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疯批 第15章 第 15 章

施言离开没几分钟,生活助理拎着早餐来到病房,见到谢轻意醒着,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哽咽道:“老板,你……”

她没想到,她在卧室收拾屋子的时候,老板正在里面**。那声很轻微的碎响,是老板砸碎红酒瓶发出的声音,但凡她多上心一点,但凡她打开浴室门看一眼,说不定老板就不会割腕了。

谢轻意见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转移话题,问:“带早餐了?”

生活助理忙说:“带了,带了。熬的八宝粥,你尝尝。”把带来的粥和小菜给谢轻意看,都是她爱吃的。

谢轻意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但不好拂人家好意。她说:“先洗漱吧。”起身下床。

生活助理怕她太虚弱摔倒,赶紧去搀扶,见她左手打着绷带处处不便,守在旁边帮着挤牙膏、拧毛巾,极体贴地照顾着。

谢轻意洗漱完,吃完早餐,忽然想起一事,问:“今天是周末?”

生活助理说:“星期天。”

谢轻意又想起来,不仅是星期天,还放了寒假,且已经快过年了。

她这生活助理挺可怜的,自己贷款上的大学,刚毕业就被爸妈骗回家,收了三十万彩礼把她嫁给一个大她十岁的家暴男,彩礼拿去给弟弟在县里买房子。她遭遇了很多婚内暴力,实在受不了,找了个机会跑了。家暴男找不到她,就虐待她女儿,想逼她回去。她向家里人求助,结果她那弟弟骗到她的地址回头就告诉了家暴男。家暴男闹到单位,把她的工作搅没了不说,又是一顿当街暴打,想要强行带回去。还好有人报警,又遇到好心的女民警帮助,让她从派出所后门溜走了。

她换了个城市找工作,恰逢遇到谢轻意招生活助理,她来应聘。谢轻意见到她身上有伤,了解到情况后,把她招了进来。

家暴男没能把她带回去,变本加厉地虐待孩子。

谢轻意实在看不过去,安排了两个保镖跟着生活助理,开车去到她老家,一把抱起端着鸡食盆在院子里喂鸡的孩子塞进车里,连夜开车回来。

孩子丢了,家暴男报警,警察找上门来,得知孩子是让母亲接走的,就没再管,结果家暴男在她这里闹上了。

谢轻意让保镖关了监控,把他堵在院子里胖揍。保镖知道怎么打人疼但验不出伤,揍完后,扔出去。她又派眼线悄悄盯着家暴男,一到没监控的地儿就对着他的肚子揍几拳,打完就跑。往他租的廉价出租屋的隐蔽地儿扔装有恐怖铃声的闹钟,每晚不定时闹上几次,又派人半夜去敲门恐吓,等到家暴男开门又躲起来,吓到家暴男崩溃逃回老家,又让跟过去的眼线趁他睡着,将离婚协议书塞到他的裤衤当里。之后,她派了两个保镖陪着生活助理,跟家暴男去民政局办了离婚证。

生活助理的工作需要住在她家二十四小时待命,孩子没人照顾,于是她让孩子跟着生活助理一起住在后院的员工宿舍,将原本的弹性假期调整成固定的周末双休。

星期天,生活助理不在家陪孩子,还往这里跑,谢轻意再看她连眼睛都是肿的,估计是把人吓到了。

她不好直接把人往回赶,于是打电话给管家、财务和保镖队长,让他们来一趟医院。

到年底了,年终福利不能只发钱,还得发些年货、以及让他们带回家比较有面子的高档礼品,这些得提前采购上。年终奖要怎么发,得先跟财务交待清楚,到发工资的时候一起发下去。再就是过年期间,不能所有人一股脑地全部放假,哪些人愿意年后才放,哪些人过年要赶着回家,都得一一问清楚,好排班。要回老家的那些,得提前订票,如果是开车回去,还要考虑避开春运高峰。

谢轻意没能死成,就还得把这些事张罗安排起来。

再就是,她不确定自己哪天又会一时想不开。都说可一可再不可三,或许,她下次再想不开,就没了,如今既然有这顾虑,便不能让这些跟着她的人没个着落。

她连遗产都找不到指定继承人,只能是法律怎么写就怎么分,对于这些跟着自己的人,没有人可托付,能做的就是把他们的失业赔偿金、补助金提前安排好,要是她没了,这笔钱够他们撑过过渡期。

管家、保镖队长、财务听到老板安排后事,急得都想给她下跪了,纷纷劝她不要做傻事。

谢轻意不想说话,困盹地闭上眼,说:“别吵我,想睡会儿。”

三人不敢再闹她,只得又纠结又无奈地离去。

下午,谢轻间躺在床上发呆,收到施言的短信:“方便过去探望你吗?我妈听说你醒了,想过去看看。”

有过早上那一出,施言过来,当然不方便,但大伯母要过来,不好拒绝。她回了两个字:“方便。”

长辈要来探病,谢轻意挪到客厅盖着毯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人。

没过多久,施言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施惠心进入病房。

谢轻意原本不打算理会施言,把她当透明人的,可早上还拽兮兮一副不当人样的**这会儿居然又是内敛沉稳乖得不行的样子。

施言明明还是那身衣服,但扣子扣整齐,腰带系好,整个人的姿势一变,休闲风又秒变端庄严肃风,就连头发都显得乖顺起来,没了早上的肆意张扬劲儿。

她心说:“所以这死**在大伯母跟前乖宝宝,在大伯母看不到的地方,发起病来,就不当人?”

施惠心见到谢轻意的模样,都有点不忍心,叹道:“你这孩子怎么瘦成这样?”再一看她打着夹板用绷带固定起来的左手,更觉刺眼。

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这么……唉!

谢轻意接不了话。

她是自捅一刀后肠胃功能就不太好,经常肚子疼没胃口,吃得少,自然长不了肉,这会儿住着院,气色更是好不到哪里去。可说起来,都是自己作的。

施惠心痛心地劝道:“身体是自个儿的,可得好好爱惜。身体要是毁了,可就什么都没了。你这么年轻,大好的青春年华,哪能这么作**自己身体……”

谢轻意听着大伯母滔滔不绝的唠叨,只能不断轻轻点头,又忍不住不时瞟向施言。

施言紧挨着大伯母坐在椅子上,坐姿端庄淑女,连目光都是平和温柔的,从头到脚都写着矜持得体,看不出半点装和演的成分,就像她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施惠心觉察到谢轻意不时看向施言的目光,问谢轻意:“怎么了?”又眼带询问地看向施言。

施言大大方方地看向谢轻意,仿佛早上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谢轻意不好提早上的事。让人按在床上啃嘴巴还不了手,有点丢人,于是说:“听医生说施言守了我两天,谢谢啊。”

施言回道:“没帮上什么忙,就是在旁边坐坐,出个人。”

施惠心对谢轻意说:“这有什么好谢的,她是做堂姐的,姐姐照顾妹妹,应该的。这些年,你没少帮衬我们母女,大伯母都记得的。”

她其实还是有点私心的。这俩在谢家都不受人待见,又难得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且都是有点能耐的,要是能凑到一块儿,互相有个帮衬,不至于孤立无援。

谢轻意礼貌性地笑笑,望向施言:姐姐照顾妹妹,想在床上照顾的那种?

施言抬眼迎上谢轻意的目光,笑着说道:“互相帮衬,轻意妹妹客气了。”

轻意妹妹!谢轻意当场起了满身鸡皮疙瘩,她心说:“你还是叫我谢大小姐吧!”她敢说,这个还是发病的那个,只是太会装了。

施惠心一辈子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瞧见她俩的眉眼官司,就知道里面有事,但她俩当着她的面掩饰太平,她也不好拆穿,坐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

谢轻意起身相送。

施惠心赶紧抬手制止,说:“歇着吧。”

她顿了下,又对谢轻意说:“你要是觉得能跟言言堂姐处得到一块儿,就多往来,要是觉得处不来,也不勉强。我是想着,你俩都孤单单的,能走动起来,也算有个伴。”

谢轻意“嗯”了声,点头道:“大伯母有心了。施言堂姐挺好的,还陪我过生日。”

施言站在施惠心的身后推着轮椅,神情又变得早上那不太正经的样子,笑笑地说道:“生日烟花还在我那里放着,等你出院,陪你再过一回生日,带你去放烟花。”

谢轻意才不想跟她出去!她说:“行啊,来我家前院放。”

施言说:“一言为定。”她推着轮椅走了。

谢轻意转身回屋,坐在床上,手机放在被子上,查看邮件和各种消息留言。

她忙了不到半个小时,有熟悉的脚步声从走廊一直到病房门口,又毫不停留地直接进来。

她抬头就看到施言进来了。明明还是衣服扣紧穿着端庄得体的穿戴,可就是因为眼神变了,双手插兜的样子又显得有点拽,整个人的气质又一下子大不同。

大概是施言最近来她这里走得勤,再加上谢轻意没有吩咐保镖不让施言进,保镖已经默认她能自由进出,根本没拦。

谢轻意看向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她的施言,问:“有事?”

施言说:“我妈怕你再想不开做傻事,让我来多陪陪你,顺便督促你吃饭,说你太瘦了,需要好好补补。我定了养胃的药膳粥,现熬的,要多等一会儿才送过来。”

她瞧见谢轻意眼里的警惕,再看好浑身都下意识绷紧,顿时来了兴致,故意压低声音,用很**的语气,问:“你怕我啊?”还露出个阴森诡异的笑容来。

谢轻意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心说:“**。”懒得搭理她,继续单手戳手机打字。

施言转身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安安静静地看着谢轻意对着手机打字回消息。

专心忙碌的谢轻意,没有平日里的冷漠疏离气息,专注恬静,柔顺的长发衬着精致漂亮的五官,黑白分明,像水墨山水画,赏心悦目。

谢轻意觉察到施言的目光,说了句:“我很讨厌对伴侣家人使用暴力的人。”她说完,意有所指地看向施言,眼里带着警告:收起你的那些心思和念头,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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