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清早,乔时宴才回来。
他进了公寓,换鞋子的时候,家里佣人凑过来小声地告诉他:“先生您这两天不在家,太太总是一个人哭!我真担心她把眼睛哭坏了。”
乔时宴动作一顿。
稍后,他脱了外套,朝着卧室里走去。
清晨的卧室,只有一缕曦光透过窗帘柔柔和和地洒进来,照在白色象牙大床上。
小何欢窝在孟烟怀里,睡得小脸蛋红扑扑的。
乔时宴坐到床边,
孟烟醒了。
她很安静地凝视他,看他下巴新长出没有来得及刮去的青色胡茬、还有他身上那套,三天未换洗的衬衣。
乔时宴讲究,每天都换衣裳。
这三天却衣不解带地守着秦诗意,可见秦诗意在他心目中的分量,那她肚子里这个无辜的孩子算什么……
孟烟望着这张,自己疯狂迷恋过的脸,
她想,一切该结束了!
她不争不吵不闹,只有眼角猝不及防地掉下眼泪来,叫乔时宴有些心慌,他伸手轻擦掉她的眼泪,他向她保证:“不会再去了!我跟她说得很清楚了!小烟,相信我,以后我会以家庭为重,会好好照顾你跟孩子们。”
他怜惜地轻刮她脸蛋。
而后,又忍不住碰碰她的小肚子,就连小何欢也得到他的疼惜,越发觉得那张小脸可爱得很,他甚至还说:“以后留给津帆当媳妇儿吧!”
孟烟背过身子,“家里养大的,怎么好给津帆?”
她明显不高兴了。
乔时宴脱了鞋子躺到她身边,存心想哄她高兴:“玩笑而已!才这么点儿大呢!”
他从身后搂着她,手掌眷恋地**她的小腹。
过去,他一身的狠戾。但他马上就有心爱的小女儿,他便想收心过日子。
名利他已经有了。
女人,他也早就尝遍各式花香,也不见得怎么样!
现在唯有孟烟、还有孩子们,是他的念想。
他低问:“宝宝怎么样?”
孟烟心里一痛。
但她的声音却十分平静:“那个德国医生说,是个女胎,孩子发育得非常好……很健康。”
乔时宴怔了几秒后。
他止不住高兴,轻压住孟烟,他的黑眸里闪着侵略。
一低头,**她逗弄。
孟烟微微仰头,她的喉咙里发出男人喜欢的申叫,她甚至还轻轻揪住他的黑发,细细地喘着,“有什么用?你一次次失信,总是到那边去。”
她肯吃醋、肯为他用心,
男人自然十分欣喜,他抬起脸来,掐着她的下巴将自己喂给她,迫她接吻……
清早,濡湿的吻。
男人动情,贲张勃发!
他想将小何欢抱走,像上次那样在她面前自渎。
孟烟始终不肯。
她轻轻坐起身,一手梳理如瀑布般的黑发,一边淡淡开口:“怀孕后我没有心情弄这事情!现在嘴里苦得很,想吃点酸的东西,上次听金秘书说有一家冰梅糕做得很好吃,现在就想尝一尝。”
乔时宴整理衣裳,摸她脸蛋:“我现在去买!”
他下楼,坐进车里。
他给金秘书拨打了一个电话,问她那家店的地址。
金秘书告诉了他。
挂上电话,金秘书很淡地笑笑,女人爱与不爱,其实真的很明显。
……
一个半小时后。
乔时宴买了甜品回来,孟烟已经起来了,一袭真丝睡衣、及腰的黑发用发束绑在一旁。
她吃东西很斯文,小口地吃。
乔时宴站了半天,她也没怎么理会,待他冷淡。
她越是冷淡,他就越想靠近。
乔时宴去冲了个澡,出来时只着雪白浴衣,他坐在孟烟身边轻轻握了握她的身子,她轻轻拨开他,他不由得轻笑了一下。
靠在沙发背上。
他拿出一根雪茄来夹在修长指间,但并未点上,只是闻着过瘾。
他看看孟烟,
他像是寻常夫妻间,那般说话:“下个月,柏林这边一个巨绅儿子婚礼,听说办得很隆重、还有英国王室出席,到时你跟我一起出席……也算是散散心了!”
孟烟正斯文吃东西。
闻言她手指一颤,长睫微垂。
乔时宴以为她不愿意,正想说服她,没想到孟烟同意了。
她莞尔一笑:“也好!过来这么久了,还没有真正出去玩过。”
她笑起来,很可爱,带了一些青涩。
叫乔时宴动心。
他一时情动,竟然倾身过去,凑在她耳根处表白:“小烟,这几天我很想你!以前只觉得你青涩懵懂,现在又添了些女人韵味,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好!”
孟烟笑意淡淡。
这迟来的情深,比草**,她不稀罕!
……
傍晚,乔时宴出了一趟门。
孟烟以为他见秦诗意了。
她未曾想到,他去了一趟机场,把张妈跟小津帆给接过来了,车子在楼下停好时,家里头的佣人跑过来告诉孟烟:“太太好消息!津帆小少爷过来了。”
孟烟正看书呢!
她手里书本掉落,她顾不上整理仪容就往外走,她迫不及待地想见她的津帆……算一算,她离开香市的时候是夏天,如今香市梧桐都黄了。
她许久未见她的津帆了。
才走出卧室,就见乔时宴抱着小津帆进屋。
小津帆被张妈养得周正漂亮,身上的衣裳更是那阵子孟烟殚筋竭虑织的厚实小毛衣,再配上一顶深咖色的针织帽,像是英国的小绅士。
孟烟眼泛泪光,
她轻唤了一声:“津帆!”
小津帆立即从爸爸的怀里下来,摇摇晃晃地跑向孟烟,一头扎进妈**怀里,小津帆一周岁多了,不再叫“猛猛”了,而是很清晰的一声:“妈妈”。
孟烟紧紧搂住他。
她不断地叫着津帆,她把脸埋到津帆的颈边,感受小孩子身上温热的气息。
乔时宴静静凝望。
一旁的张妈抱过小何欢,她亲亲小婴儿,动容道:“我们小何欢也养得白白胖胖呢!离开香市的时候,才像小老鼠一样大!”
张妈老泪纵横,
偏偏又不敢哭出动静来,怕惹乔先生不高兴。
果真,乔时宴淡声开口:“这一家团圆的日子,应该高兴才是!”
张妈连忙把眼泪收收。
她望向孟烟,孟烟亦望向她,温柔浅笑:“总算又在一处了!”
张妈破啼而笑。
她将何欢还回去,卷起袖子道:“今晚我下厨,做几道家乡菜给太太尝尝,太太怀着身孕,嘴巴一定是叼钻的很的,轻易不肯下饭!”
乔时宴很自然地打趣:“可不是!这几天折腾得我不轻。”
他看向孟烟,目光含情。
他又望着她平坦小腹,心中盼望着,期待着他们的小女儿出生。
孟烟只淡淡一笑。
她越是冷淡,乔时宴就越是珍视她,把她捧在手掌心!
入夜,佣人们都睡下了。
孩子也是。
孟烟忙到深夜才洗澡保养,她抹保养品时乔时宴忍不住从床上下来,他搂住她轻薄的身子,在她颈后轻嗅一口,嗓音暗哑:“看你抹半天了!我帮你弄吧!”
孟烟将一个精油瓶子递给他。
乔时宴手掌游移在她身上,该碰的,不该碰的都碰了个遍。
孟烟靠在他怀里,轻轻闭眼,一副放松的样子。
她就像是寻常的太太那般跟丈夫说家常,她说:“原本这公寓住几个人,倒也正好,但是现在又添了张妈跟津帆,我看是不够的了!从前,张妈帮我不少忙,我不想薄待她,让她跟人挤一间卧室,那未免太不像话。”
她睁开眼睛,望着丈夫。
她从他手里拿回那瓶精油,接着又说:“除非,我们现在就回国!否则这一大家子住在这么一间公寓里,要是传回国内,不知道又怎么编排我不如秦诗意得宠,又不知道怎么写你……宠妾灭妻呢!”
乔时宴很轻地笑了一下。
他轻摸她细嫩的脸,“都说以后不过去了!不过……你说得在理,这么一家子挤在一起是不像话,明天吧,明天让金秘书带你去别墅看看,已经装好月余了,就等你这个女主人去视察了。”
孟烟这才满意。
她又道:“家里事多、可能还要添人,但无论添多少人,我都希望张妈在这些人里面是说得上话的。”
乔时宴侧身,居高临下看她。
他觉得孟烟正经当太太的时候,有种老派的作风,很迷人!
当他低头,试探着跟她接吻时,
孟烟轻轻闭眼,
她甚至启开嘴唇主动让他探入……
她很久没这么顺从了。
记得他们新婚时,她真的很乖,那时他想用什么姿势都是理直气壮的,不像现在这样畏手畏脚,还要看她的脸色,生怕她反感。
这晚,乔时宴尝尽了温柔……
……
次日,金秘书带着孟烟,看了新别墅。
看完金秘书微笑着说:“这里的装修,是乔总亲自看的方案,他说是您喜欢的风格。”
这确实是孟烟喜欢的。
她穿着一套漂亮的英式裙子,款款走在花园里,她摘下墨镜,看着金秘书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金秘书并未想多:“夫人有事请吩咐。”
孟烟把玩手中墨镜。
片刻,她轻描淡写地说:“我想要秦诗意那边的人,准确地说,我是想收买她那边的人。”
金秘书是聪明人。
她一下子就猜到孟烟的用意,她大骇道:“乔总跟她没有男女之情了!夫人何不静静等待,等到秦诗意身子熬不住,夫人自然坐收渔翁之利。”
“她没有排异!”
“她也没有得子宫癌!”
……
孟烟笑得淡淡的。
“所以我容不下她!”
“金秘书,你该知道谁才是最后陪着乔总的人。我有津帆,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而且是乔时宴盼着的小姑娘,我想你们乔总应该会很疼爱。这些加起来,就算我做了一点点过分的事情,你们乔总应该不会责怪我!”
“事情过了,我会给你好处!”
金秘书左右为难。
她知道,孟烟是逼着她站队了。
金秘书犹豫再三,半晌,她终于开口:“好,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