常高,在经过几次骚乱之后,他们也开始继续放箭。幸运不会永远偏向其中的一方,就在柯达他们准备寻找下一波目标的时候。他们撞进了冷箭群,无数的冷箭射了过来。
前面的一名死士,立刻不声不响的被射成刺猬。后面也有不少死士受伤,好在这依旧是契丹的盲射,不过这次运气偏向了契丹一方。
冲在最前面的这个倒霉蛋,是中箭最多的。可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后来,他被朝廷加封为哑勇侯,子嗣蒙荫。
哑勇侯,意思是表彰他没有发出声音,没有暴露自己一方的目标,这是个英雄。
其实只有柯达他们知道,这个倒霉蛋没有发出声音,没有暴露目标的原因不是他多勇敢。而是他觉得,只要自己不出声,敌人的箭就不会射向自己。
遇到这种情况,大家只有拼命的顾头不顾腚的撤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柯达吩咐手下,他们继续往前摸索。
隐约的雾气中,前面又出现了契丹士兵。契丹人也在开始摸索,他们采用地毯式搜索,一步步的收缩包围圈,以求发现这支小股的宋军,然后全歼他们。
柯达悄声招呼了身边几个会契丹语的人,用契丹话高声喊着:“耶律荣光将军的帅营被敌人突袭,赶紧保护将军!耶律荣光将军的帅营被敌人突袭,赶紧保护将军!”
主帅遇袭。契丹人更加慌乱。他们开始朝着一个方向移动,这让柯达很快判断出来,其他的主力在东南方向。往西北,相反的方向突围准没错了。
柯达很快就调整策略,这次他们不再滋扰,而是带着死士,往西北方向摸索,这次只能硬冲了。
尽管柯达的判断没有错,西北方向是对手最薄弱的地方。可是这一百多名死士要想全部冲出包围圈,那是不可能的。
为保证万无一失,柯达拍了拍旁边冯大牛的肩膀:“你,去抓几个舌头。”
冯大牛点点头,招呼了旁边几个死士。死士们弯着腰,向前摸了过去。不多时,前面传来了一阵阵契丹语。柯达侧耳,好像隐约听到是打招呼的声音。
然后,过了一盏茶时分,冯大牛他们回来了。回来的他们还拖死猪一般拖回来两名契丹士兵。
“都头,有三个反抗,被我们解决了,只抓来这俩。”说着,冯大牛摸了一把脸上的鲜血,那是来自敌人的。
柯达有些欣慰,他只是让他抓一个舌头,这次一下子抓了俩。这俩舌头都被死死的捂着嘴巴,柯达对着其中一个说道:“不许喊,敢喊一声,老子就弄死你。”说着,短刀抵在对方的脖子上。
舌头惊恐的点点头,柯达示意那名死士松开手。死士不太放心,只是轻轻松开,还好对方并没有叫喊。吴大郎上来翻译了一下柯达的问话,那名舌头嘴唇动了动,终于叽里咕噜的回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