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席城给他编织的一场梦境。
连带着她的生活,也变得乱七八糟。
姜沅说完以后,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文景更是吓得扭头就跑,还是去抓陆南更安全一点。
陆席城忽然笑了,“冷血无情?我在你眼里,是这样一个人。”
他声音携裹着风雨欲来的平静,“好,姜沅,你好得很!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冷血无情。”
说罢,他丢开姜沅,转身下了山,“把她带回去。”
姜沅身形晃了晃,紧接着,来了两个男人,将她拉着朝山下走去。
来到车前,将她塞到车里。
姜沅刚爬起来,车门便已经落锁,拉了一下,没拉开。
前方司机发动车子,车子缓缓驶出小镇,姜沅回过头,看着身后的大山。
不知道陆南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文景抓到。
她看不懂陆南为什么要逃,就像她看不懂陆席城为什么要对他赶尽杀绝。
她现在谁也看不透。
望着那座大山,那条光秃秃的道路随着车子远去,越来越细,越来越小,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她无力地坐在车里,不知道回去后,面对的又是什么。
姜沅不愿去想。
她靠在车窗上,望着外面倒退的风景。
回去的路很远,至少要整整一天的时间。
时间过的也快,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远,一行车辆在服务区停下。
有人过来送给她一份饭,姜沅没去接。
那人犹豫了下,将饭盒放在她身边,转身走了。
姜沅抬头寻去,没见到陆席城的踪影。
车门依旧锁着打不开,她忽然看向前面的司机,“我要上厕所,你把锁打开。”
司机倒也听话,将锁打开,姜沅推开车门下去。
一眼看去,这里除了高速路,就只有这个服务区,没有机会逃跑。
她也没打算跑,就算跑掉了也没有任何用处,家人的性命还在陆席城手里捏着。
姜沅去了洗手间,来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狼狈的模样,这几天的奔波,风餐露宿,让她看起来很憔悴。
可惜她自己看不清,只能看到凌乱的头发,和衣服上大片的脏污。
倒真像个逃犯了。
拧开水龙头,她洗了把脸,整理了一下头发。
她并不想上厕所,却也不想出去。
在洗手间里待了很长时间,想一直在里面待下去。
外头,陆席城等了将近四十分钟,她盯着洗手间出口,“去看看。”
司机愣了下,虽然不理解,但不敢不从。
司机下车,鬼鬼祟祟的往女厕门口走,在门口却不敢进去,朝里面喊道,“姜小姐,还没好吗?”
姜沅回头看了眼,没有应声。
司机又说,“姜小姐,您要是不出声,我可就进来了。”
两分钟后,姜沅出现在门口。
司机松了口气,抬手做出个邀请的手势,“请吧姜小姐,已经等您很久了。”
姜沅默了默,还是跟司机走了。
回到车里,又开始漫长的行驶。
文景还在山里跟陆南追逐,没有了姜沅,在这个复杂的山里,文景愣是没抓到陆南。
这么几个人,还追不上他一个人。
文景也不知清楚,陆席城是真要把人抓回去,还是说的气话。
文景不敢赌,他只能按照吩咐,无论如何,也要把人带回去。
也不知道在山里跑了多久,大家都失去了方向,太阳也渐渐落了下去,林子里变得昏暗起来。
终于,在众人都精疲力尽的时候,陆南跑到头了。
下面是湍急的河流,从他的角度看去,五米多宽的河水波涛汹涌,犹如浪潮,一浪接着一浪翻滚。
就算水性好的人跳下去,也未必能安全爬上岸,肯定会被冲走。
文景隔了很远,都能听到河水翻涌的声音。
所以他没敢靠太近,喘着气,朝陆南喊道,“大少爷,你跟我回去吧,夫人还在家等着你呢。”
陆南冷笑一声,“别叫的这么恶心,我什么时候是你的大少爷了?我告诉你,既然我跑到这里来,我就没打算回去,陆席城他休想让我屈服!”
“哎呀大少爷,您这是何必呢?回去了说不定还有希望,可你要是跑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让里斯特帮我,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你以为我会感激吗?”
文景张了张嘴,忽然有些语塞。
陆南看向远处的山,“我和他,再也没有任何瓜葛,更不会和他有任何的牵扯,以前是我识人不清,把陆家害得现在这样,我怎么可能还接受他的帮助?”
“大少爷……”
“文景,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造成的这一切,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赎罪,用不着你们来猫哭耗子。”
“不是,你要干什么?”
陆南往后退了一步,“如果我死了,说明是天意,如果我活下来了,我一定会回来找他。”
文景瞳孔一缩,还没来得及反应,陆南干脆利落的纵身一跃。
就这么跳了下去。
文景猛地冲上去,却连一片衣角都没捞到,那样湍急的河流,陆南跳下去连个水花都没有,入水的瞬间便被浪花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