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浪倒打一耙,韩奇气的跳脚,骂道:“狗贼,狗贼!”
终究吃了太有文化的亏,骂人都这么文明。
陈浪可不会惯着他,继续火上浇油:“老匹夫,这个世界不是谁地位高谁就有道理的,你自诩广陵府名士,瞧不起我这种底层出身的人,就试图靠强权来打压我。”
“但你忘了,什么东西都会腐烂,唯有公理亘古长存!”
“我有理,所以我不怕你。”
这番话的言下之意就是,韩奇试图用名望来打压自己这个底层出身的读书人,但自己虽然出身不好,可面对强权也依旧不会退缩。
韩奇的满腹才学,此刻完全被怒火给压制了,面对陈浪的反击,他翻来覆去也就是狗贼、无耻之类的话。
毫无杀伤力。
眼瞅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韩奇的学生急忙上前将自己老师带走,免得笑话越闹越大。
羞辱了韩奇,又击败了柯锦,陈浪心情大好,穿过人群找到小七,兴致勃勃的说道:“走,找地儿庆祝去。”
拿了院案首,就是秀才公,意味着陈浪正式踏入了“特权阶级”这个圈子。
虽然秀才的特权不多,但光一个免除徭役,就已经足够令人疯狂。
这也是陈浪一开始考学的终极目标。
但现在嘛,这个终极目标,已经变成了阶段性的目标。
因为任何圈子,一旦踏进去,都会免不了被卷入各种风波之中,很难做到独善其身。
就在陈浪思考未来之路如何走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争吵声。
看热闹是刻在每个炎黄子孙骨子里的基因,陈浪也不例外,当下也顾不着思考未来了,带着小七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来到事发地点,就看到一辆马车被几个泼皮挡在了路中间。
车夫挥舞着马鞭,大声呵斥,试图将泼皮赶走。
但这几个泼皮根本不惧,嘴里还在不断的冒出各种下流之语。
陈浪听了一会,搞明白是怎么个事了。
这辆马车在行驶途中,“撞”到了一个泼皮。
泼皮索要天价赔偿,车夫却觉得他们是故意的,不肯赔钱,于是双方就在大街上吵了起来。
而这些泼皮之所以敢索要天价,是因为他们通过车夫的口音,判断出车主人并非本地人。
外地人在碰见这种事情的时候,往往都会选择破财免灾。
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嘛。
本地流氓欺负外地人,还真是个从古至今的传统项目。
陈浪可没有“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习惯,把这个瓜吃明白后,就准备走了。
倒是小七还有些热血,道:“公子,这些家伙摆明是在欺负人呐,咱不管吗?”
“怎么管?上去跟这些泼皮打架?你以为自己是蜘蛛侠啊。”
小七茫然:“蜘蛛……侠?什么东西。”
陈浪说道:“一个江湖侠士,你也知道江湖侠士都喜欢给自己起外号嘛。”
“这个外号好怪,哪有人管自己叫蜘蛛的。”小七挠挠头,表示不解。“公子,我们不打架,报个官总可以吧。”
“报官……”陈浪无奈一笑,道:“小七,你觉得这些泼皮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干这种事情,衙门会不知道?”
“衙门那些当差的,大多数都收了他们的钱,当他们的保护伞呢。”
小七愤愤然道:“果然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些衙门当差的,都不是好东西。”
陈浪道:“走吧。”
就在二人准备离开的时候,车厢内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陈公子,救我。”
小七顿住脚步:“公子,这声音好熟啊。”
“哎呀,是徐小姐的声音!”
陈浪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这要是之前的徐梦茹,陈浪自然不会管她死活。
但从南河县到秦州府这一路,双方也算是有了一点点友谊,现在徐梦茹身陷险境,自己就这么走了,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小七,报官去。”陈浪立刻吩咐道。
“公子,你不说报官没用吗?”小七道。
陈浪道:“普通的报官方法肯定没用,你去了衙门,告诉那些当差的,说院案首被人打了,他们一定会来。”
小七恍然大悟,抬脚就跑。
陈浪整理了一下衣衫,向着马车前走去。
“住手!放开那个女孩……不是,放开那辆马车!”
一声厉喝,让这群泼皮微微愣了一下。
回头看,见是一个文弱书生,瞬间火冒三丈。
泼皮的头头黄天霸轻蔑的看了陈浪一眼,道:“读书人,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陈浪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竟然敢在大街上行凶,眼里还没有王法!”
黄天霸还没见过气质这么硬的读书人,一下子有点被唬住了,道:“你要如何?”
“不如何,就是让你们放人!”陈浪仰着下巴,说道。
黄天霸道:“放你**屁。”
“我看你是皮痒。”
“兄弟们,给我上,狠狠教训他。”
陈浪道:“我可是本届的院案首,打我,你们想过后果吗?”
黄天霸道:“不过是个秀才,有什么好拽的?打了你,了不起出城避一避风头,风头一过,老子们依旧可以回来逍遥。”
“兄弟们别怕,给我打!”
陈浪见这群家伙油盐不进,一时间也有些慌了。
两世为人,陈浪都没怎么跟人打过架,在这方面的经验完全是空白的。
泼皮们步步紧逼,陈浪则步步后退。
这时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把扫帚,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句话。
扫把沾屎,吕布在世。
于是立刻上前抓起扫把,在路边的水沟中搅了一下,举起来挡在胸前,刚准备说话,四面八方就响起了脚步声,几十个士兵从各处街道涌了过来,一个个气势如虹,恍若出笼猛虎,将案发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陈浪看到这个阵仗,也有些傻眼。
院案首的名头这么好用的吗?小七去报官,衙门派来的都不是捕快差役,而是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