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目光一亮,这个程云是程恩的侄儿,也是他父皇开恩科后录取的状元郎。
现任翰林院编修。
“程大人也跟着魏国公胡闹?”
程云放下干柴道:“百无一用是书生,筋骨不强,出来锻炼锻炼。”
“魏国公是殿下的妻弟,殿下心疼他是常理。”
“倒是殿下和荣宁县主好兴致,怎么没有骑马出来?”
妻弟?
宁王心口一梗,立即朝萧璟雯看去。
果不其然,萧璟雯立即撇开目光,神情也冷漠了不少。
宁王暗恨,拳头也不自觉地握起。
经程云提起,崔宝惊讶萧璟雯是单独和宁王出来的。
正要询问,便听宁王道:“荣宁县主单手接箭,有救驾大功。”
“我请她出来,是询问凶手的样貌,所以到这僻静处。”
“不过被你们打扰了,荣宁县主也没有想起有用的线索,走吧,一起回去。”
程云颔首,并不着急走,而是等宁王和萧璟雯走在前面。
崔宝给他使眼色,无声地问:“皇上遇刺了……”
程云踹了他一脚。
“啊!”
宁王回头,问道:“又怎么了?”
崔宝摇头:“踩到石子了。”
宁王不悦道:“别大惊小怪的。”
出了林子,宁王对萧璟雯道:“我送你回去。”
萧璟雯摇头,看了一眼崔宝,神色淡淡地道:“不必了,二殿下请自便吧。”
话落,她快步离开,看样子巴不得逃离。
宁王的目光深了几许,明明都已经钓上钩了,竟然跑了。
都怪崔宝……
不,应该是程云。
好心机,点名了他的处境。看来这个人没有必要拉拢了。
“以后没事少出去。”
宁王说完,甩袖离开了。
崔宝无辜地看向程云:“我姐夫好像生我们的气了。”
程云心想,坏了他的好事,他不气才怪。
他对崔宝道:“国公府在你手里壮大不了,但是也没有必要全毁了。”
崔宝紧张地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云道:“字面的意思,以后……离宁王远一点。”
崔宝:“……”要不是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深知程云的为人,这会都要怀疑,程云是不是和他姐夫有仇了。
……
萧璟雯回到营帐,自己恶心得不行,连忙吩咐丫鬟道:“备水,我要沐浴。”
宁王那个自以为风流的丑样,真是让她反胃。
得亏那两个人及时出现,不然她真担心自己会一掌拍碎他的脑袋。
丫鬟小声道:“营地里的人都被叫去盘问了,没有人烧水。”
萧璟雯道:“用冷水,快去打。”
丫鬟很快就去了,没过多久,她提着水桶回来,面色还有些焦急。
“小姐,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
“什么啊?”
萧璟雯看过去,发现是纸条。
她接过来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二宁非良婿。”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把纸揉成团,正想扔了,突然想起宁王那凑近的举动……
莫非这个人是想告诉她,宁王非良婿?
靠!
她当然知道啊!
她也恶心得很。
这不是在演戏吗?
萧璟雯心想会是谁呢?
刚刚看见的两人?那个魏国公她认识,蠢笨如猪,还是宁王的妻弟,自然不会传这个纸条了。
那就是另外一个,姓程的,叫程云。
萧璟雯再次打开纸条,发现那字迹写得飘逸如风,洒脱好看。
她不舍得丢了,想着等找机会对对笔迹,就知道是不是程云给她写的信了?
……
营地正中央,文武百官吵得不可开交。
文官:“去,你们都去,然后个个都被怀疑,找不出凶手不说,还净添乱。”
武将:“那你们的意思是坐以待毙?被刺杀的可是皇上,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同伙,怎么能姑息?”
文官:“谁踏马坐以待毙了?这不是先捋清忠奸吗?只要确保我们都是无辜的,那我们就可以联手起来去对付那些有嫌疑的。”
文官:“就是,一个个自以为是的蠢货,冲出去干什么?嫌死得慢吗?”
文官:“我们是归五殿下管的,只要我们不动,那动的就只能是他们,咱们是皇上的护卫队,还不明白吗?我们是无辜的,是清白的,要物尽其用!”
文官:“别跟他们废话了,一个个草莽,让他们去,马上划为嫌疑人,看他们还怎么跳脚!”
武将:“踏**,一个个缩头乌龟还说得头头是道,简直气煞人也!”
武将:“不去就不去,你们说清楚就好了,骂人干什么?”
武将:“我们就在原地,我们要保护皇上的安全,后面来的除了皇上召见,其他一律不许进营地了。”
文官:“这还差不多,我们拧成一股绳,看谁还敢放肆!”
武将:“谁敢不听号令的,直接拉到皇上面前杀了!”
文武齐声:“对对对,就这样干!”
很快,文臣武将,一方负责记录安全名单,一方负责建造堡垒,将营地团团围了起来,以确保皇上的安全。
……
不远处,庆王憋着的一口气,慢慢吐出来了!
王茂和程恩对视一眼,彻底满意了。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林间传来各种野兽咆哮的声音。
有侍卫急急来禀:“庆王殿下,不好了,营地附近出现很多大型猛兽。”
庆王立即怒声道:“立即斩杀!”
王茂拦住他道:“我们的人不能出营地,负责清场的人是谁?”
庆王目光倏尔一紧,立即道:“是杨副将,传信让杨副将带人去围剿,敢漏一个,本王要他好看!”
“其余人,死守营地,务必确保皇上安全!”
“是!”侍卫应声,跑去传信了。
很快,林间传来各种痛呼和嘶吼的声音,仿佛野兽活生生从人身上撕下破肉,那惨烈的叫声惊得众人头皮发麻。
然而此时的营地却固若金汤,连只鸟都飞不进来。
伴随着暮色降临,外面的血腥味越来越重。
宁王望着林间野兽嘶吼的方向,心硬似铁,眼神晦暗不明。
自古帝王霸业,尸骨成堆,不是他心狠,而是走上帝王的宝座上,有些牺牲是必然的。
杨宽……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