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鸿最近忙得头昏脑胀,他没想到祝棠离开京都,还给他留下了一个隐患。
他原本定好的未婚妻,和她的青梅竹马私奔了,将祝鸿和皇室的颜面踩在了脚底下,引起了帝王的震怒。
可偏偏,祝鸿当时与他们家联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期间利益早就掺杂在一起。
要是这时候天子怪罪下来,降罪于他们,祝鸿之前付出的心血也将付之东流。
因此,他不仅要背下被逃婚的名号,还要为陈家说话,保护陈家权势,不让他们家垮台。
而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继续联姻,只是换了一个人选,其他不曾变过。
祝鸿刚歇下,询问了自己的眼线祝棠身边的事,得知暗杀失败,但季逸风受了重伤,他不禁皱眉。
“不是说过了,此行目的是裴衡,怎么受伤的是季逸风?”
比起裴衡,祝鸿还是更相信季逸风,毕竟是他带出来的人,自己还掌管着他那么多的秘密以及生死。
季逸风受了重伤,还要怎么保护祝棠,制衡裴衡?
“真是蠢材,什么事都办不成。”
“具体情况不清楚,派去的人尽数被斩杀,公主多半知道是殿下做的。”
祝鸿惬意的坐在太师椅中,说道:“她知道又怎么样?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我就是要光明正大的做,她不也没说什么吗?”
一人脚步匆匆的来,手里还抱着个盒子,跪在来祝鸿跟前,高举匣子说道:“殿下,这是长公主让人送来的匣子,说要亲手交到殿下手上。”
祝鸿微微皱眉,他起身上前,站在匣子面前看了许久。
无怪他这般小心。
祝棠实在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又是个分外了解他的人,知道他害怕什么。
祝鸿从小就惧怕蛇类,住处每年都要撒上许多雄黄。
自从两人关系闹崩了之后,祝棠曾给他送过几次匣子,里面装的多半都是剧毒的毒蛇。
祝鸿有了一次被吓到,往后都变得小心翼翼,不会轻易接过她送来的东西。
但也不会置之不理。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或许还做着和以前一样,祝棠会在匣子里装着团簇的花、好吃的点心,发现的奇珍异石。
她以前遇到什么趣事都想分享给他。
所以祝鸿并不想错过。
万一呢,万一有一次祝棠不是想捉弄他,而是真的想送他东西呢?
祝鸿抽出剑,挑开了匣子。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当真是祝棠的风格。
尤其是看到那个人头的脸,正是他的下属庄奇的脸。
祝鸿面无表情的看着,没觉得愤怒,甚至止不住的轻笑了两声:“皇姐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狠辣呢。”
怎么办,这才过去没多久,有点想她了。
想见到她。
留在京都不好吗,至少还能常相见,如今去了蜀州,还不知要多久才能见面。
“埋了吧,看着惹眼。”
祝鸿轻描淡的下了定论。
将所有人都屏退后,他兀自待了一会,思念如洪水袭来。
他越发怀念以前和祝棠生活在同一屋檐,每日都能常相见,后来年岁大了,想见一面都格外的难。
只能靠着以前的旧物排解相思。
他从怀中摸出了一面手帕,青绿色的,柔软的像是女子的肌肤。
祝鸿将其放在鼻息下轻嗅,上面还残留着祝棠的气息,就像她还在自己身边一样。
“皇姐,你什么时候才会明白?这世界上只有我是掏心掏肺对你的,也只有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哪怕是那至高无上的地位。”
——
裁定了方案后,便是要招兵买马,组织队伍施工。
交代给季逸风去办的事也有了着落,从周围各州借来了不少人和粮食,足以维持蜀州一段时间的运转。
祝棠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前去看望病患,去施粥,查看账目,看支出是否正常。
连轴转了两周,才算将所有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百姓都已经安顿好,疟疾的药也研制出来,分发给了所有百姓。
汛期即将过去,祝棠的工程开始动工,她每过两天都要去看一下进度。
裴衡道:“按照现在的速度,建完至少需要一年,尽量赶在明年汛期之前建成,这样能看看成效。”
他视线从桌面移到了祝棠的脸上,询问:“公主打算在这待到那时候吗?”
祝棠道:“既然是我要跟进的事,自然得由我负责到底,哪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裴衡垂眸,没有说话。
祝棠问:“你难道不想跟我留在这吗?”
裴衡眼眸微动,说道:“你是原本的计划中,就让我陪着你到那时候,还是临时决定的?”
祝棠疑惑:“这重要吗?不都是希望你留下?”
“还是有不一样的,但你要想清楚,季逸风没道理也会陪你一直留在这。”
祝棠轻笑:“原来你在意的是他,你放心,我可没打算让他也留在这。
你难道忘了,他在京都还有外室和孩子呢,孩子出生,他这个做父亲的总要在身边吧。”
见裴衡不说话。
祝棠握住了他的手,顺势坐在了他怀中,揽着他的脖子,笑道:“其他人到时候都可以先回去,唯独你不行,你得留下来陪着我,这是命令。”
裴衡有些无奈,说伸手揽住她的腰,如此她就不会太受累。
“微臣,谨遵公主命令。”
他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他说清楚,让他回京都。”
“快了,就这两天的事,他要办的事已经办的差不多了,留在这我还嫌多口粮。”
祝棠凑近裴衡,舌尖如灵活的舌,**过他的喉结。
“裴哥哥,难得有空,不一起做些快乐的事吗?”
祝棠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裴衡掐着祝棠纤细的腰的手紧了几分,呼吸跟着粗重。
他低头看着祝棠露出的狡黠的笑,被她的笑感染,低头想要一亲吻芳泽。
刚碰上殷红的薄唇,就有人直接推门而入。
季逸风站在门里,手中拿着一卷文书,抬眸正要说什么,猝不及防的看见了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他眼眸沉了沉,抿平了唇角,说道:“我看门是虚掩着的,就直接进来了,打扰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