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夏,不要轻视自己。”
宗主以一种沉着的语气,一字一句对陈夏说。
“你拥有特别的天赋神通,又有极高的破解阵法的能力,以后去到云霄圣地,只要小心点,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到你。”
这是在做最后的道别吗?
陈夏很期待他说完就能放了自己,因此竖起耳朵,十分恭敬地听着。
“你身上还有清净之力,又自己学到了紫府心法,是这么多年来,我从未见过的最好的人选。”
“将我的绝煞剑带回来,我还会给你一个天大的机缘,然后你再紧跟着我,咱们俩一起飞升上界,离开这个破地方!”
宗主又显现出他的样貌。
目光炯炯,满含热切的希望,温柔地注视陈夏。
到底还会给什么机缘?
真要命,不明说,这不就是画大饼吗?
“弟子遵命!”陈夏做出坚定的样子说。
“好了,你走吧。”
魔宗宗主的白烟形态的大手一挥,陈夏眼睛就黑了,身子被狂风卷着,再睁眼时,已是戒山宗的传送阵附近。
陈夏看着莽苍的荒原,不知此地是幻境,还是真实之地。
顺手摸了摸身边的一块山石,“说出你的故事”。
山石上显示出一串远古的故事。
故事内容不大理解,引不起兴趣,但能证明,此地不是幻境。
长长舒了口气。
有一种恍若隔世,死里逃生的感觉。
万万没想到,宗主如此爽快地释放了他。
回想起跟宗主的谈话,宗主对他的嘱托,其实处处是陷阱,一句话没说好,就会让宗主改变主意。
若不是陈夏知道许多隐秘,宗主赏赐的那些好处,确实容易让人激动。
授予“无量寿法”,能够反复重生,此乃魔修的核心秘法,宗主亲赐,更是与众不同。
给绿鬼剑进行所谓的“开光”,若是不懂,像楚起那样的,肯定奉若至宝。
再赐给魔种,那可是相当强悍的大灵药,绝对是大礼。
同时还用没有明说的“机缘”吊着胃口。
这里的每一项,对于不懂的人来说,都值得对宗主感激涕零,感恩戴德,誓死效忠。
而且,宗主还亲口答应,带回绝煞剑之后,他有办法直接飞升,只要跟着他,哪怕修为低微,也能飞升上界。
多么大的好处啊,谁能不满意呢?
可惜,陈夏却不是那种啥也不懂的人。
瓮葬法,早已有之。
绿鬼剑的效果令人怀疑。
所谓魔种,这个倒不是**,只是,它本身不是好东西,而且收割期太长,天知道会不会落到别人手里。
至于那虚无缥缈的飞升承诺,缺少信息,无法判断。
宗主或许真的可以直接飞升,但是,别人还是存点疑惑的好。
好处比较虚,这都算了,问题是,绝煞剑,到底是怎么回事?
宗主那么多年,肯定嘱托过许多人,就没一个成功的。
甚至苏子义、殷云这样的大佬,根本就不理会,苏子义更是直接将自己埋进了会元秘境。
殷云大概也在某个地方埋着。
躲进坟墓成一统,管他春夏和秋冬。
“先别想这些了,离开这被厄土影响的地方吧。”
这里也被称为厄土,其实只是被厄土力量影响的地方,但外面的人分不清,混为一谈了。
站在传送阵前,想起殷云。
此人将戒山进入魔宗的传送阵隐藏起来,自然是为了不让人进入魔宗,目的是什么?
陈夏只想到一个,殷云不想增强宗主的力量。
“魔道宗门,邪恶人物,白鹰会的前宗主,似乎……是个好人?”
好吧,人都是复杂的。
得见到殷云本人,当面询问,才能知道他真正的目的。
可此人藏得太深,几百年不出现,就连自己种的魔草,都被人挖走了,似乎也不知道。
殷云敢公然隐藏戒山传送阵,可见宗主的力量到不了这里。
宗主身在厄土魔宗,有能力将别人推出厄土,所以陈夏能来到此地。
但他的力量毕竟受限,所以不需担忧。
也许,宗主还能感知此地,还能监视他的举动,但绝对没有能力干预别人。
谨小慎微的压抑感顿时消失。
陈夏在传送阵前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将它隐藏。
一来他不大理解殷云这么做的意义。
二嘛,他在阵法上的造诣,只限于破阵。
迅速离开传送阵,很快来到了肖庆之的道场的山谷附近。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山谷,却没见到树林。
这才醒悟,当初见到树林,是清道人主动显现,以此引诱路过的人。
此地,正是清道人阵法所在,却隐藏不见。
陈夏很想跟清道人聊会儿天,他心里有太多问题想问了。
肖庆之是偷袭宗主而死的,跟宗主有不共戴天之仇,定然对陈夏的问题很感兴趣,并且很乐意回答。
可惜,在山谷来回走了一阵,那个陷阱阵法,一直没有显现。
周围一片荒芜,别说树林,一片树叶都不出现。
陈夏很困惑,难道是清道人不想见他?
“我见到魔宗宗主了!”陈夏大声喊。
“他要我帮他找回绝煞剑。”
“我有些事情想问你,你能见我一面吗?”
喊了半天,那片树林没有出现。
心中很是遗憾。
既然无缘再见,只好离开。
没走多远,忽然听到身后一个低沉的耳语:“你既然离开了厄土,就别再回来了,我不想与宗主撕破脸,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你走吧!”
陈夏猛地转身,并无人影。
山谷里十分寂静,满眼都是厄土的气氛:死亡,毫无生机。
之前来到这里,一切痛苦都被暂时治愈。
那个声音是清道人的。
由此可见,附近就是肖庆之的道场,清道人能够感知到自己的存在。
但它却不愿见陈夏!
清道人的话,“不想与宗主撕破脸”,语气充满了无奈,恐惧,令陈夏感到十分吃惊。
他在厄土,你在戒山。
撕破脸又怎么了?你们不是早就撕破脸了吗?
“你怎么……”陈夏喊了一声,顿时住嘴。
清道人不愿与我见面……不,不是不愿,是不敢。
陈夏浑身一个激灵。
难道,戒山这里,依然受宗主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