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法则 100 我是来加入大家的

闻言,梁乃闻厚脸皮笑罢,松开手。

翁曾源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屈指轻敲桌面,皮笑肉不笑,“甭给我戴高帽……”

“……您就别演了。”梁乃闻翘起二郎腿,往椅背里深靠了靠,摩挲腕表。

淡看几秒。

梁乃闻挑眉一哂,“不怕您知道,他前妻我们都熟,昨儿刚攒了个局。”

言外之意是你不说我也有圈子能打听。

他。

当然是说庄继昌。

“……”

翁曾源意味深长看梁乃闻一眼。

凤城十年。

论行业实力,地域背景下,佳途云策再努力,也越不过“三座大山”去。

秦文旅、秦文投、凤城文旅各个虎视眈眈,他本能的不愿意冒险。

万事求稳。

这也是他一贯的人生主张。

陈权会出事,很难讲有没有他推波助澜,可如果险棋不走,该走的就是他。

高端局摸爬滚打一辈子。

臣术中,平安降落才是根本。

但是。

梁乃闻没说错,他确实也不想放权。

权力滋生出的自信和高度认同感,让人永葆青春,永不疲倦。

他深信庄继昌同样如此。

能一路摸爬滚打上位的人,掩藏着无穷无尽欲望和算计。

丛林世界。

只有权力,才是唯一极致的**。

“别闹!”翁曾源淡淡警告。

听出松紧,梁乃闻立马顺杆爬,“曾爷,您就给交个底呗……”

“……”

翁曾源盘算半刻。

“总部空降,无外乎俩原因,一是短期来历练镀金,二是突击解决具体问题。”

他笑了笑,“北京比凤城卷。”

言外之意是来避风头也不是没可能。

相比蔡青时的油盐不进,还是梁乃闻的油嘴滑舌更好掌控。

“……”

梁乃闻咂嘴思忖,留出了个空档。

“财务适当放手,人事谨慎放权,总部给的十二字箴言,好好琢磨去吧……”

说完,翁曾源起身。

伸手摁住梁乃闻肩膀,轻拍两下,走时顺便捎带了装茶饼的纸袋。

不让送。

梁乃闻怔忡间锁定他背影。

顷刻。

品出深意。

原来是铁打的师爷,流水的县官。

很快两天过去。

周三。

庄继昌带姚东风低调来了新图大厦,没有提前通知任何人。

他直奔七楼。

早上九点二十。

电梯厅,两部到达指示灯同时亮起。

轿厢开门。

正对面一个人影散漫,叼着豆浆包装,脚下端的是不慌不忙。

庄继昌闻得一股浓郁韭菜香飘过。

咳咳。

姚东风轻咳。

小刘回头,戒备扫视两眼,霸道,“不扫码不办卡不下洪量极速版,赶紧走!”

“……”

姚东风一噎。

小刘闪身进门,拽好夹克衫衣领,隔着玻璃,“看什么看,办公区,闲人免进!”

上班当牛做马就得主打舒服,西装革履一看就没经过职场毒打。

“去楼上推销去哈!”

小刘三两下吃完早餐,塑料袋就手扔门边**桶里,然后往里走。

“跟谁说话呢?”余欢喜端着杯子,从茶水间拐出来,随意瞄了一眼。

“扫楼的……”

小刘见怪不怪,和余欢喜打个照面,一抹嘴角,背包快步走向工位。

新图大堂保安最近又懈怠了,怎么又把**地推往楼上放。

玻璃门响。

余欢喜循声抬头。

两个人影拉得长长的。

姚东风在前,插兜满脸激愤,庄继昌在后,面无表情,视线落在她脸上。

四目相交。

两秒沉默。

“来啦……”余欢喜脱口而出,象征性挤出一个饱满笑容。

“……”

神他的来了。

她这和跟老板说“你辛苦了”同样冒犯。

姚东风震惊。

下一秒。

身后声线寡淡。

庄继昌清嗓,嘴角微勾,礼貌而不失尴尬地一点颔,“嗯。”

“……”

感觉有被内涵。

姚东风咬到舌头,嘶了一声闭嘴。

见状。

余欢喜退后半步,比了个请的手势,努嘴示意,让老板先走。

不多犹豫。

庄继昌迈着大长腿款步在前。

间隔两米,余欢喜悄无声息尾随其后。

穿过走廊。

视野豁然开朗,大敞间一派繁忙,打电话、键盘声此起彼伏。

庄继昌极其自然地顺时针绕行。

他背手不动声色,路过每一个工位时,并没有过多停留。

微服出巡?

余欢喜放下水杯,腿根抵住桌边,站得笔直,视线追随他不错眼。

敞间按职能划分工作区域。

庄继昌挨个走过。

余欢喜发觉,他在李音和张黄和工位前多待了几秒。

或许是庄继昌浑身散发的强大气场,偶有同事**,好奇却不敢搭腔。

说话声肉眼可见地低了三分。

桌角,余欢喜手机屏幕亮起。

她解锁看一眼。

群组。

徐荣私聊:【眼睛焊帅哥身上了?】

和余欢喜不一样,好看的皮囊趋之若鹜,她们把看帅哥当做仅有的乐趣。

今天倒很稀罕。

余欢喜忘形如此明目张胆,必有可疑。

徐荣调侃,【比张黄和帅。】

“……”

余欢喜没回。

越过层层阻隔白她一眼,又瞥向庄继昌,深呼吸收回视线。

彼时。

小刘一道残影奔出。

茶水间打印机低鸣,A4纸微热。

没跑两步,匡威扒底不牢,他一个趔趄,整个人朝前一栽,贴脸趴上玻璃门。

咣铛。

打印纸顺门缝飘落滑到电梯间。

叮。

轿厢门开。

“小心!”

严我斯眼尖,不假思索冲出去,双手死死拽住翁曾源右胳膊肘。

物业给门厅瓷砖贴了地膜。

皮鞋踩在打印纸上。

呲溜。

翁曾源脚下一滑,老腰不受控制向前一送,惊得变声,“哎呦!”

A4纸擦出老远。

谢绝推销,四个大字醒目。

严我斯迅速逡巡,一眼瞅见半边脸青黄的小刘,厉声诘问:“搞什么!”

“……”

小刘捂着额头支支吾吾。

“Jeff……”

翁曾源单手叉腰,皱眉强忍,另一手紧忙推开严我斯,踉跄着朝玻璃门奔去。

“……”

严我斯狠剜一眼小刘,一大步跨到门锁前,抢先开门。

综管部各个大小主管紧随其后。

浩浩荡荡。

“阿Chong!”

人未到声先至。

翁曾源大步流星,明明离庄继昌还有几米,他已经双手前伸,快步迎上去。

“Chong——”

他尾音拖长,喜眉笑眼。

突兀一嗓子。

此时所有人不约而同看过去。

“……**!曾爷来了!”

“有生之年系列。”

“他老人家来干嘛……”

几人窃窃私语。

翁曾源基本不来七楼,尤其像今天这般失态,更是亘古未有。

周围忽然鸦雀不闻。

“……”

庄继昌转身。

眼底深邃似海,冷淡平静,与翁曾源的热情似火形成鲜明对比。

“Chong……哦不不不,该叫庄总!”

翁曾源激动得难以自已,抬手抹泪,连连感慨,“真是好久不见啊!”

“……”

这才是戏精附体。

余欢喜恨不得给他点个赞。

“……”姚东风上前半步习惯性一拦。

庄继昌回握,话意稍顿,唇间迸出两个字,“曾爷。”

视线相撞。

两手紧握。

庄继昌手指瘦削修长,干净细腻,掌背皮肤下隐隐青色纹路,像一件艺术品。

腕表轻膈尺骨。

姚东风听到一声细碎闷响。

“凤城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翁曾源一连说了几个好字。

眼中不掩欣赏,像岳丈看女婿,爱的来回打量。

他不松手,只稍微侧身,确保庄继昌正面留给大家。

“来!”

翁曾源酝酿一秒,中气十足提声,“同志们!”他扬手招呼。

所有人起身。

“允许我热烈介绍,这位,就是我们佳途云策的新任总经理,庄总!”

“……”

唰。

无数道目光刹那集中。

时间仿佛定格。

谁也不敢有其他反应。

“欢迎庄总!”徐荣第一时间鼓掌响应。

余欢喜接上掌声,但没说话。

片刻。

欢声如雷。

庄继昌环视四周,目光掠过余欢喜,不作停留,“各位好,我是庄继昌。”

“套用一句话,我是来加入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