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长老,你不是想杀死陈夏吧?你在大殿里,可不是这样说的。”林少洋语气很软地说。
紧接着提醒:“让他继续持有绿鬼剑,是最好的办法。”
陈夏板着脸说:“常长老,我几个月前,问过九云宗,愿意献上绿鬼剑,你们全都不肯接收。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
常行佩冷冷地说:“我一直支持接收绿鬼剑,将它毁掉,或者封印住,永不出世。”
林少洋心中嘀咕,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不是刚刚才同意接受绿鬼剑?
“那你拿去就好了,为什么要袭击我?”陈夏把后背上背着的剑匣取下,双手捧着。
如果常行佩要动手,就拿绿鬼剑砍他。
已做好随时取出的准备。
他这个全力以赴的防备姿势,把常行佩逗笑了。
一阵狂风迅捷吹过,陈夏眼前世界晃了一下,手里轻了,绿鬼剑已被常行佩收入一个更大的匣子里。
元婴中境,碾压一切金丹。
雕虫小技,岂敢班门弄斧。
陈夏全神贯注都看不住绿鬼剑,这下,连拼命都没资格了。
林少洋急忙伸手拦在陈夏身前,求情:“常长老,既然拿到了绿鬼剑,没必要杀陈夏吧,让他走,可以吗?”
“你为什么要替他说话?”常行佩面色愠怒。
“是我请他来的,不能言而无信!”
林少洋语气听起来有点胆怯,但却勇敢地站在中间。
“长老,我不明白,你以前没说过要杀他。”
常行佩双手反剪在身后,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我以前确实没想过要杀他,就是你回来后,汇报他依靠绿鬼剑,斩杀了丁蕴真的事,我才觉得他不能留。”
林少洋心中忧愤,这不全是我的罪过了吗?
“为什么呢?”控制住脸上表情,尽量平静地问。
“据我所了解,绿鬼剑的威力并没有那么大,但如果陷入魔道越深,它就能发挥出越大的威力。”
“他不过是区区金丹七层,却能斩杀元婴二层的丁蕴真,岂不是说,他早已深陷魔道。”
“你现在看他还一心求正道,但魔性深重,迟早要发作的,不如趁其还没壮大,翦除之!”
林少洋哑口无言,扭头瞥了陈夏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自责。
陈夏心中只有苦笑。
这位常行佩是元婴中境,不要想逃跑的事,反抗更是没丝毫机会。
“让开吧,这是他的命。”
常行佩的声音不高,甚至有点沙哑,然而透着无尽的威严。
林少洋不敢抬头看,闭上眼睛,嘟囔了一句:“陈道友,莫怪……”
闪到一边,背过身去。
陈夏其实没有责备林少洋的意思,但林少洋心里却像塞了一块石头。
都是自己产生幻觉,没看懂长老们的真正心思,无端把陈夏叫到九云宗来。
人家都走了的。
若是死在这里,此事怕是会成为自己的心病,甚至是心魔。
陈夏傲然站着,直面常行佩。
短短几秒钟,回顾了一生。
这一世,不管是前身,还是自己穿越之后,鲜有顺利的时候。
从60岁那年才觉醒出特殊的能力,就知道这一世必是**的一世。
不知这位元婴中境的大人物,会一巴掌把老子拍成饼呢,还是拍成粉末。
常行佩浑身杀气四溢,眼前的陈夏,令他稍微有点惊讶。
他没有感觉到此人流露出一丝畏惧情绪。
太不可思议了。
从来没有人能在他盛怒的时候,表现得如此淡定。
而且眼神清澈,颇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意思。
其实,陈夏是在回忆自己这一生,我这一生,如履薄冰……
没有办法自救,连逃都懒得逃。
常行佩轻蔑地开口:“修仙之人,要谨慎行事,不要沾染不祥之物,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沾了就难以摆脱。”
陈夏仿似从迷梦中惊觉,困惑地问:“沾染了魔道,真就不能洗干净吗?”
“从未听说过这种事情。”
“我若不是遭遇危险,根本就不会动绿鬼剑。”陈夏为自己叹息,“我若是呆在大宗门,或许也能像前辈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什么是魔道?见都见不到。”
常行佩点头:“说的很对,这不就是命么?”
陈夏长长叹了口气,这句话居然没法反驳。
一个人来到世上,出身是最重要的事情,这是一个人的起始条件,但却无法选择。
林少洋忽然开口:“常长老,要不,把他关起来吧。他是文山门的长老,是文山门修为最高的人。”
常行佩嗤地笑了起来:“你还提文山门,要不是他招来的祸,文山门还过着平静的日子呢。”
“他杀了白鹰会的元婴大修,也算是有功劳吧,就这么处死,别的门派会怎么议论?”林少洋轻声表达质疑。
“大概会夸赞我清除了一个魔道人物。”常行佩冷冷地说。
就在这时,呆在鸣蝉剑里的洪筹,忽然透出一缕神识,被陈夏感应到了。
“别犯傻,拿起剑,我带你逃。”
他以前会把鸣蝉剑别在腰间,将绿鬼剑和八瓣剑藏起来。
自打杀了丁蕴真后,三把剑都背在后背,不惧公开展示。
此刻为了方便交流,急忙把鸣蝉剑拔出。
常行佩嘴角一翘,难以置信,怎么滴,还要跟我动手?
“你怎么带我逃?你跑出来跟他打,掩护我吗?”
“我能极大地增加你御剑的速度,但要耗费我的力量,持续时间可能不会很长。”
陈夏恍惚想起,曾经踩着它御剑的时候,是极大地增加过速度。
心里很激动,想不到洪筹前辈还有如此特别的能力。
瞥了常行佩一眼,又平复下来。
这位大佬的修为比丁蕴真还高,怕是逃不掉。
不过,即使逃不掉,也比什么都不做等死好吧。
微笑着对常行佩说:“前辈,我还有两把剑,想赠送给林道兄,你不反对我跟他道别,并且赠送礼物吧?”
常行佩淡漠说:“念你消灭过魔道大修,又是正道宗门弟子,我给你这个体面。”
“林道兄……”陈夏满怀深情地唤了一声。
林少洋猛地转过身,羞愧地说:“愚兄愧不敢当。”
当字还没说完,陈夏已御剑飞起。
啊!林少洋目瞪口呆。
原来你不是要赠送我遗物,而是拿我打掩护!
常行佩愣了一下,旋即大笑起来:“臭小子,还敢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