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莹双手接过来匣子,眼含热泪的跪下来:“大哥,您恩深义重,我替承忠给您磕头了。”
岳承显叹了口气:“起身吧,以后岳家只剩你这边一脉单传,这人世间能活下来不容易。”
“是。”李秀莹站起身。
“我的身后事无需操办,更不用说大操大办了,去吧,岳廷和岳轩兄弟俩应该是受了惊吓 ,好生安抚。”岳承显说。
李秀莹退出去,哪里还能耽搁片刻,立刻回去公主府的大书房里 ,按照岳承显给的图纸打开了密室,密室里名册和各种书信往来都收集好,不敢劳烦第二个人,立刻回将军府,送去了岳昶的书房。
府里的人都是傅玉琴安排的,所以根本没人阻拦李秀莹,他们的目标只有岳昶。
李秀莹刚在书房里走出来,就见岳承忠陪在一旁,岳轩和岳廷跟在身后,那玄色长袍,走在最前面的人赫然是傅少衡。
到了今日,李秀莹都不得不承认,岳承显处处都在岳承忠之上, 若非从小就不良于行,或许岳家的一切都会改变。
阿余先去见岳承显,当傅少衡到了门口的时候,岳承显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岳家大爷,人已经平安送回,按理说我不该露面,不知为何差人请我前来?”傅少衡拱手一礼,说。
岳承显做了个请的手势:“将死之人舍了这张脸,是为了让傅公子能给岳家留下一点儿血脉传承香火,请。”
傅少衡进门来。
岳承显看傅少衡落座后,才说:“我知大公子往北望山去的目的,刚好我手里有名册,傅家军的不安宁概因人心贪婪,这份人情我送了,但还不够,傅公子亲自取走,再立一功,不知道够不够?”
傅少衡愕然:“岳家大爷是要大义灭亲?”
“算不上大义,只能说是私心,我需要对得起祖宗。”岳承显叹了口气:“我已安排人护送傅玉琴平安离开,同时黑契和白契的内应名册也都在。”
傅少衡看着岳承显。
“这册子我是交给你,傅公子必定能派上大用场。”岳承显按下机括,木轮椅下出来一个暗格,暗格里的册子才是岳家真正的底牌。
傅少衡都有些钦佩岳承显了,甘愿拼一死,杀亲生子,也要给岳家留下一丝血脉,这样的人若不是生在岳家,会是一个不错的忘年交,或是对手。
傅少衡离开的时候带走了名册。
岳承显让阿余扶着自己去床上躺下来,吩咐阿余去置办剥皮棺椁,并且把寿衣之类都置办好。
岳承忠带着两个儿子跪在床边。
李秀莹在外间默默垂泪。
还是在将军府里,傅玉琴亲自用一桶冰水给岳昶解了香料之毒,坐在对面的床上,看岳昶气急败坏的样子,轻轻地笑出声来。
什么叫孤家寡人?什么叫众叛亲离?
“你啊,所求都不得,是因为心太脏,报应!”傅玉琴说:“你看,就用那么一点点儿好处,你自认为忠心耿耿的人啊,跑得比兔子都快。”
岳昶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败得如此窝囊,双目赤红的看着傅玉琴:“你不过也是傀儡罢了!你也是被人利用了!”
“是啊,我知道啊。”傅玉琴点头,话锋一转:“这世上有君子就必定有小人,不管是君子还是小人,都尚且还是人,而你,在我眼里都不配为人。”
岳昶缓缓地吸了一口气:“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明天一早,你必定要放我走的。”
傅玉琴挑眉:“我不打算一直捆着你啊,我只需要你今晚在这个房间里就行,我啊,只要这个将军府还在,我便是这里的主母,至于你?岳昶,我和梁生是夫妻,你算个什么东西呢?”
岳昶被气的一口血吐出来了。
傅玉琴嫌弃的皱了皱眉,扬声:“隋嬷嬷,把这个腌臜的东西带出去,脏死了。”
隋嬷嬷带着两个粗壮的婆子进来,连人带椅子抬着送到了耳房里去似。
傅玉琴让人收拾了屋子,一点儿没耽误洞房花烛,跟梁生拜了天地,做了名正言顺的夫妻。
天蒙蒙亮的时候,阿余再次过来。
傅玉琴先一步出门去见岳承显,梁生陪着岳昶随后过来。
岳承显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再看傅玉琴和梁生,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人要死了,反而什么都能一样看透了。
罢了,这就是命!
岳承显只觉得胸口发闷,也没用阿余帮忙,躺下来闭了眼睛。
“大哥!”岳承忠一声哀嚎。
傅少衡在外面一抬手:“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