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群几乎没有考虑:“谢谢阿姨。”
陈九月觉得他脸皮真厚,陆群冲她耸了耸肩:“不行吗?阿姨盛情邀请我的……是不是?”
陈母虽不清楚情况,但也能猜得出来女儿和孟柏青的婚事黄了,而陆群现在的态度又是这样的殷勤,作为母亲还是希望女儿能配最好的儿郎,于是陈母浅浅一笑:“当然是。”
说完,陈母又睨女儿一眼:“人家辛苦送你回来的。”
陈九月向来是孝顺的,没再说什么了,不过进了餐厅后她与陆群坐得远远的,也不跟他说话,就拿纸巾擦着身上的水珠。
陆群直勾勾地望着她,像是欣赏什么艺术品似的。
陈九月幽幽开口:“陆群,你的样子像是没有看过女人。”
想不到男人竟然无耻地开口:“是没有见过,特别是没有穿衣服的样子。”
他不要脸,陈九月还要脸呢!
她正想斥责,但是已经迟了,陈母端着鸡汤走进来,一进来就听见这么劲爆的话来,什么没有见过,什么没有穿衣服。
陈母以前是贵妇人,呆惯的场所都是正儿八经的,哪里听见过这么如狼似虎的话来?
她老脸一红但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端着老母鸡汤上来,热情地招呼陆群:“下雨天潮湿,喝点儿热的东西暖暖身子。”
陆群仍看着陈九月,后者不自在地轻咳一声,男人这才收回目光,朝着陈母微微一笑很是随和地说,“我早想尝尝菌子鸡汤了,但工作太忙一直在外面吃应酬餐,极少有机会尝到家里的菜……我尝尝阿姨鸡汤的味道。”
陈母与他相处融洽,连忙给盛了两碗,分别推开两人,
陈九月默默喝汤。
陆群就带了些表演的性质了,动作神情像是演员一样放大,刻意地品尝过后露出一抹惊喜的表情来,“味道真好,不比五星酒店的厨师差。”
陆群笑起来极为赏心悦目,又有身份加持再是这样地赞美,哪个女人不受用?哪怕是陈母这样历经了磨难的女性听了,也不由得心中欢喜,她特意给陆群添了一只鸡大腿,柔声劝慰:“好吃就多吃一些。”
陆群低头看着那只鸡大腿,神情略有些复杂。
对面的陈九月一直看着,她知道的陆群不吃鸡大腿,但对她妈妈实在是盛情难却呀,陈九月不想笑的,但是看着陆群为难的样子她真的就忍不住扑嗤一声笑了出来。
陆群抬眼望她,陈九月连忙敛住了笑意,故意说道:“鸡腿怎么不吃啊?挺鲜美的啊,这是你自己说的。”
她说话时神情鲜妍,眉间疏朗,而且声音也软和,陆群想这时候的陈九月是快乐的,明明她才被孟柏青退了婚,可想而知她此刻的快乐是他陆群给她的……
他能带给她幸福,这个事情叫他高兴。
陆群浅浅一笑,真的低头开始啃起鸡腿,一旁的陈母是个老实人,她真以为陆群喜欢吃鸡腿,还颇为偏心地把另一只鸡腿也从锅里捞出来放进陆群的碗里,她的嗓音是那样的温柔慈爱:“喜欢就再来一只。”
陈九月终于控制不住了,她趴在餐桌上笑,身子笑得轻颤。
陈母不明所以,
陆群抬眼对未来的丈母娘说道:“她见阿姨待我这么好,一时高兴,傻乎乎的。”
陈母心里欢喜,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捡些细碎的家常唠叨。
外头还在下雨,暮色已经垂下,黑乎乎一片。
但餐厅里,却是融合。
……
原本陆群吃完饭,于情于理就得离开的,但是他才走了几步上方的天花板就传来滴嗒的声音,接着两滴水珠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陆群抬眼,就见着白色的墙面渗出一片水渍。
别墅房顶竟然漏水了。
陈家母女亦看着上方,陈母呆呆地说:“这房子才盖了几年就漏雨了啊,什么豆腐渣工程啊,也不知道是哪个奸商盖的,真该投诉他们去。”
陆群望着陈九月的脸,轻声说:“是乔氏集团分公司盖的,阿姨我给您指条路,可以找乔氏集团总裁乔津帆,我舅舅的儿子,阿姨您也认得!”
陈母呆住:乔津帆,那不是她好女婿!
陈九月知道陆群故意提起来的,他还是抓着从前的事情不放,于是就没有吱声,倒是陆群将穿好的外套又脱了下来,他说:“我去地下室看看建筑商有没有留下一些填补的材料,有的话我给修一下。”
陈母一喜:“陆群你还会弄房子啊。”
陆群又幽幽看一眼陈九月:“跟奸商学来的。”
陈九月真想撕了他的嘴。
雨淅沥地下着,陆群出门下地库的时候,从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点上了根娴熟地抽着,走路的背影也极为好看。
陈母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担心地问道:“他总这样抽香烟么?万一影响生育怎么办?”
陈九月不知如何接话,陈母又说:“好在小麦挺健康的。”
陈九月:……
这时,陆群竟然又回来了,他捏着香烟**吸了一口后扔进**桶里,然后说;“阿姨放心,下回我跟九月要孩子之前,我会先戒烟的。”
陈母松了口气。
陈九月的脸蛋一红,谁要跟他生孩子了?
陆群看着她的目光清亮,除了一丝男性的占有欲还有一抹她没有看错的温柔……
陆群一笑去地下室了。
如他所料,奸商有留下填补的材料,而且方法挺简单的。
陈母却心疼起来,外面下着雨呢,这淋湿了感冒怎么办啊?陆群这日理万机的万一生病,她怎么担待得了?
陆群提着混好的材料,穿上雨衣:“没事儿,我结实着呢!”
陈母不由得一捧:“是挺壮的。”
陆群冲陈九月一笑,就从小梯子爬楼顶去了,他还带了一大包东西,陈九月在下面扶着,她虽不待见陆群但是雨天地滑的,她也怕陆群出事儿。
上面传来陆群的声音:“平顶怕什么!陈九月当年你不是坐在楼顶抽烟喝啤酒的,现在年纪大了胆子这么小?”
陈母瞪着她。
陈九月:……
不过陈母没有说什么,一方面是因为从前愧对女儿,一方面是挂着雨中作业的陆群,她们等了半天陆群都没有下来,后来就连干活的动静都没有了,楼顶上寂静一片。
陈母不放心,要拼着一把骨头上楼看看。
陈九月哪舍得让母亲上去,万一在梯子上滑下,大概得骨裂。
于是她自己上去了。
雨势渐小,楼顶的小水洼积攒的雨水,在黑夜里水光陆离,明明灭灭。
陆群站在楼顶吸烟。
他身上穿着深色的雨衣,人虽高大,但从背后丝毫看不出陆氏集团总裁的气势来,他就像是一个寻常的男人,在雨天为家人修补房顶,遮风挡雨。
陈九月静静看着他,她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她从未觉得自己距离陆群这么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