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我只觉得下半身不受神经控制。
奋力像蛇一样游到床头,一边骂着祸不单行,一边疯狂按床头呼叫铃。
护士连忙找来医生,医生瞧瞧又摸摸,眉头微皱。
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表情变化。
他叹息了一声,又摇了摇头……
我欲哭无泪,“医生,我这腿是不是保不住了?”
医生也没急着回答我,只是又用棉签小心翼翼的沾了点酒精擦了擦。
被酒精棉擦过的地方瞬间就恢复了正常皮肤的颜色。
医生看着发黑的酒精棉,特别无奈的说:“身体恢复好点后,好好洗个澡,你这是秋裤掉色了!”
“……”
我忽然有点尴尬,连忙又问:“医生,我这是出车祸了吧?我身体怎么样?有大碍吗?”
医生在一张单子上写着什么,一边对我说:“没什么大的问题,幸好没有伤到内脏,有点轻微脑震荡,加上左小臂轻微骨折,已经给你处理好了,安心修养几日吧,有什么情况叫我。”
“好,谢谢医生。”
等医生出去后,我一阵恍惚。
怎么这个时候出车祸了呢?
还好,没什么大事。
我仔细想着车祸前几秒的事情,有人给我打电话,然后我摸手机。
由于穿的牛仔裤,手机难以拿出来,以至于忽略了旁边冲出来的一辆车,导致意外发生。
正当我想着这些时,戴宁突然冲进了病房。
她满脸焦急地跑过来,就问:“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有哪儿不舒服的吗?”
“还好,没什么大碍。”
她忽然一副要哭的样子,撇这嘴说:“你吓死我了!早知道我就不该给你打电话了,都怪我,都怪我不好……我害了你。”
“那个电话是你打的?”
戴宁眼泪已经流了出来,她轻轻点头了,满是自责的说:“我本来想问你到哪了,对不起啊!我真不该给你打这个电话。”
“你怎么知道是因为你打的这电话,我才出事的?”
“后来我又给你打电话,是医生接的,说你出了车祸,我就赶来了医院,刚刚你还在昏迷中,我就找律师去查车祸的事情,看了你车上的行车记录仪。”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立马挤出一个笑容,对她说道:“没事,又没人怪你,你哭啥。”
“都怪我啊!如果我不给你打那个电话,兴许你就不会出事了。”她说着,哭得更凶了。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弄得好像我马上要驾鹤西去了似的。”
戴宁立马瞪我一眼,“胡说八道!”
我又嘿嘿一笑,让她靠我近点。
她沙哑着声音说:“干嘛?”
“过来,怕我吃了你啊!”
她一脸疑惑地向**了过来,我伸手轻轻帮她擦掉了眼泪。
戴宁浑身一僵,突然哭得更大声了,还冲我扑了下来,抱着我就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给你打电话,你就不会出事了。”
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我有点不知所措了。
我愣了愣,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没人怪你,你别哭了,怎么还越哭越大声了呢?”
“我害怕。”
“怕什么?”
戴宁正准备开口时,病房里又进来一个人。
是戴金山。
我赶紧对戴宁说道:“快松开,你爸来了。”
戴宁这才急忙松开我,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回头喊道:“爸。”
戴金山面色凝重地走了过来,小声向我问道:“小楚,没什么大碍吧?”
“没事,戴叔,一点小伤。”
“好好休养着,车祸的事情我去帮你查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
“麻烦你了,戴叔。”
戴金山浅浅一笑,“说什么麻烦啊,万幸没有大碍,你好好歇着吧,尽量少说话。”
说完,他又向戴宁说道:“宁宁,你也少和小楚说话,医生都说了,要让他好好休息。”
“嗯,知道了。”
戴金山点了点头,又和我随意聊了一下,具体就是车祸时的一些细节。
戴金山怀疑这不是一场意外车祸,我也有这种感觉。
虽然是我自己分心造成的车祸,可撞我那辆车明显是没有任何减速的迹象。
如果当时我不是反应及时,猛地向右打方向冲出护栏外,那后果只会更严重。
和我简单了解了一下后,戴金山就离开了病房。
戴宁这个时候倒是很听话,戴金山让她尽量别和我说话,她硬是不说话了,就一直坐在旁边看着我。
我有点忍不住,笑了笑对她说道:“你能别这么一直盯着我吗?看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她伸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别说话,好好休息。”
“那你也别这么一直盯着我啊!”
戴宁吐着舌头,说道:“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我想抽根烟。”
“不行,”她立马制止,“都这样儿了,还想抽烟,烟我给你没收了,不准抽。”
“我想上厕所。”
“大的还是小的?”
“小的。”
戴宁也没有犹豫,便低下头将病床下面的尿壶拿了出来。
我顿时一愣,“用这个吗?”
“对啊!你现在还不能下床,只能用这个。”
“这……”
“别这,那的了,要不然你就尿床上吧。”
“那还是算了,你帮我把床摇起来一点吧。”
戴宁将尿壶放在一边后,就去帮我把病床摇起来一些。
我想伸手去拿尿壶,可我的左手完全动不了,右手也扎着针头不敢乱动。
身体就更不用说,完全使不上力气。
那一瞬间我真的恨透了自己,感觉就像一个废人,连上厕所这种简单的事情都完成不了。
戴宁见状后,又主动将尿壶拿了过来,“你别动了,我来吧。”
“别,我……”
她瞪了我一眼,说道:“你都这样了,你还跟我害羞啥呢?”
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但我真的挺急的,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对她说道:“你帮我拿到那里就行了,我自己来。”
戴宁没有再说话,掀开被子后,便将尿壶放在了那个位置,然后又伸手来脱我的裤子。
我十分尴尬,可又没有别的办法。
戴宁也害怕我尴尬似的,笑了笑说道:“你放心,我把头转过去,我不看你。”
她说着,真把头转了过去,然后摸索着将手伸了过来。
“不对!地方不对,往上面一点。”
她又摸索着往上探,一边问道:“现在呢?对了没?”
“嗯,就这儿。”
她也不回答我,就摸索着来脱我的裤子。
也就在这时,病房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唉呀!来得不是时候,我啥也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