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三十分,圣多利亚大剧院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屹立在蒙特州东区的香湾江畔。
江稚月没有穿顾兆野给她挑选的礼服,而是换了一件轻便的不显眼的白色长裙,顾兆野对此很不满意,问她是不是对他有意见?
“红色有种喧宾夺主的感觉。”江稚月告诉他。
顾兆野撇撇嘴,在他眼里白妍珠又不是女主角,江稚月好看就行了。
他捏捏她的脸,拒绝了门童的泊车,径直把车停在停车场,江稚月知道他想干什么。
顾兆野向来耐心不多,没有在游泳池不管不顾的强行要了她,已经忍的快要爆炸了,他自认为照顾了她的感受,她也应该补偿他。
如果她真的一点甜头都不给他,顾兆野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从来都是别人讨好迁就,满足他,不是他纡尊降贵的委曲求全。
女孩盘着头发,显得脸蛋更加小巧精致,又密又翘的睫毛看起来毛茸茸的,这样看着乖巧又柔顺,顾兆野十分钟意她的模样。
他亲了亲她的脸,江稚月躲开,他索性捧着她的脸,附在她唇上,狠狠亲了几下,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了过去,江稚月用力推开他,制止了他的行为,并告诉他这是公共场合。
顾兆野抓着她的手,十指相扣,眼中都是没有得到满足的阴沉,“如果你再躲开,我就直接在这里办了你。”
说罢狠狠亲了几口。
“不要再找理由搪塞我,我会考虑你的感受,见好就收。”
说完拉开车门,牵着她的手下车,随后进了电梯。
顾兆野走的是后门,正门豪车云集,从主道一直到舞台都铺满了干净柔软的红地毯,红毯的两边聚满了兰登堡的媒体和记者。
金碧辉煌的剧院里,都是来给白妍珠捧场的权贵,头顶万千盏枝形水晶吊灯,晶莹闪烁,华丽而又奢靡。
作为白妍珠邀请的客人,穿着统一**的侍者们早早在电梯门口迎接等候,引领着顾兆野去指定的座位。
江稚月在电梯里松开了他的手,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顾兆野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避免麻烦,强忍着不爽,没有计较。
这是一场高规格的私人演奏会,每个宾客都有固定的座位,座位的安排与身份地位挂钩,剧场内采用多岛式看台,越是尊贵的人,观演的位置越高。
江稚月走进楼上,一眼就看到顾兆野的座位和秦肆等人安排在了一起,也看到了侍者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
她明白对方的意思——她没有受到邀请,这里根本没有属于她的位置。
顾兆野一把扯过侍者的衣领,冷冷道:“你最好给我一句解释。”
侍者胆战心惊:“顾......顾少,这是白家安排的,我们哪有这个能耐。”
顾兆野不管那么多,拉着侍者的领带去找白妍珠去了。
江稚月低下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一个好借口可以离开了,顾兆野是个固执不听劝的人,无论跟他说多少遍,她不适合来这,他都不会相信。
只有让他亲眼看到事实,才不会因为她的拒绝而迁怒她。
大厅里的人渐渐多起来,趁着顾兆野处理事情的时候,江稚月便悄悄溜走了。
剧院里面很大,像是迷宫一样的过道,随处可见引路的侍者,江稚月记得来的那条路,她要从后门离开,才不会让人知道她来过。
她穿的不显眼,在一众光鲜亮丽的名流里,也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江稚月摁下电梯,还往后看了几眼,担心顾兆野追过来,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像这样的场合,就是他的主场,他要应付各种前来搭话的人。
电梯从地下停车场升上来,江稚月看着缓缓跳动的数字,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有人走了出来。
她跟着进去,不过才刚迈出一步。
萧景润一身挺阔的黑色西装,正站在一群人的中间,身后跟着几名随从,旁边还站着几名看起来有着浓厚艺术家气息的中年男人,似乎正在与他交谈着什么。
萧景润随机切换着语言,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显得十分从容。
江稚月不想正与他的目光撞个正着,甚至根本没有地方躲藏。
“会长。”她只能硬着头皮喊了一声。
谁能想到会遇到萧景润,她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江稚月同学?”萧景润温和的笑着,看起来像极了优雅的绅士。
似乎并不意外她出现在这,道:“演奏会马上要开始了,你这是要去哪?”
“下楼拿东西。”江稚月随便找了个理由。
“哦?”萧景润微眯了下眼,虽然没说什么,那双眼底情绪琢磨不透的眸子只是看了她一下。
江稚月低着头,等着萧景润从身边经过,没想到男人走了几步,便回头道:“我看到孤儿院的孩子们来了,院长似乎招架不住,派了一些侍从帮助她,不过你过去也许会更好,毕竟你和孩子们相熟,不是吗?”
“孩子们那里有多余的位置,你钢琴弹得不错,可以留下来听听。”
他的洞察力实在是太强了,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赤裸地站在面前,在他的面前毫无秘密可言。
江稚月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男人从容而矜贵,脸上依旧挂着优雅的笑,继续和旁边的人交流,走远了,江稚月隐隐还听到几句,“那个女孩吗?我也觉得她很不错,那可是华顿公学最优秀的女孩。”
江稚月站在电梯口,很快她就明白萧景润为什么会那样说了,孤儿院的小孩们搭乘的都是后门的电梯。
院长带着志愿者,招呼着小孩们,还有侍从帮她们推轮椅,显然还是显得很嘈杂,因为这样的气氛,一派奢华璀璨的景象下,孩子们残疾的肢体犹如异类。
即使孩子们穿着得体的衣服,因为她们的到来空气中还是飘散了一股刺鼻的药味。
院长推着轮椅走出电梯,气喘吁吁的,剧院里的工作人员,也是嫌恶的皱了皱眉,碍于公共场合却没说什么,嘱咐她们不要弄脏了地面,否则赔不起。
江稚月看着这一幕,手指无意识的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