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之中,各种香料的价格,终于稳定了下来。
一斤一金币,没人能比得上。
谁也不会傻到去买昂贵的香料。
韦小宝脸色惨白,和韦仁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这两年来,他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前一次是马车,后一次是香料。
“卖吧,就一金币一斤。”
韦仁觉得很受伤,这两天他过得很艰难。
叔叔韦庭贵,吏部侍郎,在家族会议上,突然发难,质问他,去年家里的收入为什么会减少。
本以为今年可以靠着香料扭转局面,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郎君,这个不行。”
韦小宝苦着一张脸,头上多了不少白头发。
“没人买?连一斤一金币都卖不出去?”
“是啊,长安城里所有想要买香料的人,都会去珍宝阁买,除非我们的价格比他们低。”
说到这里,韦小宝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而且,这批香料中,只有一半是以一金币一斤收购的,剩下的一半,都是之前高价收购的。”
韦仁一听,一口老血直冲脑门。
去年就已经够倒霉的了,难道今年还会更倒霉?
“趁着珍宝阁的香料还没卖到其他地方去,你想办法把这些香料送到剑南道这些偏远之地去卖。”
韦仁已经不指望关中能够卖出什么好价钱了。
他手里的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买得起的,都是一些有背景的人,长安城之中,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寄希望于剑南道等地,能够消化一些库存了。
“郎君,就算是运往剑南道,也不过两金币一斤而已。”
韦小宝斟酌着用词。
“两金币一斤?那也没办法啊。”
韦仁叹了口气,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香料,也是无可奈何。
郭得刚善于读书,善于讲故事。
虽然他现在已经是长安城里最好的说书先生,每天都有人专程来五合居吃饭,就是为了听他的故事。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沾沾自喜。
这些日子以来,长安城里的勋贵和富商们,都感受到了香料价格的风波。
五合居的客人,大多都是勋贵公子,富商巨贾,一般人根本吃不起。
于是,他很快就写出了两个故事,一个是《五百猛士下南洋》,一个是《香料岛的故事》。
捕鱼队回到长安城,得到了丰厚的报酬,自然有人在青楼酒肆里流连忘返。
不管是想要在姑娘们面前表现自己的英勇,还是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许多船员都在兴奋的讲述着他们在南洋的经历。
至于最重要的海盗遭遇战,神秘之海,不知名的燕窝岛,香料岛等等,都成了人们最爱讲的故事。
久而久之,南洋传说就多了起来。
郭得刚是个豪爽的人,出手阔绰,和来五合居吃饭的几个船员都打过招呼,喝过酒之后,他就得到了不少故事材料。
于是,《五百猛士下南洋》、《香料岛的故事》这两部作品,就变得越来越充实了。
“各位客人,今天郭先生要给大家讲一个与众不同的故事。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南洋的捕渔队回来了……”
郭得刚慷慨激昂的说道。
客人们有的聚精会神地听着。
“不知道萧兄考虑的如何?”
靠窗的位置,两名翩翩公子正在交谈。
“卢兄,在江南道,我们萧家虽然拥有最大的造船作坊,不过,说起来,我们也没办法造出这样的船来。作坊里也做过类似的东西,但因为不了解其中的细节,所以造出来的船不稳定。”
一个是萧锴,一个是卢韶。
这两个人,一个是萧家的继承人,一个是卢家的继承人,都是长安城最有权势的人。
萧家以瓷器、造船为主,而卢家作为五家之首,更是涉及到了布匹、化妆品等各个行业。
按照卢韶的想法,只要两家联手,组成一支船队,前往南洋,所需要的东西,几乎都是现成的,只需要招募一批水手,就可以出发了。
虽然不知道珍宝阁的香料生意有多大,但是绝对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长安城里的权贵们都在做香料生意,燕王府却是赚得盆满钵满。
要说没人嫉妒,那是假的。
“怕什么,登州有个捕渔队的造船作坊,听说那里的船也是对外销售的,虽然不是最新的船,但咱们买一艘先用着,顺便仿制一下,船的问题就能解决了。”
卢家的势力主要集中在北方,在江南道和萧家比起来就差远了。
再加上萧家的造船技术,更是得天独厚,卢家才会考虑与之合作。
“这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我会和父亲商量一下,过几天再告诉你。”
萧锴对下南洋的利润,也是垂涎三尺,但他没有这个魄力,所以有些犹豫。
但最终,他还是答应了卢韶的要求。
“船长,这些日子,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的向我打听香料岛在什么地方,要不要请王爷下令,让所有的水手都回到登州去?”
杨老七走到周大福身边,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捕渔队在长安城中也有自己的落脚点,这些日子,周大福、杨老七等人就住在这里。
不过,对于那些普通的水手来说,刘谨虽然给他们安排了住宿的地方,但是口袋里揣着钱的水手们,又怎么能够忍受得了?
对于一些人来说,拼死拼活的出海,为的就是过上更好的生活。
在酒楼吃饭,在青楼睡觉。
大部分的船员,根本就没有住在统一的地方。
这让不少有心之人有机可乘。
这年头,想要下南洋,也是需要勇气的。
一些世家勋贵,想要去南洋捞一笔,却也明白这其中的风险。
虽然不需要自己去冒这个险,但是如果自己的船和货物都丢了,那就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所以,招募捕鱼队的船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老七,别急,这件事我早就看出来了。不过王爷说了,让我们放心,谁想走,就放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