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算命!”
瞎爷爷说这句话时,满脸的骄傲。
鹿溪尖叫着:
“爷爷您会算命?那您赶紧给小墨算算,她能活多久?这辈子还能不能把自己嫁出去?能生几个娃?”
沈京墨都无语了,一把拉住鹿溪:
“你把爷爷当神仙呐?”
“嘿!我还真就当一回神仙。”瞎爷爷抓住沈京墨的手,“小鬼你放心,虽然你不能长命百岁,但再活几十年不成问题,你那个冤家啊,跟你分不了,他会一直缠着你。”
鹿溪一整个兴奋住了:
“能再活几十年啊,那就好那就好,冤家不冤家的不重要,反正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虽然是算命。
但谁不想听到这样的话呢。
看到鹿溪都快要喜极而泣的模样,沈京墨突然理解了那些走到末路就开始信奉神佛的人,如果现实给不了希望,那老天爷能保佑也是件好事。
瞎爷爷看了鹿溪一眼,语重心长的说:
“你这丫头命也很好,就是命里没有的东西别强求,送到眼前的要好好把握,你喜欢孩子,以后能生好几个。”
前一句还让鹿溪觉得心里怅然,后一句听的她又开怀大笑:
“那我以后一定多生几个。”
“生,多生,你那冤家有钱的很,别担心养不起,他对你也很好,你以后能遇到一个心善的婆婆,你们一家都是有福气的人。”
瞎爷爷说的头头是道。
听的鹿溪都不自觉的掏兜了,真想多给点算命费。
沈京墨不信这些,她把鹿溪往瞎爷爷面前一拉,“你们俩好好聊聊怎么个有福气法,我去看看小瑾。”
从那扇门进去,里面的屋子古色古香,挂着的旗袍每一件都很有年代感和故事感,裴瑾从最开始的质疑,到现在站在一件明黄色的旗袍面前挪不动脚了。
见沈京墨走了过来,他有些感叹:
“我为我进门之前的话说声抱歉,这里面每一件旗袍都很好看,但唯有这一件,虽然我知道它不适合现在的妈妈,但我却很想让我妈穿上这件旗袍,感觉一针一线都很有生命力,很温暖。”
“那就买它!”
沈京墨拍着他的肩膀:
“要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你看上的,你妈妈一定喜欢。”
“真的吗?你觉得我妈妈真的会喜欢这件吗?”裴瑾有些不确定,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给妈妈买衣服,以前送的都是一些吃的用的。
沈京墨盯着这件旗袍:
“谁没年轻过呢?谁不想年轻呢?我们都希望活的有朝气,有力量,有温暖,有期盼,我相信你妈妈也一样。”
听说沈澜衣最喜欢秋天。
别人都觉得枯叶很丧,但她却觉得深秋的黄给人一种能温暖寒冬的力量。
裴瑾选了这件明黄色的旗袍,瞎爷爷看在三坛十八酿的份上,只好忍痛割爱,“钱就不必了,这些旗袍都是我的个人珍藏,能被你这个有爱心的小伙子一眼看上,也是缘分。”
一听到爷爷说不要钱,裴瑾急了:
“那怎么行呢?哪能白拿您老人家的东西啊。”
“怎么不行?爷爷叫你拿着你就拿着,不过天底下的确没有白吃的午餐,要不这样吧,以后瞎爷爷爱喝的十八酿,就由你来负责,他老人家记性不好,你得勤来,来少了他会记仇。”
沈京墨趁机把给爷爷带酒这个任务传到了裴瑾手中,裴瑾一听欣然接受,“那好,爷爷您以后的酒我都包了。”
瞎爷爷意味深长的看了沈京墨一眼,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没忍住问,“小鬼是打算以后不来看我这老头子了?”
“哪能不来啊,来来来,必须来,爷爷您可是要活到一百二十岁的老妖怪,我不来看你,你不得寂寞死。”
沈京墨打趣着赶走了那伤感的氛围。
从巷子里出来,鹿溪完全就是一副打鸡血的模样,她嘴里一直念着,还能活好几十年呢,爷爷说你死不了。
忙完正事,裴瑾要去输液,鹿溪要去北城,而沈京墨则提前回了公司,带着给唐清歌挑选的生日礼物,顺便把一对很简约的珍珠耳环摆在裴度面前。
“这是给清歌挑选的生日礼物?”
裴度觉得这礼物有点随便,不太符合沈京墨的审美,也不是唐清歌喜欢的。
沈京墨摇头:
“清歌还是个小姑娘,戴这耳环不太合适。”
“那你是送给我?”
裴度都疑惑了。
沈京墨哈哈大笑:
“裴总要是有这爱好的话,送给你也行。”
大概是想到了瞎爷爷说的冤家二字,沈京墨虽然心里想着不信算命那一套,但有些话还是会潜移默化的影响到一个人的心情,所以她脸上的笑意并不是职业化的。
裴度能感受到她今天心情愉悦,于是把耳环还给她:
“我没这爱好,但你要是喜欢的话就自己留着,我一并报销。”
“这是我为你给唐总准备的礼物。”沈京墨看了一眼手表,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她深吸口气:
“裴总要是没别的事的话,我先去忙了。”
裴度晃了晃耳环:
“看在沈秘书如此贴心还为我前妻准备礼物的份上,给你下个早班,陪你家小奶狗输液去吧。”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他。
沈京墨也不反驳,只是纠正他,“你和唐总还在离婚冷静期,准确来说她还是你太太,现在叫前妻为时尚早。”
“怎么?沈秘书管这么宽是不想这么早下班吗?”裴度一挑眉。
沈京墨立刻服软:
“裴总我错了。”
“滚吧,再晚一点怕你这肉身追不上你的灵魂。”裴度甩甩手。
沈京墨嘿嘿点头:
“好的,我这就走,裴总再见。”
从公司出来,沈京墨哼着小曲儿,就连从顾南夜的车旁走过都浑然不觉,顾南夜下了车后直接上楼进了裴度的办公室。
一坐下就开始调侃:
“沈秘书今天心情不错啊,看来是你没招惹她。”
“少废话,让你把老晏叫回来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裴度站起身来,双手叉腰走到窗边,果真还能看到在楼下溜达着等网约车的沈京墨。
顾南夜走了过去:
“他中午就到了,在酒店休息,我很好奇,老晏自从他媳妇没了后就一直在国外当个两耳不闻红尘俗世的钓鱼翁,你把他叫回来做什么?”
“我想拉他一把,联手创业,你对创业没兴趣,所以就没叫上你。”
裴度撒谎时,双眼会不自觉地眯起。
但顾南夜浑然不知,他拍了拍裴度的肩膀:“他就住旁边酒店,你们聊,我晚上有个相亲,先走了。”
顾南夜一走,裴度立刻去了酒店。
见到晏若虚的那一刻,他简直不敢相信,“你瘦了这么多!”
晏若虚堆起满脸笑意,递给他一份文件,“寒暄的话就免了,以前咱哥仨之间没有秘密,现在你却明面上让老顾把我叫回来,背地里却早派了活给我是怎么回事?你信不过老顾?”
裴度一时间难以作答,他只是凭直觉不想让身边的任何人插手他要调查的事,包括顾南夜和陆寻。
晏若虚看到裴度这表情,他笑着指了指文件:
“我懂,事情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赶快打开看看吧,敢咒你得绝症的这个女人,来头可不小。”
裴度打开文件,里面赫然装着沈京墨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