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朱楷小时候玩剩下的,一点都没兴趣。
当然,还有朱樉和朱棡,朱楷把鞭炮往他们衣服里塞,吓得两人拔腿就跑。
他们两个很郁闷,朱楷结婚了,都是要当爹的人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欺负人?这不应该是没结婚的他们去欺负弟弟的吗?
朱樉和朱棡呆在相对安全的地方,坐在地上痛斥着朱楷的种种劣迹,说着说着语气就变了味。
“三哥,昨天二哥又带着老五那小子出去玩了,听说是去了红袖招,宵禁后好久才回的宫里。”
朱棡抿了抿,酸意十足:“五弟还是个小屁孩,他能懂红袖招的好?本应该带着我们两兄弟去啊。”
朱樉点点头:“听说了,听说回来的时候,还打了府丞周衡,哈哈……的确是大快人心。”
周衡在当应天府府丞以后,把他们收拾的不轻。
“就该这么收拾他,让他看看谁才是应天府的天!”
朱棡认为朱楷做的大快人心,但话题兜兜转转,还是转到红袖招身上:“三哥,不如我们也出去玩玩吧,咱都一年没去了。”
年轻人火力大,朱棡可不想一直当和尚。
朱樉想了想,也就答应下来:“行,咱们一起去,不过得拿上锦衣卫的牌子,这玩意好使,如果回来的晚了,咱把锦衣卫的牌子亮出来,想必周衡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嗯嗯嗯,就应该如此。”
朱棡用力的点头,对朱樉伸出大拇指:“还是三哥思考事情全面,三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过了中午就去!”
“好!”
……
第二天一早,朱标就急匆匆的跑到奉先殿,脸上充满了焦虑神色,朱楷昨晚到超级远洋货轮上开盲盒开到天亮,现在正是睡觉的时候,被徐妙云喊醒,说朱标来找他,朱楷一步三磨蹭的起来,难受极了。
有什么事进来说不就好了?徐妙云和冯雨婷肚子越来越大,朱楷就没有再同床共枕过。
可朱标就是不进去,一个劲的要把朱楷拉到外面说。
“大哥,什么事啊。”
朱楷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昨晚玩了一晚上,早上才刚睡下,困死了。”
朱标闻言,很是无奈。
有什么好玩的能玩一晚上?大晚上的……就这你还让我进去?
心是真大。
朱标不想和朱楷掰扯要不要进殿,关键是他找朱楷说的事,不太方便在殿里说。
左右看了眼,发现周围没有耳朵,朱标这才无奈的说道:“给你说件事,昨晚三弟、四弟去红袖招,被应天府府丞周衡给抓住了,现在正在大牢里呢,他们的母亲还不知道这件事,只是知道三弟、四弟一晚上没回来,不敢去找爹,找到我那去了。”
什么?
朱樉和朱棡逛青楼被抓了?
而且又是周衡抓的?
听到这些,朱楷睡意全无:“老孟干什么吃的?前天刚出了事还让他巡街?我看老孟当官是越当越糊涂!”
朱标听到后愣了一下:“什么前天?三弟、四弟不是昨天出的事吗?”
“啊……这个,我睡的有点懵,没听清刚刚大哥说的什么,呵呵。”
朱楷赶紧找借口,然后说道:“现在听清楚了,大哥你说让我怎么办吧。”
朱标也没时间计较朱楷刚刚说话哪里有问题,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朱樉和朱棡两人捞出来,最好是在朱元璋知道这件事之前,让朱樉和朱棡回家。
而且,朱樉和朱棡都还没有结婚,如果传出两人逛青楼的名声,谁还会把家里的闺女嫁给他们?
“楷弟,你要想办法,把他们两个救出来。”
朱标说出他的目的,然后催促道:“而且要尽快,在爹知道这件事之前,先把三弟四弟捞出来。”
捞?
朱楷摇摇头:“不能捞,还不如让爹知道,不狠狠地收拾一顿,他们两个怎么长记性?”
这两个兔崽子,撞枪口上了吧?
“竖子,就喜欢看热闹是吧?”
朱标气的踢了朱楷一脚,“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不想让他们娶媳妇了?去把他们捞出来,我去稳住咱爹。”
一大堆政务呢,朱标有办法让朱元璋一天都忙得脚不沾地。
“行行行,我去做,我去做行了吧?”
朱楷虽然想看热闹,但这件事吧……能瞒得住朱元璋?
朱标还是把老朱想的太简单。
不过,这是后面的事,和现在无关,他只需要把人救出来就好。
怎么救人?
要不把周衡再打一顿,然后把朱樉、朱棡从牢房里带走?
……
周衡没想到,前天让朱楷和朱棣逃了,昨天竟然又遇上了朱樉和朱棡,周衡二话不说,直接把两人给抓了。
朱樉、朱棡两兄弟可没有朱楷混不吝的劲,见拿出锦衣卫腰牌不管用,他们两个就蔫了,周衡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两人拿下,多少扫去被朱楷打晕过去的阴霾。
周衡昨天还想连夜审讯来着,但朱樉和朱棡话都说不明白,无奈之下周衡只能放弃,但周衡并没有闲着,他想知道,是什么让几位皇子违背宵禁的禁令,也要出去玩。
不调查不知道,一调查吓一跳。
原来,这四位皇子,去的都是同一个地方。
烟花之地,未成家的皇子竟然……连成家的皇子都去!
幸好太子没有去,否则周衡真觉得大明无望!
周衡的心中充满悲凉,大明这才刚刚过来六年,六年的时间,竟然让皇子变得不顾律法,留恋烟花之地。
再这么长此以往下去,大明还能有什么未来?
周衡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让朱樉和朱棡付出代价,他要用这件事给皇子们做出警示,让他们规范自己的行为!
当然,周衡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会得罪很多人,包括得罪皇帝,可得罪了又能怎么样?
虽千万人吾往矣!
周衡已经做好以身卫道的准备!
可是,当他来到牢房,准备提审朱樉和朱棡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人。
那个熊罴一般的二皇子。
此时,朱楷正在往外接朱樉和朱棡!
看到这一幕,周衡怒从心中起,他上前一步,大声呵斥道:“住手!”
朱楷停下手中的动作,朱樉和朱棡也停下向外走的脚步,看到来人是周衡,朱棡立刻指着他喊道:“二哥,就是他!就是他抓的我们!”
“牢役何在?”
周衡喊了一句,但牢役就站在旁边,动都不动。
开什么玩笑,朱楷和周衡……他们的身份孰高孰低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好吧?
哪怕是跟着周衡来的应天府府正,此时都懊恼不已。
好好的,自己跟着周衡来干什么?
现在就是修罗场,朱楷暴怒之下能做出什么样的事,谁都说不好。
这可是应天府第一大恶人!
周衡见没人搭理他,更加悲愤!
他们是皇子又能如何?
大明的律法,是皇帝定的,就算他们是皇子,也必须要服从!
“尔等受大明俸禄,却要行违背大明律法之事?大明养你们还有何用?”
周衡见依旧没有人理会他,他自己上前一步,抽出牢役的刀,拦截在朱楷和朱樉、朱棡两人面前:“二皇子殿下,他们二人违反宵禁令,需接受相应惩罚后方可离开。”
当然,还有你,朱楷!
周衡没有抓住朱楷,他认栽,但朱樉和朱棡,他绝不会放过。
“惩罚?”
朱楷笑了,“我要带走他,你能如何?”
周衡梗着脖子:“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今天,他就算是死,也不许朱楷把人带走。
“……你是不是有病?”
朱楷对周衡这种又臭又硬的人,非常无奈,对付他吧,影响不好,不对付他吧,自己又办不成事:“要不我把他们两个留在这里,让我爹把他们带走行不行?”
“……”
不等周衡说话,朱樉和朱棡吓的脸都白了。
让朱元璋来?
怕不是让朱元璋当时就打断他们的腿吧?
“哼!”
周衡冷笑一声,随后说道:“我相信陛下,绝不会做出这种事!他必然会维护大明律法!”
“去**的大明律法!”
朱楷见周衡张嘴律法、闭嘴律法,直接恼了:“老子把人带走,你又能如何?毛镶、蒋瓛,这狗曰的阻碍锦衣卫办案,按照锦衣卫的流程走!”
你不是和我讲律法吗?
行!
今天我就和你讲讲律法!
“是!”
毛镶和蒋瓛当即便上前一步准备拿人,就在此时,孟端着急忙慌的从外面跑进来,人还没到就大声喊:“二皇子,二皇子,其中必有误会,必有误会!”
孟端很慌,他现在非常后悔,已经有前天的教训了,为什么还要让周衡去巡街呢?
倒是没有去找朱楷麻烦,却又抓了朱樉和朱棡。
周衡啊周衡,你和老朱家有仇吗?
为什么一直盯着老朱家不放呢?
孟端早上刚来到应天府,就听到了周衡又抓到皇子的消息,他差点没晕厥过去,他连应天府的门都没进去,立刻跑到牢房。
把皇子关到牢房一晚上,这已经让他脑袋不保了,如果还继续加以惩戒,乌纱帽还要不要了?
来到牢房后,孟端看到朱楷和周衡又干上,而且要拿下周衡,孟端赶紧跑过来,拦住朱楷:“二皇子殿下,误会,都是误会……您现在就可以把晋王和秦王带走。”
孟端是个很有意思,也很有本事的人,而且非常懂人情世故,很讨朱楷喜欢,现在他帮着周衡求情,朱楷也愿意给他一点面子。
“行,我给你面子。”
朱楷看着孟端,朝着牢房努努嘴:“喏,让他在牢房里呆着,正月十五之前,我不想再在应天府的街头看到他。”
“二皇子,您真是……宽宏大量,我、我以后也要向您学习。”
孟端感激的快要哭出来了,这位二皇子就是好说话,只要不戳到他的逆鳞,什么事似乎都很好商量。
周衡听到朱楷和孟端的交谈,感到非常可笑。
违反大明律的要从牢房里走出去,而维护大明律的却要在牢房里过年,这样颠倒黑白的结果,自己的顶头上司竟然还要感谢他……滑天下之大稽!
孟端如此谄媚之人,怎能为应天府府尹?
朱楷如此颠倒黑白之人,怎配当大明皇子?
推翻了蒙元统治的大明不应该如此,他们应该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不行!”
周衡依旧拦在前方,“谁都不许走!触犯大明律不思悔改,却行罪上加罪者,可斩立决!”
这些话,周衡几乎是咬着牙从嘴巴里说出来的,他知道过了今天,自己就不会再活下去。
可是,自己整天面对的都是朱楷、孟端这些人,生不如死!
“傻×!”
毛镶骂了一句,然后雁翎刀出鞘,刀背直接磕飞周衡手里的刀,旁边的蒋瓛默契十足,刀鞘直接打在周衡的膝关节,直接让周衡跪在地上。
周衡还要反抗,另外两名锦衣卫已经压住他的肩膀,毛镶手里的刀,也已经顶到他的脖子上。
“**!”
朱楷看着跪在地上依旧不肯低头的周衡,骂了一句后对旁边的孟端说道:“老孟,不是我说你,留这么个人在身边不是给自己惹麻烦吗?他能把你害死,甚至害死更多的人。”
“这个……”
孟端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但应天府的人事安排,也不是他说了算的啊。
朱楷也没为难孟端:“算了,让他继续留在应天府吧,有你照看着,也不至于让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楷哥儿说的是。”
孟端语气非常真诚,“真没想到,楷哥儿您如此宽宏,周衡遇到你真是人生幸事,今日您让臣学到不少,日后一定以楷哥儿您为榜样,为应天府百姓谋福。”
旁边的狱卒、牢役也跟着给朱楷拍马屁,让朱楷心中很舒服,摆摆手带着朱樉和朱棡离开:“老孟,晚上兄弟们去红袖招,我请兄弟们喝花酒!”
所有人听到喝花酒,眼前一亮,异口同声的喊道:“感谢楷爷!”
走出牢房,朱樉和朱棡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
在牢房里怕朱元璋知道,现在要回皇宫,更怕被朱元璋知道。
朱楷看着俩兄弟,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个,干什么不好,非得喝花酒,你们怎么不向我学习呢?忧国忧民,先天下之乐而乐,后天下之忧而忧……”
听到朱楷背的诗词,朱樉忍不住提醒:“二哥,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