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我家少爷。”江稚月的声音很轻柔,那张白净的小脸蛋,恐怕是秦肆在这里唯一能看得过去的干净东西了。
他眼神在她娇俏的脸上停留了两秒,蹙起的眉头渐渐松开。
很快,江稚月就知道了为什么秦肆会待在屋子里,没有在来到这个地方的第一刻,把她单独扔在这里直接走人的原因了。
第二级贫民窟,生活着数十万人,到处遍布着化学工厂,恶臭的沟渠连绵不绝,有些**堆比房屋还高。
用铁皮制作的房子,用防水布搭建的低矮木屋,犹如迷宫。
这里已经步入了冬天,阳光却极为刺眼,早两天还下了一场雪,雪花落到地上,融成了一滩滩黑色的污水。
秦肆眼神的极为嫌恶。
那股恶臭味,直冲他的天灵盖。
甚至都不愿意开口说话。
江稚月和她不一样,她以前在贫民窟生活过,见多了这种类似的情景,她并没有因为去到了顾家,就忘记了以前的生活。
她开门,只是找一找顾兆野,看看附近还有没有其他人。
等她找了一个小圈,附近都是劳作的工人,还有一些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
贫民窟也有自己的法则。
因为缺水、缺电经常在这里发生,自然而然的就会衍生出一类收保护费的人,如果哪家不交保护费,指不定哪天电缆就被剪了,附近取水的地井,也没资格使用。
江婉柔以前就担心遇到这种人,不过她即便乖乖交了钱,她们母女在很长一段时间也摆脱不了那些骚扰。
江稚月没有跑多远,又返回了棚屋。
她不知道和秦肆说什么,秦肆看起来很难受,连一刻都不能再忍受。
“秦少爷.....这里只有我们,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和您待在一块。”
显而易见,白妍珠并不在这。
有些不太好的感觉,时常陪伴在他身边的人是白妍珠,在荒岛上,白妍珠都守着他寸步不离。
“您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会长呢?”江稚月小心翼翼地问。
秦肆冷眼看着她。
江稚月也看着他,突然发现了什么,道:“秦少爷,您一直在憋气吗?好吧,这里的味道确实不好闻,可是想离开这里,我们至少得走上一个多小时,您总不能憋那么久吧。”
这种杂乱无章的地方,在她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之前,秦肆虽然不靠谱,但是......
但是遇到了流氓,江稚月也不能指望他救她.....
她叹了口气,全身的力道都泄了下来。
秦肆眼眸深黑熠亮,近距离对视间,藏着审度。
他就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如颜料似的,变来变去,最后看着他拍了拍脑门,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江稚月正打算离开,突然冷冰冰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我饿了。”男人忽然开口。
江稚月有些愣住,和他再次对视的瞬间,她眼底惊亮。
秦肆理所当然,站在原地一直没动的身子,微微挪动了下。
他华贵的皮鞋踩在地上,刚踏出一步,那眼里的冷厉之感愈发实质化。
他停顿稍许,薄唇紧抿着,冷硬着脸庞,“这都拜你所赐。”
“什么?”江稚月不接受无缘无故的迁怒。
秦肆却懒得跟她多说,推开门,入目所及的是一片茂密低矮的棚屋,还有层出不穷的刺耳噪音。
明明是冬天,一些棚屋外头却站着穿着清凉,画着浓艳妆容的年轻女郎。
几个男人走过去,冲着女郎吹了一声口哨,那女郎扭动着水蛇腰,艳笑的走了过去,亲亲热热地挽住了男人的胳膊。
秦肆容貌出众,气质出挑。
江稚月在离开前,便要男人把西装脱了,得到了他一记更为可怖的冷眼。
她索性闭嘴,再也不说话了。
二级贫民窟,和江稚月以前待过的地方结构相似,看周围的环境,这里却不是新马兰州。
兰登堡九大洲,也只有楚家的地盘,分化了这些区域。
江稚月根据周围人的着装和口音,判断这里是新缅兰州。
整个兰登堡最混乱的地方。
盘踞着很多罪犯。
而穿着富贵的秦肆,行走在这些人眼里,无疑犹如一块黄金般亮眼。
江稚月看着路过的人,不断变化的眼神,终于在走到一个拐角处停下了脚步,秦肆紧皱着眉,一句话都懒得跟她讲。
见她不走了,男人扬长而去。
他们刚走过的一条小道,就有不少逗留的小混混,江稚月立马唤了一声,“秦少爷,你.....”
她顿了下,沉了沉道:“秦少爷,当你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你应该遵守这里的规矩,否则你不但连累你自己,还会连累到你身边的人。”
秦肆懒得理会。
江稚月可算明白这人,为什么会被保镖出卖挨了两刀。
他根本不长记性。
“秦少爷......你继续往前走,我保证不出十米,你就会被麻烦找上。”江稚月又说。
秦肆沉着脸,缓停下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