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具仁,哦不,宫脱脱,因她钟爱崇尚天性自然,日常穿着过于清凉**,长公主便给她起了这么一个别称,她觉得很贴切,也很好听,最起码比她本名好听的多,故而常以此名自居。
宫脱脱思忖片刻,抬起柔若无骨的小手在自己滑腻白皙的大腿上轻轻一拍,摇摇头道。
“无从解释,若非要强行解释,我猜量着大概或许应该没准儿是因为,陛下喜欢他。”
一段话加了这许多不确定的词儿点缀,足可见她也觉得这个理由,过于勉强不靠谱。
长公主扑哧一声笑了,伸出手指左右晃晃。
“陛下他…嗯…现在可能是有些喜欢了,毕竟那孩子诗才着实令人惊艳,但一开始存的应该只是利用他搅浑京都局面的心思,但陈萍萍那条老狗可是自始至终对那孩子都很关照,难不成真的单纯是因为…他跟范建那个死脑筋关系好?”
想着她轻皱了下秀眉,随即又舒展开来。
“说起来那孩子也确实招人喜欢,才学就不说了,世人有目共睹,武力,心思,智计,手段也俱是上品…”
说到这儿她顿了一下,脑海中却莫名其妙浮现出另一道身影,并且不自觉开始就她说的这几项对比起二人,论才学,二人…半斤八两,论武学,那厮碾压自己女婿,心思嘛…就冲他从来都是低调谦逊,不显山不露水,就比自己女婿高上不止一筹,智计手段嘛…其他的没看出来,翻墙头当**贼作弄人…倒是一绝…
想到这儿她的脑海中不由地再次想起回信阳封地前那一晚的荒唐旖旎,俏脸顿时飞起一抹红晕,在心里啐了那厮一口,呸!坏胚子!
对面的宫脱脱张大了嘴巴。
“不是吧殿下,你对自己女婿也…啧啧,竟然比我还饥渴,不行招个面首吧我寻思。”
长公主脸更红了,气的,抬手捻起一颗棋子直接朝对面砸了过去,咬着银牙羞恼道。
“宫脱脱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宫脱脱娇笑着躲开了,而且是嗖的一下身形极快,没错,她还会武功,且不比她在宫中那个表兄弱多少,躲个棋子而已,轻轻松松。
“开个玩笑嘛殿下,别急啊,你这么急很容易让我觉得被我言中了哦。”
“你!”
长公主抬手指着她,气得直哆嗦,大雷起伏甚是明显,几欲撑破衣襟。
一看长公主气坏了,宫脱脱赶忙安抚,抬手轻拍一下自己的红唇,走回原位坐下。
“别气别气,瞧我这口无遮拦的,一时说错话惹恼了殿下,为表歉意,这次我不躲了,殿下用棋子尽情的砸我吧。”
说罢扬起小脸闭上了眼睛,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下面明显还留着一条缝隙,没闭全!
长公主余怒未消,还真就抬手抓起了棋篓准备一把将里面的棋子全泼过去,但一看她明着耍心眼子眯缝着眼偷看自己举动的模样,手上动作一顿,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想想这会儿笑不合适,又迅速板起了脸,想了想啪的一声又将手里的棋篓给放下了。
宫脱脱偷看到了,当即睁开眼嘻嘻笑道。
“我就知道殿下舍不得。”
长公主没好气的白她一眼。
“你想多了,我是怕你爽!”
“?”
宫脱脱嘴角一抽,眼神幽怨上下打量一番多面的长公主后,幽幽开口。
“谁?是谁?殿下你之前不是这样的,是谁趁我不在把殿下给教的更坏了?”
长公主顿了一下,又翻了个白眼,迅速将情绪平稳下来后淡淡地言道。
“行了,别耍嘴皮子,说正事吧。”
闻言宫脱脱立马老实了,表情瞬间恢复先前淡然的模样,坐姿也调整的与先前一般无二,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看了眼棋盘之后翘着兰花指捻了一颗棋子点了上去。
“殿下方才的话还未说完。”
长公主回忆片刻,接着方才的话开口道。
“那孩子聪明是聪明,但聪明过头了,就成自作聪明了,就比如这次出行路线的制定,他就下了一步臭棋,使团绕着那些小诸侯国走,看似安全许多,但实际上,茫茫草原,沧沧大湖,岂不真是逃脱的好去处,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说罢轻笑着摇摇头,抬手下了一颗棋子。
宫脱脱思索着跟着填了一子后,轻声道。
“据那边传过来的消息,陈萍萍的黑骑在那呢,而且跟的很紧,逃…怕是不好逃。”
“我知道。”
长公主微微笑了笑,目光盯着棋盘。
“我只是给他提供一个机会,剩下的就看肖恩自己的本事了,上杉虎那边谈的如何?”
宫脱脱叹了口气。
“协议敲是敲定了,但我觉得他态度有些模棱两可,怕是存了利用咱们救出他义父后再观望一下的心思,想到殿下为了这种蠢货舍了自己的名声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长公主笑了笑。
“正常,北齐皇室对他的态度他现在还没完全摸清楚,同咱们合作掀翻北齐皇室毕竟不是小事,想让他此时就坚定下来怕是难。”
宫脱脱素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既然他到现在还看不透,那咱们就帮帮他好了,战家那帮蠢货,只需殿下略一出手,纵使上杉虎不想反,那对母子也会逼他反的。”
顿了一下,她又犹豫着说道。
“只是这种武夫脑子一般很轴,毕竟是北齐的大将,对北齐效忠了一辈子,就怕他即使看清了也下不定决心,到时撕毁协议…”
长公主摆摆手笑道。
“无妨,他拎不清自会有人帮他拎清,肖恩可不是个忠君爱国的人,或许之前是,但自从北魏没了,他就没家国了,现在的北齐…他恐怕还不会放在心里。”
宫脱脱点点头,顿了一下忽然笑了。
“殿下算无遗策,无人能敌!”
长公主笑看她一眼,嗤了一声。
“你这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我若是真是无人能敌,还会损兵折将,被人赶出京都?”
宫脱脱笑道。
“那是因为我不在嘛。”
长公主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她,闹了半天她是在拍自己个儿马屁,简直臭不要脸!
心里略过此事,她忽然叹了一口气,目光穿过重重的白色帷幔,不知道投向哪里。
洁白无瑕美丽无比的面容上有些恍惚,眉眼如画,神情如仙子谪凡,带着一丝飘邈。
宫脱脱敛去笑意,静静地欣赏了良久方才从那副美丽的画面中脱离出来,淡淡言道。
“之前的事我都听说了,导致后续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洒满大街小巷的传单。”
长公主回过神看了她一眼,笑了。
“那是我那好女婿的手笔。”
闻言宫脱脱挑了挑眉,倒也不觉意外,但她有另外觉得意外的点。
“那件事之后查了许久也未查出结果,就连京都守备叶家那边回传的消息也只是说,长信宫的刺客,跟监察院脱不开关系。”
顿了一下,她微笑问道。
“殿下是如何知道并确信的?”
梅呈安告诉她的,这能说吗?显然不能!
长公主依旧撑着下颌痴痴地望着天空,仿佛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半晌之后方才摆了摆手轻启红唇柔声道。
“不必纠结这些小事,现在最要紧的事,是把上杉虎彻底拉到我们船上来。”
宫脱脱点点头。
“明白了,看殿下讳莫如深,刻意转移话题的样子,明显是有些心虚,谁呀?趁我不在殿下偷偷养的面首?”
“……”
“那应该是了,消息这么灵通,身份地位可见不一般,但那也也没必要瞒着我呀,如此只有一个解释,那人跟殿下关系有些特殊,让殿下有些难以启齿了。”
说着她有些兴奋。
“谁呀?老的还是小的?**好吗?”
长公主彻底听不下去,信手抓了把棋子猛地丢了过去,俏脸通红的厉吼道。
“你给我滚!!!”
宫脱脱早有预防,身形一闪再次成功躲过。
站在远处花枝乱颤地笑了半天,才扭着水蛇腰步步如莲的走了回来,娇笑不断。
“别这么小气嘛殿下,咱都自己人,好男人一块儿分享一下嘛,说真的,那人活儿好吗,一晚上能让殿下飞几次?能不能让殿下尽兴?”
听着她口中一连串荒唐下流的**荡话,长公主羞耻的耳朵都红了,更别说俏脸了,早红成猴**了,红唇张了合,合了张,半天才咬着牙憋出一句暴击。
“好不好我改天把他叫过来,让他给你这个闷骚老处子破个身你就知道了,单用嘴跟你说你也想象不到啊!”
果不其然,宫脱脱听完小脸瞬间就黑了。
是的,别看容貌身材样样顶级的她行为举止放荡骚浪不堪,且岁数不小,但她实打实的还是个处子之身,这一下是真被戳中肺管子了,气的说不出话,因为无言以对。
她不开心了,就轮到长公主开心了。
“呵呵,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回头儿我就给你安排,放心,保证让你初夜欲仙欲死!”
“……”
形势在不知不觉间逆转了,改成长公主库库输出了,她这一动真格的,嘴强王者宫脱脱反而率先脸红耳赤的顶不住了,连连摆手。
“别别别,别闹,殿下别闹!我错辣!”
长公主轻蔑的瞥她一眼,冷哼一声,倒也没在这个话题上再继续聊下去,当然,也没说她是真打算安排还是开玩笑的。
这就让宫脱脱有些惴惴不安了,但也没胆子再张口要个准话了,万一弄巧成拙就糟了。
在徐徐夏日暖风的吹拂下,场间一时安静了下来,夕阳仿佛被二人的虎狼之词惊到了,羞怯的缓缓藏入了地面,天色渐渐变暗。
怔怔发呆了许久的长公主忽然开口道。
“我们有我们自己的计划,陛下有陛下的计划,陈萍萍应该也有他的计划。”
说着她嘴角微微翘起笑了笑。
“我相信范闲那孩子还有…他们都有自己各自的计划,说起来,其实大家对外的目地都大差不差,只是对内上稍有差别…”
顿了一下,她稍加思索后,扭头冲对面的宫脱脱轻声吩咐道。
“如果这次肖恩没能逃走,那么等他们到了上京后,让我们的人与使团联系,让范闲配合我们行动。”
闻言宫脱脱皱了皱黛眉,她倒不是介意己方跟敌人联手,是不死不休还是精诚合作只取决于是否有共同利益,大局观她自然有,只是…
“有些道理殿下明白,范闲那孩子却未必能明白,若是他赌气不同意合作反而坏我们事可就不好了。”
长公主笑着摆摆手。
“你多虑了,那孩子身在异国他乡,家国情怀方面自然感触颇深,便是不愿配合,也决计不会搞破坏的,跟他交手这许多次,也不是毫无收获,最起码他的脾气性格搞清楚了,放心吧。”
宫脱脱点点头不再多言。
“那燕小乙那边对于范闲的诛杀计划要通知他暂时中止吗?算算日程他应该快到了。”
长公主脸上带着笑意,眼力却满是寒意。
“终止?为什么要终止?虽然我确实很欣赏那孩子,那孩子也给了我很多惊喜,但也给我带来了不少失败,我这么记仇且睚眦必报的人,不报复怎么能行,给我憋坏了怎么办?”
顿了一下,她笑颜如花。
“况且那孩子…估计也在等着我报复呢,不报复岂不是要让他失望了,我可舍不得。”
宫脱脱啧啧啧的摇头。
“殿下不愧是庆国最心狠手辣也是最心软的女人,脱某还要向殿下多多学习啊。”
长公主扑哧一声笑了,素手指指棋盘。
“脱某,该你下子了。”
宫脱脱娇笑着扫了一眼棋局,眼看自己大势已去,已无力挽回了,手臂做横刀在棋盘上猛地一划拉,将棋盘上的棋子尽数扫到了地上,棋子落地的噼里啪啦声响个不停,哎呀一声,她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
“我不是故意的,殿下咱们重新开始吧。”
闻言目瞪口呆的长公主当即一脑袋黑线。
……
京都,监察院,院长办公室。
轮椅上的陈萍萍抬手从烛台上取下最后一根还在燃着的蜡烛,轻轻将其吹灭,整个房间瞬间陷入变暗许多,唯有清幽的月光透过墙边顶格的窗扇映射在他面庞上,将他面容照的阴暗不定。
陈萍萍刚把熄灭的蜡烛轻轻放回烛台,影子从外走了进来。
“把蜡烛熄了做甚?”
陈萍萍收回手坐好,扭头瞥了一眼他。
“有光亮我睡不着,让你们帮我熄你们一个个都不管,我只能自己来了。”
影子愣了一下。
“我们?还有别人拒绝你了?”
说着他啧了一声,抱起手臂开始嘲讽。
“陈萍萍啊陈萍萍,不得人心啊,若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做,那有可能是我的问题,但现在这么做的显然不止我一个,那就肯定是你的问题了,啧,建议你反省一下。”
陈萍萍翻了个白眼,往椅背上一靠,看都不看他一眼。
“交代你的事情做好了?”
影子耸耸肩道。
“按你的交代,使团那边的黑骑已经全部撤散了,没引起警觉。”
陈萍萍点了点头。
“知道了,你去吧。”
影子却没有走的意思。
“前些日子,北齐那边传来消息,上杉虎率领亲卫在回上京的路上突然改道一路南下,最后销声匿迹不知所踪,他应该是去救肖恩了。”
陈萍萍抬着头透过顶窗缝隙静静地看着斜挂在天空之中的那一抹弯月,没有应声。
影子也不在意,自顾自的接着说道。
“他想救肖恩,那就必定会跟护送肖恩的范闲对上,你这时候下令掉走黑骑,无异于将范闲往死路上推,上杉虎可是北齐战神!”
陈萍萍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什么也没听到是的,依旧在静静欣赏着月色没有应声。
影子的语气里多了一丝严肃和嘲讽。
“你不是一直把范闲当子侄吗?不是还要让他接手监察院吗?不是要扶持他成为庆国第一重臣吗?就是这么扶持的?”
闻言陈萍萍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偏头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
“范闲又不是梅呈安,之前没听说过你跟他关系很要好啊,怎么突然阴阳怪气地替他抱起不平了?”
影子轻哼一声,抱着手臂言道。
“我就是看不惯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把人家玩弄于股掌之中,耍的团团转!因为你耍的不止是他,还有我们!”
陈萍萍笑了笑,缓缓收回目光,并没有解释什么,顿了一下轻声道。
“上杉虎的事,先不要告诉费介。”
影子见他一直回避,语气有些重了。
“你究竟想对范闲做什么?”
陈萍萍这次有反应了,倏然扭头看向他,嘴巴张了张,表情似笑非笑,语气有些激动。
“他是个聪明人,为了让他相信我费了我多少时间多少布置这一天,终于,快看到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停顿很是怪异,时急时缓,可见他的内心是多么的不平静。
……
入夜,离湖畔稍远处的一处高地,使团的马车排成一个半圆拱卫着中间的营区。
营地四周,虎卫和此行跟来的监察院密探混合编队正在巡逻警戒,远处的黑暗中,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有黑骑隐蔽身形的暗哨在暗中侦查。
营区中,大部分营帐都熄了灯,至于少数依旧灯火通明,正中央的那顶营帐正在此列。
营帐中,梅呈安和范闲正要跟刚到的王启年高达以及藤梓荆三人公布明日行动计划。
主讲的人自然是范闲,扫视一圈后他也不墨迹,直接开门见山,言简意赅道。
“明日咱们要将肖恩从使团中劫走!”
此言一出,聆听的三人都愣住了,旋即下意识的齐齐扭头看向了梅呈安。
梅呈安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
几人见使团两位首脑达成一致了,左右互相看一眼之后,王启年一伸手率先开口。
“等等,我有些没太明白大人的意思,大人方才是说,我们,从使团,劫走肖恩?”
范闲点点头。
“是啊。”
“这…”
王启年挠挠头,不理解了。
“不是,大人,肖恩就在咱们手里,咱们干嘛要从咱们自己手里劫走肖恩啊?”
藤梓荆闻言耸耸肩。
“是啊,图啥呀?”
高达紧随其后。
“是啊大人,这是为何呀?”
王启年还没问完。
“还有,之前大人和少爷不是一直说肖恩会尝试逃跑吗?如今他既然老老实实,显然也意识到逃跑无望了,这不是好事儿吗?没剩几天咱们就可以将他交到北齐人手中了,这时候咱们干嘛要多此一举把他劫走啊?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嘛。”
梅呈安笑了笑率先回答了后一个问题。
“正是因为没几天肖恩却迟迟没动作,所以才需要咱们帮他逃走,至于为什么…”
说着他看了一眼范闲。
范闲当即开口接过话茬。
“我有话要问他,可能要用些手段,在使团里面不方便,至于问什么你们就不要问了,我只能告诉你们事关此行使团秘密任务,我知道此举有些冒险,但机会难得,我还是想试一试。”
闻言几人互相看了看,都不说话了。
原来是有秘密任务,那还说啥呀,只要合情合理不是一时头脑发热,他们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听命令干就完了。
高达开口道。
“既如此,我们明白了,大人请吩咐吧。”
王启年和藤梓荆附和着点了点头。
见状范闲点点头,率先同高达说道。
“老高,明日行动你是最重要的一环,我需要你假装成…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记住,劫走肖恩的是北齐人,北齐理亏,不会耽误我们接回言冰云。”
高达刚开始还疑惑为什么让他装成肖恩义子上杉虎的手下呢,听完范闲最后一句话瞬间恍然大悟了,露出一脸喜色拍了拍胸口。
“大人您就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范闲点点头,扭头看向王启年。
“老王,你轻功好,还会追踪,明**的任务就是在肖恩走后,一路尾随在后面,并且沿途给我们留下记号,方便我们追踪。”
王启年刚要点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那我需要跟多久?总不能让他一直跑吧?”
梅呈安乐了。
“当然不能让他一直跑了,到了石林就可以尝试拦截他现身了,具体你就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稍稍拖延些时间就好,我们随后就到。”
王启年再无疑惑了,点点头不说话了。
范闲最后看向了藤梓荆,他主要的任务是负责留守安抚使团其他成员,组织防护。
范闲跟他交代起了一些注意事项。
王启年听了一会儿感觉有些口渴,伸手拎起茶壶想倒杯茶喝,没想到一拎起来,茶壶很是轻巧,轻轻晃了晃感受了一下,里面显然是空的。
他也没多想,小声同梅呈安说了一声后便悄然拎着茶壶起身出去了,后勤处时刻备着烧好的热茶,他去换一壶。
营区范围不大,很快王启年便拎着一壶热茶回来了,梅呈安看了他一眼,主动帮忙将桌面上倒扣的茶杯一一掀开了。
范闲还在跟藤梓荆交代,高达在一边听的很认真,即便与他无关,王启年倒好第一杯茶后先推到了梅呈安面前。
“少爷先喝。”
梅呈安点点头,端起茶杯抬到嘴边刚要抿一口,忽然动作一顿,轻轻嗅了嗅热茶凝结成的白雾,他皱了皱眉,将茶杯稍稍挪开了一些,观察起了杯中热茶。
正在给其他人倒茶的王启年注意到这一幕愣了一下,开口问道。
“怎么了少爷?有…什么不对劲吗?”
闻言营帐内瞬间安静了,几人先是看了一眼王启年,而后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梅呈安。
范闲跟着问了一声。
“咋了?”
若有所思的梅呈安忽然眉头一展笑了,轻轻放下茶杯,伸手点了点。
“或许…我们等不到明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