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安想否认。
眼角的红出卖了她,一句否认的话也说不出口。她的手掌想缩回来了,却被乔津帆轻轻捉住了,那样温柔地覆在他的面容上。
语言变成多余,只剩下深深的凝视。
乔津帆的手掌拽紧了,而后沿着他的面孔往下,将陈安安的手掌按在他的心口,手掌心鼓动,是乔津帆跳动的心。
他黑眸深邃,对她说那些叫女人动容的话:“我知道这段婚姻和感情对你不公平,我有过一段很长时间的感情经历,而我却是你的第一次,何况后来我们离婚我再次伤害了你。”
“但是陈安安,我想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有机会重新跟你一起生活,我想经过一次婚姻后我会更成熟、更加知道你的需求,我也会好好地照顾我们的女儿。”
……
陈安安面孔薄红。
她佯装不在意地转移话题:“你饿了没有?医生说你能吃点儿流食了,刚刚金秘书……”
乔津帆没有回答她。
他捉着她的手,不动声色地拉近,那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流露出**的男人意思,叫陈安安不敢多看,而那个男人兀自纠缠她:“你不答应,我今晚就没有胃口。”
陈安安又羞又气:“乔津帆你不要脸。”
“早就不要了。”
乔津帆的嗓音低哑的不成样子:“命都不要了,还要脸干什么?陈安安,我不清楚什么叫至死不渝,但我想若是愿意牺牲生命,那应该是有爱情的成分的。”
他从未说过爱。
此刻,也只是隐喻的挑明,但足以让陈安安心跳如雷。
他正要说些什么,病房门被推开了。
护士推着小车子进来,她含笑对乔津帆说道:“乔先生,今晚还有两瓶点滴要挂,等挂完了您就可以好好休息了……您看起来气色不错。”
乔津帆只得松开陈安安,心中觉得可惜。
再给他五分钟,他就能逼出陈安安的心意来,这对他十分重要,等他出院他是一定要将陈安安和陈幽幽带回B市的,放在这里他总归不放心。
护士给他扎针,他仍是看着陈安安。
目光十分露骨。
陈安安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的眼神,她起身走到小餐桌前头,低头给他盛了一碗清粥,正想着怎么面对他时,乔津帆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不用这样躲着,护士已经出去了。”
陈安安脸红心热,过去照顾他擦脸漱口,喂他喝粥。
这过程,乔津帆直勾勾地看她。
一下舍不得挪开目光。
……
乔津帆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基本都是陈安安照顾的,而陈幽幽小朋友则是爷爷奶奶带着的,一天当中陈安安会给孩子喂上两三回。
偶尔,她会带着陈幽幽在病房里过夜。
小家伙很少哭闹,特别乖巧,她经常窝在乔津帆的怀里,听着爸爸给她念童话书,虽然小朋友一个字也听不懂,但是不妨碍听完后咧开嘴露出可爱的小牙床。
乔津帆总盯着小女儿看。
他第一次觉得,小孩子这么可爱。
他向陈安安提过好几次,想带她回B市生活,但是陈安安都没有正面回答,乔津帆也不生气,只是找到机会就向她提一提。
陈安安觉得他的脾气,比从前好上许多。
乔津帆出院前一天,陈安安回家拿小幽幽的奶粉,她独自开车回去的,车子停在公寓楼下,她开门下车时就被一对夫妻堵住了。
是楚瑜的父母。
陈安安跟他们没有过交集,她不认得他们,但是楚瑜的妈妈自报家门她就明白他们的来意了,陈安安轻声开口:“楚瑜的事情你们找我没有用,应该跟检方去谈。”
楚瑜父母心里清楚。
但他们需要乔津帆亲笔签下的谅解书,现在乔家人不肯见他们,他们只能来找陈安安,不管他们有多厌恶陈安安,现在只能求这个女人。
楚瑜妈妈死死拽着陈安安的手,低三下四地求着:“陈小姐你放过我们家楚瑜好不好?只要你肯高抬贵手,乔津帆肯定愿意签谅解书,我们楚瑜还是有机会判个缓刑的。”
陈安安想抽回手,但是楚瑜的妈妈力气惊人。
楚瑜的妈妈说话越来越不好听,还哭了出来:“我真心实意请你帮忙,你却推三阻四。陈安安……要不是你我的女儿哪里会落到这样的田地?”
两人推推搡。
陈安安哪里占得到便宜,何况一旁还有楚父在呢。
这时,一辆黑色房车里忽然走下两个黑衣男人,一左一右将楚父楚母给架开了,他们还恭敬地对陈安安说:“我们是乔先生派来保护陈小姐的。”
陈安安微怔。
楚瑜的父母也呆住:乔津帆竟然这样在意这个**人。
男人又问陈安安怎么处置楚家父母,陈安安轻轻摇头,她朝着公寓的玄关走去,背后响起楚瑜的母亲歇斯底里的叫声——
“陈安安你也当妈了!”
“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人父母的心情,若不是乔津帆我们楚瑜现在还是光鲜的律师,怎么会沦为一个阶下囚?”
“就当为你的孩子积福,放过楚瑜吧!”
……
楚父也沉着声音说:“陈小姐,就当你可怜可怜楚瑜,你们都是女人。”
陈安安步子一顿,随即快步走进电梯。
楚母望着丈夫呆呆地问:“她会不会心软?”
楚瑜的父亲不知道。
以他的人生阅历来说,这个时候陈安安肯定是想把楚瑜往死里整的,那样她乔太太的位置就坐稳了,他心里忧心忡忡,想着回头再想办法见见乔时宴和孟烟。
陈安安回到公寓拿了奶粉,她并未立即回医院,而是在露台上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下午三点,陈安安回到医院。
VIP病房附带的小厨房里,陈安安独自给小女儿冲奶粉,外头传来乔津帆逗小孩子的声音……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身子恢复得很快。
陈安安想起楚瑜的双亲,有些走神。
一双结实的手臂,从背后搂住她纤细的腰身,男人的下巴冷不丁地搁在她的肩侧,嗓音低沉**:“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