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雪愣了愣,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沈舒白没有解释,挂了电话,将表随手搁在摇表器上。
神色有些冷冷。
……
很快就到了周六晚上。
自从收到谢家的请帖,京圈里着实热闹了几天。
这几天,大家聚在一起,都要聊虞梦秋“死而复生”的事。
连今晚来老宅子赴宴,趁着主人家还没出场,宾客又聚在一起讨论。
但也不能说他们少见多怪,主要是这件事本身就很罕见。
居然有人“死了”十年又活过来……
“听说是谢家二小姐把她找回来。”
“谢家二房这么好心?我还在想呢,虞梦秋回来,那谢志谦替谢大小姐暂管的那些家产,是不是必须还回去了?”
圈内人尽皆知,谢志谦霸占谢枝韫的财产。
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不可能替谢枝韫出头要财产,都是在一边看戏,看这场豪门内斗,最后鹿死谁手?
“谢志谦肯定不会归还,而且虞梦秋失忆了,没办法像十年前那样管理公司,她管不了公司,那么这个就是谢志谦继续‘暂管’谢氏集团的理由。”
也有人说:“谢大小姐现在都坐到集团副总的位置了,她进公司才两年,在谢志谦的打压下还能有这个升迁速度,着实厉害,没准儿还真能打过老油条谢志谦,把公司抢回来。”
“但我听说谢夫人自从回来,都是住在二房家,你们说会不会有那种离谱的发展,就是谢夫人也支持二房掌权呢?”
“……”
他们那边聊八卦聊得火热,没有注意到,一根白玉石柱后,面面相觑的谢枝韫和吴羡好。
谢枝韫捏了捏眉骨,她知道圈内最近都在讨论妈妈回来的事儿,但没想到传言已经到这个地步。
吴羡好小声说:“你今天一定要把你妈妈留在老宅子,不能让她再跟着谢竹语回去了。”
谢枝韫心里有数。
别说她也很想跟妈妈在一起,就说现在舆论风向已经有些诡异了,再让她妈妈留在二房家,难保二房不会利用她妈妈造势,把公司里原本支持她的董事都拐走。
吴羡好四处看看:“你妈妈呢?还没到吗?”
谢枝韫:“刚才打过电话问过,说八点到。”
还有十几分钟。
吴羡好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拉了谢枝韫过去:“我表哥来了!”
谢枝韫有点没想到。
他刚回国,不忙着自己的事,来凑她家的热闹干嘛?
“表哥!”吴羡好直接喊。
顾岘亭正在跟人说话,闻声回头,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疏离与随意。
他穿那天在香奈儿试的那套高定西服,深蓝的色调,面料还有粼粼闪动的感觉,单看很贵气,但在他身上,大家只能注意到他慵懒公子哥儿的气质。
顾岘亭就是这样的,出身优越,有资本游戏人间,他也确实生了一张很会玩的脸,但他偏偏是个学霸,是个天才医生。
他每天穿白大褂,戴蓝口罩,拿着手术刀行走在外科里的王牌科室——神经外科,走近他甚至还能闻到很淡的消毒水味道。
巨大的反差,让他天然拥有勾人的天赋。
大学时期的谢枝韫,就是被他“勾引”的。
谢枝韫和顾岘亭目光对上,顾岘亭对友人说了一句失陪,走向她们。
吴羡好开门见山:“表哥,我之前跟你说枝枝的妈妈失忆的事,你想出解决的办法了没有?”
顾岘亭好笑:“亏你自己也是医生,哪个医生能只听描述,连检查报告都不用看,就能凭空想出治疗的办法?”
吴羡好理所当然:“医生是医生,顾岘亭是顾岘亭,顾岘亭可是神经外科的传说,就没有你不会的。”
顾岘亭手中拿着鸡尾酒杯,抬起手,用杯壁敲了一下亲表妹的额头:“少给我戴高帽,回头我做不到,丢脸的是我。”
又转向谢枝韫说,“你要是信得过我,找个时间带伯母来医院做一个检查,我要根据检查的结果才能告诉你,我能不能帮忙。”
谢枝韫点头:“那就等周一周二你上班的时候,我再带我妈妈过去。”
“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空出时间。”说到这里,顾岘亭的嗓音低下来,“我没有你的微信,你还有我的电话吗?”
吴羡好惊讶:“我表哥好像从来没有换过手机号和微信,你们从来没有加过好友?”
这也太令人意外了。
“……”谢枝韫蹭了一下鼻子,哪是没加过,其实是当年分手的时候,她全都删了。
她没有接吴羡好的话,只说,“回头我让好好推给我。”
顾岘亭莫名笑了一下,点头。
然后他们就听见有宾客惊呼:“谢夫人来了!”
谢枝韫下意识转头看向门口。
然后她跟所有宾客一起,看见了那三个几乎并排走进来的人。
虞梦秋一身中式改良款旗袍,雍容大方;谢竹语一条高定抹胸红裙,摇曳身姿。
还有沈舒白,黑色西装,气质矜贵,胸前别了一枚看不清形状的钻石胸针,在灯光下格外锋芒毕露。
三人并排走过来,竟然有种一家三口的即视感。
谢枝韫愣住了,她完全不知道沈舒白今晚会来!
身边的吴羡好也瞪大了眼睛:“不是说好了不让你老公来吗?怎么他非但来了,还跟谢竹语一起入场?”
谢枝韫磨了磨后牙,胸口瞬间烧起一股火气,直接迎了上去。
她刚才是一直在角落里低调,这会儿大大方方走出来,瞬间就吸引了所有宾客的注意。
一身蓝白渐变的落肩礼服,收腰设计,裙摆如同碧波万顷的海浪,侧开叉的裙摆,又让她行走间若有若无地露出一双纤细白皙的长腿。
包括沈舒白。
沈舒白看得更远,他看的是谢枝韫来的方向。
谢竹语一直在暗中观察沈舒白,一下就注意到他瞬间变冷的脸色,再一看谢枝韫来的方向,那儿也有一个气质样貌都格外出众的男人。
她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