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芷心里疑惑却没表露出来,她和月婵主仆多年有默契,关于她中毒的事情玉桂也不知道,所以这会儿她听到桑芷的话也没多想。
玉桂不多想,可收到这个消息的淑妃和御恒帝多想了。
“这个玉檀我记得宫外只有个姑母?”
淑妃这话刚落,青杏便接话回道:“主子记得不错,且玉檀的姑母之前也在宫里做过宫女。”
青杏这话刚落,原本正在擦拭兵器的淑妃当即停下动作,抬眸看着青杏确定道:“你是说玉檀的姑母曾经也是宫女?”
“是。”青杏作为淑妃最信任的大宫女,自然也知道桑芷中毒的事情。
且她不仅知道,之前她还秘密查了两遍启安宫,只是最后并没有查出谁有问题。
这会儿见自家主子不说话,她犹豫一瞬后还是看着淑妃道:“主子,可要奴婢去帮帮月婵?”
“不用,你先去见皇上。”说完这话,淑妃顿了下又道:“还有玉檀的姑母,也快些派人去看起来。”
淑妃直觉玉檀不对劲,之前因着玉檀一直待在后面不出来,又一直没有什么异样,也就没怀疑。
可这会儿她也和桑芷有同样的感觉,拒绝贴身服侍桑芷的玉檀,不对劲。
收到淑妃传信的御恒帝想法和淑妃一样,拒绝贴身服侍桑芷的玉檀,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在得知淑妃已经安排人出宫去找玉檀的姑母后,御恒帝犹豫一瞬,还是说了一句话。
“不管结果如何,都别惊了福贵人。”
……
桑芷是把这事交给月婵后便没有再管,哪怕第二天一早醒来没看到本该这时来伺候她的玉檀,她也只是多看了玉桂一眼,并未说什么。
玉桂这会儿是又急又慌,她不傻,昨天没看出来,可这会儿见主子不问玉檀,抽空回去看了一眼,发现她和玉檀住的屋子被看守起来后,就明白了。
玉檀有问题。
就在玉桂不知所措之时,梳洗好,正准备吃饭的桑芷也看着她道:“等会你就先去月婵那屋先休息吧。”
虽说守夜时不是彻夜都睁着眼,可为了以防她半夜起身,玉桂昨夜领着芋圆和芋泥都是一直注意着她的,就算睡了,也只是闭上眼假寐了一会儿。
而玉桂在听到桑芷的话后,也当即谢恩退下,她很想问问玉檀到底做了什么,可她知道,她不能问。
刚入宫时,教导她们的嬷嬷就说过,‘若想在宫里活得长久,那就少打听。’
所以现在哪怕她心里再急,也不能问。
见玉桂带着疑惑退下,桑芷也不慌不忙的开始用早饭,等着她在椰果椰蓉的服侍下用完早饭,同样一夜未睡的月婵,也带着厚厚一沓口供出现在她面前。
等着椰果椰蓉识趣退下后,桑芷也调整好坐姿,看着月婵道:“还挺快?”
听到桑芷问话,月婵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她先对着桑芷点点头,见桑芷没有主动要看口供的意思后,这才看着她道:“昨晚奴婢和青杏去找玉檀时,她似乎已经猜到了。”
月婵这话让原本漫不经心的桑芷一顿,下一瞬,她也看向月婵脱口而出道:“她昨天是故意的。”
随着月婵轻轻颔首,桑芷心中也升起疑惑。
从月婵的反应来看,玉檀肯定是有问题的,可似乎,她是主动暴露的?
玉檀,的确是主动暴露的。
昨晚玉桂走后,她便换上了前些日子桑芷刚命人给她们做的新衣服,戴上了桑芷赐下的首饰。
等着月婵和青杏找到她时,她也十分配合的跟着离开。
就是月婵手中如今厚厚一沓口供,也都是她主动交代的。
“据玉檀交代,她也是在小主怀孕后才确定自己是被拐来的,那口称她姑母之人将她拐来,也是因着她长得漂亮。”
说到这里,月婵忍不住轻声一叹,脑中也不由浮现出玉檀昨晚那冷静的模样。
“其实我幼年也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因着我那‘姑母’对我时好时坏,教我的也多是魅惑人心的手段,且我隐约记得,有个很温柔的女人对我说过女子应当端庄守礼。”
“当时我就忍不住怀疑,谁家嫡亲姑母,会教侄女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后来,我不想进宫,可她却说养我这么多年,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拒绝的。”
“我知道我长得好看,好看到和我那‘姑母’压根就没有丝毫相像的地方。”
“因着不想听话,我在入宫后使法子躲开了被分到翊坤宫和永寿宫,可就在我得意洋洋觉得逃脱被她控制的时候,却有两个老太监找到了我。”
说到这里,玉檀顿了下,才嗤笑着继续道:“也就是到了那个时候我确定了自己只是一颗棋子,一颗试图逃脱他们控制,可却低估了他们势力的棋子。”
“被折磨了一夜后,我最后被分到了启安宫,他们让我静待机会。”
“而这一等,就是两年。”
后面的话,玉檀不用说月婵和青杏也都知道了。
两年后选秀,桑芷被安排在了启安宫,淑妃从十个人里选中她和玉桂一起伺候桑芷。
就在月婵和青杏准备继续开口询问的时候,玉檀又继续交代道:“这几个月,他们几次传信给我,让我多出现在皇上面前。”
“我不愿,因着我很少出去,他们也没机会找到我,折磨我。”
“前几日,她们又传信给我,让我在小主生产时动手除掉小主的孩子。”
随着玉檀这话落下,月婵刚准备开口,可青杏却拉住了她。
就在青杏拉住月婵之时,玉檀也冷笑一声继续道:“这事,我自然也是不愿的。”
“本以为我不听他们的话就好,可昨日玉桂一早刚走,就有一个老嬷嬷出现在我们屋子里,递给我一包药。”
“我也是直到昨天才知道,他们竟然还能进启安宫。”
说到这里,玉檀闭了下眼,再睁开后,眼里也只剩下决然。
“小主人好,我不愿害她和小主子。且我的良知也阻止我作出这种事情。”
“月婵姐姐,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话落后,玉檀也很果断的把她所知道的,这宫里不对劲的人,全部写了下来。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玉檀竟然还能写会画。
再看看她那女子见了都不得不赞叹的容貌,大家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帮人,所图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