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枝韫回头。
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平时看她不顺眼的那些名媛千金。
没办法,她谢大小姐不仅长得如花似玉京城第一等,能力还强。
她们还在花爸妈给的零花钱的时候,她已经夺权自己当老总,吃饭是坐大人那一桌的,她们能看得惯她才怪呢。
谢枝韫拿出口红,拧开,一边给自己嘴唇加一抹亮色,一边微笑道:“宴会是邀请制,邀请函就是身份证,我配合主家的要求是我有教养,你们鸡蛋里挑骨头是闲得慌。”
“这么闲的话,就回村把大粪挑了,别搁这儿丢人现眼了。”
“你!”
谢枝韫懒得跟她们打嘴炮,啪嗒一声合上口红,给他们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然后直接进去。
几位名媛气得跺了一下脚,也追了进去。
谢枝韫进了宴会厅,扫了一圈,没有看到吴羡好,她也没有回她的微信。
谢枝韫担心吴羡好又被她两个妹妹欺负,于是又去寻找吴芷若和吴芷萱,却见那两姐妹正在角落弄头发,似乎没有时间去做别的?
她在宴会厅里走动起来,到处找吴羡好,顺便打量场地的布置。
今晚这个宴会,以拍卖为主,设置了一个高台,方便主持人上台把握节奏,高台后是大屏幕,用来展示拍品细节。
之后是十几排梯形座椅,每个座位上贴有名字,谢枝韫看一眼就能判断出,是按照身份高低排的序。
以往这种需要靠身份来确定座位的场合,谢枝韫的位置必定在前三排,能压过她的只有政界领导,以及京城那几个低调的顶尖豪门——戚、王、贺。
结果这次她的座位去到了第四排,反倒谢竹语的位置在第二排。
谢枝韫挑起眉,转身要去别的地方看看。
耳边冷不丁传来那几位名媛夸张的声音:“竹语,我就知道你今晚也会来,呀,池大少爷还陪着竹语一起来啊,真是夫妻恩爱,不像某些人,一样的新婚,但老公拿不出手,只能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来宴会~”
谢枝韫看了过去。
谢竹语挽着池晟的手臂,笑得一脸甜蜜:“我带我妈妈一起来,阿晟不放心,所以来陪我们。”
她口中的“妈妈”,自然不是梁美玉,而是虞梦秋。
谢竹语越在人前表现她跟虞梦秋母女情深,谢枝韫的舆论就越不好。
谢枝韫只看了一眼,没在意,继续找吴羡好的身影。
虞梦秋却因为她的无视而愣了一下。
谢竹语注意到虞梦秋的神情,转了转眼珠,挽着虞梦秋的手臂朝谢枝韫走过去。
“堂姐,妈妈也来了,你怎么不跟妈妈打个招呼?”
谢枝韫漫不经心道:“这是你妈,不是我妈,堂妹,别乱攀关系。”
虞梦秋的脸色难看。
谢竹语微微蹙眉:“堂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难道你还在记恨项目的事吗?”
说到项目,谢枝韫扫了一眼旁边的池晟:“不是说伤得很重要住院吗?这才几天,池大少爷就能跑来参加宴会了?”
池晟深深地看着她,抿唇没说话,虞梦秋沉声:“你的意思是阿晟伤得不够重?沈舒白下手太轻?”
谢枝韫耸耸肩:“我没这么说,但您偏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之前谢枝韫对虞梦秋可谓是千依百顺、做小伏低,今天的态度却这么冷淡,虞梦秋很不习惯。
“你怎么跟妈妈说话的?难道你要跟我断绝关系吗?”
谢枝韫心头还是会因为她这句话没出息地疼一下。
但她不会再那么傻了。
淡淡地一笑:“我没有一个见面只会对我阴阳怪气、冷嘲热讽,只会让我牺牲自己的权益成全别人,还各种背刺我的妈妈。”
“既然您已经选了谢竹语,那我就当没您这个妈。”
虞梦秋生气:“我什么时候对你阴阳怪气、冷嘲热讽?又什么时候伤害过你?”
她责备,“你不要天天觉得全世界对不起你,全世界就你最委屈最可怜,试问你有什么可委屈?看你身上穿的衣服,看你身上戴的珠宝,再去看那些真正可怜的人,他们连饭都吃不饱!”
方青青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带着她的两个女儿走过来:“这是怎么了?一家人怎么还拌起嘴?”
谢竹语叹气:“方阿姨,给你们添麻烦了,主要是我堂姐她……”
方青青看向谢枝韫:“枝枝啊,你妈妈回来你应该高兴才对,有什么不能迁就你妈**?来,听阿姨的话,跟你妈妈道歉。”
谢枝韫看她们这么丝滑地统一战线,想笑。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她双手抱胸,嘴角轻勾,看着虞梦秋:“谢夫人,第一,我没觉得自己委屈可怜。我哪句话里的哪个词透出这个意思?您敏感是您的事,但别脑补我。”
“第二,我身上穿的戴的,都是我自己赚钱买的,跟任何人没关系,我享受我自己的东西,也碍您的眼了吗?”
“您那么心疼那些吃不饱饭的人,等会儿拍卖您记得多叫价,让您刚收的女儿女婿付款,这才是关心弱势群体的表现,而不是对别人的钱有那么强的占有欲。”
虞梦秋错愕:“枝枝!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我还没说完呢。”谢枝韫笑,“第三,既然您这么看不惯我,那您为什么要过来找我呢?我不像以前那样上赶着捧您,您觉得不舒服了?可我有为什么一定要热脸贴您的冷**呢?”
“堂姐……”
“我跟谢夫人说话,没堂妹插嘴的份儿。”
“谢大小姐……”
“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让吴太太见笑了,您去招待其他人吧,我们这儿不需要您调停。”
谢枝韫一打三,把虞梦秋、谢竹语以及方青青都堵得接不上话。
吴家佣人见势不妙,见面跑去找吴宏朗。
“老爷,楼下吵起来了,夫人想要调和,但好像越吵越凶。”
吴宏朗在二楼,连忙走到栏杆边一看,见是吴羡好的朋友谢枝韫,暗暗骂了一句——早知道就不送邀请函给她了,跟他那个孽女一样,只会给他添堵!
“什么吵起来了?”身后传来贵妇的询问声。
吴宏朗连忙转身,在外人面前他是个人物,但在这两位面前,他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儿。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小辈们起了争执,我下去看看。夫人和少爷先请坐喝茶。”
吴宏朗说完快步下楼。
应如愿走到栏杆边,往下看,笑了:“原来是我的‘闺蜜’在舌战群儒啊。”
她意味深长地问身后的人,“你不担心枝枝吃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