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柠的肩膀颤抖了一下，接着转向鹿宁宁。</p>
“咦？怎、怎么了？鹿宁宁？“</p>
“你应该有见过我的二伯吧？“</p>
“伯父？呃、嗯——“突然被这么一间，安柠有些不知所措。</p>
“二伯……应该是那一位吧？几年前新年聚会时见过，和鹿宁宁一起去买东西，感觉很潇洒有一型的那位——“</p>
“啊！是的，就是那位伯父。“</p>
“……那位伯父，怎么了？“</p>
鹿宁宁显露出有点难为情的表情，再度欲言又止。</p>
“……那个……“</p>
“鹿宁宁？“</p>
“……我、我有这么一位伯父，他现在在隔壁城市鹿氏造船的关系企业任职。伯父人非常好，在高原有别墅，虽然不是每年，但会不时邀请我和母亲去玩。那里冬天可以滑雪，暑假又可以避暑。“</p>
鹿宁宁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p>
“——只是，今年原本不打算去的。虽然伯父有邀请我们，但是我……今年的暑假无论如何都想在云城度过。跟母亲说明我的想法后，母亲答应我，说她也觉得麻烦，所以今年就不去了。但是……今年——“</p>
鹿宁宁此时的动作，像是在抚摸空中残留着白天炙热的盛夏空气。</p>
“——比往年更加炎热，所以母亲好像改变心意了。今天早上看到说天气会越来越热的新闻报导以后……母亲突然说：'……这么热的天气不应该待在云城，我要去凉快的别墅，你也一起来吧。'所以我早上一直想说服母亲重新考虑一下。“</p>
说到这里，鹿宁宁打从心底感到难为情。</p>
“母亲不管对什么事都反覆无常，所以我本来认为可以在中午前说服她……但还是没办法。母亲似乎真的很不喜欢炎热的天气……不要说是中午为止了，说服这件事本身就进行得不顺利……唔、唔唔——“</p>
“——鹿宁宁，也就是说……“</p>
厉乘风开始冒汗，但与炎热的天气无关，而是紧张的冷汗。</p>
“接下来要马上去高原的别墅……吗？“</p>
“……！“</p>
安柠因为厉乘风说的话而倒抽一口气。</p>
“……是的。“</p>
听到鹿宁宁的回答，同学们纷纷议论起来。</p>
夏夏也慌张地说：“咦？咦？现在吗？现在马上？那今天的晚餐呢——？“</p>
“对不起……“鹿宁宁低下头。</p>
“现在就要出发了。其实刚刚打电话给厉乘风同学时，母亲就已经吵着要出发了。只是，我跟母亲说大家已经在回程的路上，至少让我亲自向大家道个歉……母亲只对这点让步，才绕过来这里——就是那台灰色的车子……“</p>
厉乘风内心极度激动，但仍拼命压抑住。</p>
“去、去的话，会去多久？三四天吗？“</p>
鹿宁宁脸上露出极为难过的表情。</p>
“……厉乘风同学，你好像说过现在在剪接之前拍摄的电影'限期一个夏天的小月与小阳'，想在中元节前后完成，是吗？“</p>
“咦？啊啊……嗯。现在感觉还满顺利的，应该来得及。怎么了……？“</p>
“到、到底会离开云城多久，这很难说。很可能要等到我母亲心满意足为止……可能很快，也可能会拖很久……只是，对我而言这个暑假最期待的，就是电影'限期一个夏天的小月与小阳'完成……所以我想在电影完成前回云城。就算不是这样，中元节期间我也想待在家……我跟母亲也这样约定好了——“——</p>
最久，到中元节。</p>
云城没有当地特殊的中元节习俗，所以云城的中元节极为平常，比新历晚一个月，大致是八月十三日迎火的时期开始。即使是八月十三日，也要大概两个礼拜——几乎是半个月，占剩下的暑假一半的时间……这么久吗？脑海中不断思考的厉乘风，这时耳边响起——</p>
“喀嚓“、“啪“开关车门的声音。</p>
在厉乘风、安柠和其他班上同学一起转头看的方向，是如同摇曳飘荡的烟霭——鹿宁宁的母亲鹿莎，数月未见的她从停在圆环的车子后座下车。鹿莎只微微地向厉乘风等人点头示意，接着对鹿宁宁说：“——宁宁？该走了喔？不然到那边都三更半夜了。“</p>
娇小的身材，比鹿宁宁更加纤弱，几乎是令人感觉不健康的程度。有和鹿宁宁极为相似的地方，也有不尽相同的地方。端正的五官，看不出实际的年龄。加上整体散发出来的气质，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p>
厉乘风感到不协调的地方，是鹿宁宁的母亲呼吸急促紊乱的样子。相较于厉乘风记忆中的形象，急促的呼吸更显出她是不折不扣的人类。厉乘风甚至不禁怀疑，也许她是夏日倦怠的体质……？并非梦幻飘渺，单纯只是身体虚弱。</p>
所以鹿宁宁才会更放不下？</p>
鹿宁宁认命似的叹了口气说：“……就是这么回事，厉乘风同学——真的非常抱歉。或者只能说很遗憾……总、总之，我该走了。虽然都约好要去试胆大会、看电影，但是对不起——“</p>
觉得很不甘心而低着头的鹿宁宁，突然抬起头看向安柠。</p>
“安柠。“</p>
“什……什、什什、什么事？“</p>
“我因为家里的事需要离开一阵子……我也知道我没有权利干涉你暑假要怎么过。应该说，也对你造成困扰﹒我感到很抱歉……所以我不会要求什么，但是——“</p>
鹿宁宁带着混了各种情绪的复杂表情继续往下说：“——像白岛集训时……那种……唔、唔唔——唔！“</p>
刚说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也许这就是鹿宁宁的自尊。她凛然，摇了摇头说：“……没什么！“然后再次急忙向厉乘风等人可爱地低头行礼。接着和母亲一起坐进车子后座。</p>
厉乘风目送鹿宁宁和鹿宁宁母亲鹿莎的座车，绕出圆环往高速公路的方向渐行渐远。</p>
“……厉乘风。“</p>
田志担心地喊了一声。</p>
厉乘风不想让田志太担心，于是摇了摇头说：“不好意思，不过我没事。只是很意外鹿宁宁她——“</p>
话还没说完，厉乘风就被田志抓住领口。</p>
“我才不管你有没有事呢……！“</p>
“——呃、喔喔？咦？“</p>
“我担心的是……可恶！可恶！集训的时候……刚刚鹿宁宁说集训的时候什么的！在我听说你跟鹿宁宁她们一起去集训时，就有点担心了！你跟鹿宁宁和安柠发生了什么事吗——！“</p>
“……啥？咦？不是——啊啊真是够了，可恶！你这家伙！“</p>
厉乘风生气得吼回去，往安柠的方向看了一眼。</p>
愕然遥望高速公路的安柠，刚才兴奋喧闹的样子已经荡然无存，表情看起来就像个迷路不知所措的小孩——</p>
选择安柠或鹿宁宁其中一人，度过只属于两人的暑假——</p>
结果没想到，厉乘风不必做选择了。</p>
也许这对厉乘风，安柠，鹿宁宁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特别“的暑假……？</p>
燃烧般的空气中，充满油蝉与夜蝉不间歇的鸣叫声，只有海风令人舒适愉快。</p>
海洋的气味冲散轻飘飘的恋爱香气。是确确实实的存在，却又渐渐显得虚无飘渺。</p>
没有鹿宁宁的暑假，又过了好几天。</p>
日历已经翻过七月，来到八月时节。</p>
位于陈旧校舍的社办中，当然不可能会有空调这种便利的东西，从教职员室借来的电风扇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的的风，成为维系生命的要素。</p>
“昨天你有和鹿宁宁讲电话或用简讯联络吗？“</p>
厉乘风正对着电脑努力剪接“限期一个夏天的小月与小阳“，李佳忽然丢来这个问题。</p>
厉乘风眼睛仍旧盯着荧幕，点点头“啊啊“的应了一声。</p>
“睡前有聊了一下。她说明天……也就是今天，会在别墅附近的马术俱乐部参加骑马体验活动。“</p>
“骑马？又是这样啊……果然是上流社会的活动。我也只参加过一次。去年我们全家不是去北海旅行吗？那时在森林中骑撒拉布列特马……咦？厉乘风？你在犹豫要不要保留那个画面吗？“</p>
“嗯……这里鹿宁宁表现出色，剪掉很可惜。“</p>
“我了解你的心情……我来看看。“</p>
李佳从后面将身体靠近荧幕细看。</p>
厉乘风将贴在脸上的李佳的长直发拨开。</p>
“想留下这一幕。“</p>
“真的很难抉择耶——的确，这里鹿宁宁的表现，剪掉真的太可惜了。嗯……那么这里要不要留，最后决定权就交给导演吧。“</p>
李佳说完就退开了……好，就留吧——厉乘风这么决定。虽然如果是父亲厉海，应该会冷酷地说“感到犹豫的镜头就全部舍弃吧“。从根本来看，那可能才是正确的作法。</p>
就故事性而言，这一幕的必要性薄弱，而且多少会破坏节奏感。即使如此，鹿宁宁完美诠释了无法恋爱的少女小月，绽放出的魅力使厉乘风无法舍弃。</p>
厉乘风的摄影机确实捕捉到了，确实感觉自己做到了，所以有骄傲与依恋。因此，想忠于自己对这段影片的感情。厉乘风知道自己远不如父亲或是其他有实力的电影工作者，他比谁都清楚，能拍出这么美丽的镜头，是因为有安柠和鹿宁宁——</p>
工作告一段落后，厉乘风回头望向李佳说：“骑马不是要有点运动细胞吗？“</p>
“如果想让马慢跑或奔驰，的确需要平衡感，但骑马体验基本上只是坐上去而已。而且通常会安排训练得很听话的马。我和鹿宁宁不同于某人，我们都具备基本的运动细胞，所以没问题……但是……“</p>
李佳马上察觉到厉乘风想休息了，自己也大大伸了个懒腰，随手拉了张椅子坐下之后，拿起了桌上的素描本。</p>
她以素描本代替扇子，啪哒啪哒的扇着风，并抿着嘴笑说：“鹿宁宁居然去骑马。不知道她心情有没有好一点。”</p>
“……她说反正闹别扭也没用，只能船到桥头自然直，所以干脆痛快地玩，终于比较有精神了。“</p>
自从鹿宁宁到高原之后，变得常常和厉乘风用电话或简讯联络。一开始她对母亲的决定十分不满，然而最近从电话中的口气听起来，她的心情似乎逐渐平稳——应该说，大概从前天开始态度软化。</p>
仔细想想，在电话中和鹿宁宁聊天是之前没有过的经验。</p>
“呀哈哈！船到桥头自然直这种说法，听起来鹿宁宁的母亲简直就像天灾一样。“</p>
面对李佳轻松的态度，厉乘风微微露出苦笑。</p>
“不要说得那么轻松，你这家伙。“</p>
“因为鹿宁宁自己也不希望我们把这件事情看得太严重呀。如果她当时是哭着说不想去、帮帮我之类的，那就另当别论。但是鹿宁宁只是表现出无奈的态度出发。“</p>
“……这样说也没错。因为鹿宁宁是属于最讨厌被人同情的类型吧。我们能做的，就是尽早完成'限期一个夏天的小月与小阳'，空出鹿宁宁回来后仅剩的几天游玩……啊啊，说到这个，她说昨天和堂弟一起去河边钓鱼。在管理钓场钓到鳟鱼后，就当场抹盐烤来吃了——“</p>
结果李佳感兴趣的，是河边钓鱼以外的部分。</p>
“堂弟？“</p>
“嗯？我没跟你提过吗？现在留在鹿宁宁伯父的别墅渡假的，听说除了鹿宁宁之外，还有伯父、伯父的儿子、帮忙的阿姨。她的伯父好像偶尔会回来看看交给老婆管理的工作——……干嘛啦？你那什么怪表情？“</p>
“没什么……不过，你不担心那个堂弟吗？“</p>
“担心什么？“</p>
“还问担心什么……“</p>
李佳双手抱臂膀，露出不高兴的表情。</p>
“因为她可是鹿宁宁啊？“</p>
厉乘风还是摸不着头绪。</p>
“唔，嗯……？“</p>
“真是的！厉乘风你也太迟钝了。你想一下如果是你，有这么一个像电视杂志里的明星一样漂亮的堂妹，一定会小鹿乱撞吧，然后产生爱慕之情……！“</p>
厉乘风爽朗地笑着说：“呃，可是那是堂弟，是亲戚耶？“</p>
“你太天真了！如果住得很近，经常见面的话可能还好。但是久久才见一次面的堂姐，感觉就像没有亲戚关系的人一样。而且，在同一个屋檐下……真令人担心……“</p>
李佳绘声绘影的说法，使厉乘风的笑容僵住了。</p>
“——不可能不可能，才没那回事！“</p>
厉乘风焦急地否认。</p>
“鹿宁宁伯父的别墅听说非常宽敞，所以客房也有很多间！让她和堂弟在一间房间里，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吧……？“</p>
“咦？厉乘风你连别墅的环境都打听过了吗？“</p>
“……虽然没有特地问过，但是大概感觉得到。“</p>
坦白说，厉乘风知道李佳家算是经济状况不错的家庭。李佳的父亲任职当地选出来的议员的秘书，如果以一般的标准来看，李佳或许可以纳入千金小姐的标准。但鹿宁宁的身分应该又更高一阶。</p>
李佳的眼睛因为好奇心而闪闪发光。</p>
“……果然很豪华吗？“</p>
“……她说二楼的露台上——“</p>
厉乘风的眼神变得虚无飘渺。</p>
“嗯呵呵。不过，太好了。“</p>
“什么事太好了？“</p>
“鹿宁宁听起来很好。“</p>
李佳眨了一下眼睛。</p>
“稍微安心一点了。老实说，这么可爱的鹿宁宁不在身边也让我感到很寂寞。虽然我不是你……但是这部分真不愧是鹿宁宁，调整情绪的能力极佳。当然，也许鹿宁宁心里也有许多烦恼的事。不管怎么说——“</p>
李佳一副非常开心的样子忍住笑。</p>
“像是如果鹿宁宁不在，对安柠来说不就是绝佳的机会吗？“</p>
厉乘风忽然哑口无言，将脸别开。</p>
今天窗外也是一片夏季的晴朗蓝天，朵朵白云飘浮在广阔的天空中。鸣蝉的合唱与运动社发出的充满活力的呐喊声。云城高中暑假的气氛，和上个月鹿宁宁尚未离开时没有差别……</p>
或许正在改变的是“现在“。</p>
又或许是今后。</p>
“……为什么你这家伙看起来这么开心，我真搞不懂。“</p>
“咦——？因为我是最喜欢恋爱话题的女孩子呀——“</p>
“……“</p>
“——呃，厉乘风，你用不着露出那么不耐烦的表情吧。呃，不过我的确是看得很开心啦，毕竟是局外人……而且我知道你不管是对安柠或是鹿宁宁，都非常喜爱。你那种对两人都心动不已而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实在让我感到非常有趣。“</p>
李佳这时用肩膀擦去从脸颊滑落的汗水。</p>
“话说，天气热……可以给我一些红茶吗？厉乘风你也要喝吗？“</p>
“那也帮我倒一点好了。“</p>
李佳将手伸向厉乘风放在桌上的保温瓶，将加了糖浆和牛奶的红茶倒入准备好的两个纸杯中。</p>
厉乘风从李佳手中接过，喝了一口。清凉甜美的口感，似乎缓和了疲倦的头脑。“……哈——“李佳呼了口气。</p>
“厉乘风你还是没变，使用上等的茶叶泡红茶……真好喝……我复活了……如果再配上安柠亲手做的慰劳点心，那就更好了。“</p>
李佳会这样说，应该是因为上个月集训结束后，烟火大会的前两天，安柠前来关心剪接工作时，顺便带了在家和妹妹一起做的泡芙当作慰劳品。</p>
“的确，安柠很会做点心。“厉乘风这样一说，李佳就笑的说：“当老婆不错吧？“</p>
厉乘风差点喷出口中的红茶。</p>
他面红耳赤地说：“什么……说、说什么老婆……！“</p>
“呵呵。不管怎样，我超期待后天的试胆大会喔。安柠她啊，一定是摩拳擦掌吧。“</p>
“试胆大会要怎么。。。。。。“</p>
“你在说什么啊，厉乘风。说到试胆大会，就是一片漆黑又很恐怖吧？以这个做藉口，就可以抱住谁或被谁抱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是吗……！更别说鹿宁宁不在了，这种状况……！如果我是安柠——“</p>
厉乘风心跳加速，同时催促李佳往下说。</p>
“如果你是她会怎样？“</p>
“想得到最爱的厉乘风同学的心，最大的阻碍就是鹿宁宁。当鹿宁宁不在，那么像洪水一样强的感情当然会全部宣泄出来！是的，身边没有闲杂人等的黑暗中！因为试胆大会的恐怖气氛，两人不断贴近，然后不小心跌倒，在一起！对方的温度使心跳逐渐加速，兴奋激动没有人能阻挡……！两人互相凝视！你也因为安柠而惊慌失措……！“</p>
厉乘风被李佳的话影响，不知不觉开始想像那个画面。</p>
一片黑暗中，自己和安柠相偎依。安柠用水汪汪的大眼害羞地凝视着自己。</p>
比盛夏的太阳更加强，因为紧张而乱的心跳。</p>
“那种状况下，绝对没办法抗拒那种情感……！轻轻闭上双眼，这么做不单是出自意志，而是受当时的气氛所影响，两人靠近……啊，厉乘风同学，我好喜欢你！喜欢到不知该如何是好——！“</p>
这时——</p>
当李佳说到“……啊，厉乘风同学！“这一段时，社办的门“喀“一声被打开了。厉乘风吓了一跳，而李佳也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才发现不对，转头往门口望去。</p>
安柠站在那里，手上拿着像是纸袋的东西。</p>
安柠一脸愕然，只是呆站着。</p>
厉乘风他们与安柠之间，流动着诡异的沉默。</p>
只有蝉鸣声和运动社的呐喊声，依然在旧校舍的社办中回荡……</p>
“……呃，那个，安柠？“</p>
李佳战战兢兢。</p>
“你怎么了……？“</p>
“……篮球社的朋友传简讯来，说如果我有空，希望我能辅助她们练习。我想说顺便，就带了慰劳品来，可是…………“</p>
安柠受到冲击而全身僵了，但还是回答了问题。</p>
接着，她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用激动的声音说：“李佳学姐，你、你刚刚说你喜欢厉乘风喜欢到不知如何是好——？“</p>
“哇——！那是误会、误会！安柠！我一点也不想加入你跟鹿宁宁的混战，刚刚你听到的只是我想像，然后模仿你的心情做的表演……别这样，不要露出那种表情——！“</p>
听着李佳难得显得焦虑，急着想化解误会的发言——</p>
……厉乘风思索李佳的模仿表演。</p>
就算没说完，厉乘风也知道李佳要说什么。鹿宁宁和安柠一直倾注深厚的情感在厉乘风身上，正因如此，厉乘风想献上“特别的夏季回忆“给可爱的两个人。但是，有一件事让厉乘风很在意。</p>
也许只是想太多。自己如此自我意识过剩，简直像笨蛋一样……厉乘风虽然不认为安柠会像李佳刚刚模仿的那样，但心里的确是觉得“安柠应该会更积极吧“。呃，现在反省一下如此设想的自己，就觉得羞愧。</p>
就像去水上乐园时一样。</p>
不过实际上怎么也不觉得是这样。没有这回事。</p>
李佳慌乱地努力辩解，安柠则混乱地听着李佳辩解。“反倒……“厉乘风看了安柠一眼，如此自言自语。安柠注意到厉乘风的视线，露出吓一跳的表情，双颊通红，逃避似的将视线移开……虽然这也可能只是自己想太多。</p>
不只是今天，自从鹿宁宁离开以后就一直是这样。</p>
应该说，反而变内敛了？</p>
比起平常，似乎刻意想拉开距离——？</p>
安柠今天的慰劳品虽然很可惜不是她亲手做的，却是云城广受观光客和当地居民欢迎的松饼店的松饼。三个人津津有味地吃完之后，安柠说要陪篮球社练习，就先离开了。</p>sxbiquge/read/43/4398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