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大床边,停在离床还有一米的距离,很是关心的说道,“总裁,您的伤怎么样了?”
她用了您,也充分展现了对救命恩人的尊重。
可她问完后,救命恩人理都没理她。
温栀妍尬住了。
除了静静等待他开口,也别无他法。
赵玄舟在看书,眼睫低垂着,从她敲门到这会站在他床边,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
约莫过了一分钟。
白而骨感的修长手指慢条斯理的翻了一页,动作赏心悦目,“温秘书,你不觉得你的关心来的太晚了吗?”
他终于开口了,幽冷散漫的声音飘荡在安静的房间里。
温栀妍本就已经笑僵掉的脸越发僵了。
心里暗道不妙。
她反应算快,立刻解释,“其实我早就想来看你的,但到医院来探望你的人那么多,我贸然进去,怕会给你惹来流言蜚语,所以我才想着等你出院了再来看你。”
“流言蜚语?”赵玄舟抬起了深邃的眸,“是什么让你有这个自信,认为你一出现,别人就会产生我与你关系不纯的想法?”
“………”
温栀妍表情木掉了。
他的话有点绕,但意思她明白了。
他在讽刺她自命不凡,以为自己魅力无边,实则什么也不是。
他在告诉她,没人会这么想,因为他是她够不到的人,他们身份悬殊,她不配。
这与那天在高尔夫球场,她因为穿着**,而被他无情羞辱别妄图用美色来打动他,是一样的态度。
房间陷入诡异的安静。
温栀妍的脸颊如同被焚烧一样,红的刺眼,火辣辣的。
“我……“她不知该说什么,很难堪,但又反驳不了,喉咙被堵的疼,“抱歉,是我想多了,以后不会这么想了。”
“打扰您看书了,我先出去了。”
她窘迫至极的退出房间,走的跌跌撞撞,差点撞在门框上。
赵玄舟神色冷淡的看着房间门。
半晌,将手里的书合上扔到一边,仰靠在床上,**眉心,心烦意乱的闭上眼睛。
他自嘲的笑了。
真是幼稚……
……
温栀妍从卧室出来,朝着玄关走。
“这么快就出来了?”陈良国从客厅跑来,很是惊讶。
“总裁在看书,我不打扰了,先走了陈叔。”温栀妍说的急,想笑一下,可那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陈良国没再拦她,只说有空再上来玩。
温栀妍急匆匆走了。
陈良国叹了口气。
等到赵玄舟出来吃晚餐的时候,陈良国边给他盛汤边自言自语似的说,“走的时候眼睛都红了,回家大概是要偷偷哭了。”
赵玄舟:“……“
拿起的筷子又重新放下,”你在点我?”
“不敢。”陈良国把汤放在他旁边,“我就是有点不明白,少爷你都替人家挡刀了,怎么还舍得把人气哭气跑呢?“
赵玄舟语塞。
他重新拿起筷子,夹了菜送到嘴边又拿开,反复几次,最后忍不住问,“真哭了?”
陈良国:”要不你下楼去看看?”
赵玄舟面无表情:“……”
他起身,饭一口没吃,边往卧室走边说,“只会唠叨有什么用。“
陈良国哭笑不得。
怎么还怨起他来了呢。
温栀妍窝在沙发上抱着靠枕发呆。
时而叹气,时而苦恼。
之前得知他为她对付顾家,那么罩着她,保护她,内心激发出晕晕乎乎像是踩在云端的感觉,已经散的一干二净了。
现在想来,她简直是昏了头。
他救过她,罩过她,不表示就可以跟他平起平坐。
老板就是老板。
他可以对她心善仁慈,绅士有礼,也可能会因为她一二句触及到他权威的话而犀利刻薄,高冷傲慢……如果她为此而伤心,只能证明她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以后要更加清醒。
不能因为老板稍微对你好点,就以为他平易近人到愿意跟你做朋友。
更加不能自作多情的怀疑他对你有意思!
温栀妍花了一个小时梳理好了一切。
她起身去厨房给自己煮了一碗面。
吃了没几口,手机响起。
一看,是陈叔的电话。
她咬着勺子,心里产生了一些压迫感。
因为大多数时候,陈叔就是赵玄舟的传话筒。
她接起电话,“喂,陈叔。”
“温小姐,你晚上有事吗?“
“呃……”
“是这样的,少爷这几天需要有人帮他上药换绷带,孙泽今天不能来,我临时接到我夫人的电话让我回一趟,只能麻烦你一下了。”
“…………”
温栀妍在他说到第二句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一声。
她才刚从上面下来,难堪劲还没缓过来,虽然不至于因为这么两句话就离职,可她也没有内心强大到马上就能云淡风轻。
“陈叔,能不能换个人啊,让医生过来一趟也行啊。”
陈良国默了两秒,“少爷就是嘴硬心软,他挺看中你的,也很喜欢你。“
他是想安慰她,让她别往心里去。
可这话听在温栀妍的耳朵里,就是:少爷看中你,你是他的秘书,让你来你就来。
若不是赵玄舟为救她才受的伤,若不是他救过她的命,她这么肯定冷笑着立刻就辞职不干了。
“行吧,我吃过晚餐就上来。”
温栀妍同意了。
面是没胃口吃了,挂了电话,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才又上了楼。
站在赵玄舟的卧室门前,她深呼一口气,敲了敲门。
“进来。”
里头传来男人一如既往清冷的声音。
温栀妍推门进去,又把门关上,脸上带着浅浅笑意走到床尾,故作镇定自若,“听说您需要上药换绷带。”
赵玄舟看着她强挤出来的笑,听着那您来您去尊敬称呼,心里默了一息,“……嗯。”
“药箱在哪里?我这就给你换。”
“那边。”
他指了一下更衣室。
温栀妍走向他指的方向,在更衣室里找到了医药箱,提到床边,放到床头柜上。
她打开,把要用的东西一一摆出来。
一切就绪。
然而,等她把目光放到他身体上时,她脑子宕机了。
因为到此时她才想起一个很棘手的事来。
他伤在后腰附近,这会他穿着睡袍,那么该脱掉上面……还是撩起下面……或是全脱……?!!
“不是要给我上药嘛。”赵玄舟淡淡的开口。
“……把衣服脱了吧。”
温栀妍心一横,也不管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