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眼角挤出两滴眼泪,声音带上哭腔,“对不起知意,我看你跟李知青感情很好,不忍心拆散你们,所以便擅自做主告诉云澜哥哥......”
林知意强忍住打人的冲动,“我跟李知青只是认识关系,感情都谈不上,更从来没说过取消婚约的话,婚约如期,我相信云家人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走吧。”
“云澜哥哥......“
云澜看着林婉婉梨花带雨的样子,顿时心疼极了。
但想到家里的名声,只能咬着牙恶狠狠地警告林知意,“我会带你去京市,就当可怜你了,但我不会娶你这种女人的......”
这个年代如果没有介绍信乡下人是不被允许进城的,如果错过这次机会,那她有可能这十年里都出不了这个山喀啦。
跟云家联姻只是权宜之计,等她到了京市找到工作扎下脚跟,再找个理由悔婚就行。
云家不是个好待的地方,云家兄弟对她嫉恶如仇,云家长辈虽然还算和善,但原文中却也是对林婉婉偏心到天上去。
现在的大学生比后世值钱多了,她要靠着穿越优势,考上大学,毕业就是香饽饽,再做个小生意存点钱,等商品房出现了再买几套房,直接走上人生巅峰。
到时候林婉婉跟云家两兄弟的感情纠葛,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扯不上。
最终,云澜跟京市通过电话后,把两人都带上了回京市的火车。
三人行,有两人的外貌眨眼,吸引的众人忍不住侧目而视。
林父生前很疼爱林知意,特意给她从京市国营商店买了时兴的衣裳,再加她肌肤雪白,身材凹凸有致,腰是腰,**是**,虽然面色有点惨白,但眉眼精致,鼻梁小巧挺翘,小嘴像樱桃一样,那双剪水般的眸子,盈着水光,向谁看过去都能让人酥半边身子。
而林婉婉扎着两条麻花辫,红色格子衫上打着补丁,平时看还会觉得清秀,但站在林知意跟云澜中间就显得平平无奇。
车上里鱼龙混杂,一堆大汉妇女挤在一起,地上堆满了不知道放了什么的行李袋,一股脚丫子味汗臭味传入鼻腔中,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满车厢的灰尘顿时无所遁形。
林知意忍不住捂着嘴剧烈咳嗽了几声,雪白的手腕在灰尘仆仆的车厢里亮的扎眼,让周围的男人看得挪不开眼,林婉婉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手指甲掐进掌心里。
“我去下厕所。”
林知意站起身,云澜眼皮子都没抬,听见林婉婉也要跟着去,他四下扫视了几眼周围男人如狼似虎的眼神,皱着眉,“我陪你去吧,不安全。”
他记得大哥这几天就在苏城执行任务,早知道就让大哥帮他托关系买几张卧铺票了,婉婉长得好看,再被盯上怎么办?
林婉婉笑了笑,“没事的云澜哥哥,你不用这么担心我的,那不是还有列车员嘛,而且云澜哥哥你对我太好我怕知意不开心。”
林知意权当没听见他俩腻歪,打开厕所门时,林婉婉却紧跟其后挤进来。
狭窄的空间里充满浓烈刺鼻的臭味,林知意烦躁地说了声,“出去。”
林婉婉仿若未闻,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林知意,你明明都已经跟李明在一起了,为什么还非要嫁给云澜哥哥?”
“为什么非要嫁?”林知意咂巴了下这句话,要不是太臭,真能给气笑出来,“因为这是我爸拿命换来的,是首长主动跟我爸的女儿定娃娃亲,我为什么不嫁?”
林婉婉咬着唇,声音嘶哑,“你这是要毁了云澜哥哥一辈子,你明明知道云澜哥哥喜欢的是......”
“是你?”林婉婉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李明密谋的事情,你当我蠢?我告诉你,云家我是嫁定了,有权有钱,嫁进去就是荣华富贵谁不喜欢?凭什么要让给你,你想要让你亲爸拿命去换啊!”
“你——”
林知意得意地吐了下舌头,“怎么样,气不气,气不气,气死你!”
林婉婉气地红着眼跑了出去,林知意松了口气,终于可以上厕所了。
殊不知,外面一个高大挺拔面容俊美的男人眉头皱成了一座小山峰。
他在这执行任务竟然凑巧碰到他弟的未婚妻,果然跟他调查的一样,这个女人就是贪图他家的势力,想攀上有钱人。
回去一定要跟爸妈好好说道说道,不能让这种女人嫁给他弟。
厕所里面传来水声,男人脸一红,垂在身侧的手指头不由得搓了搓,脑海中浮现出大边村遇到的那个女人。
手掌心仿佛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他上火车上的仓促,都没有来得及跟她说一声。
不过没事,大边村不大,等他完成任务回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解决完人生三大急事之一,林知意觉得身体都舒畅了,正要开门出去,外面低沉沙哑的嗓音传进来。
“快点,把文件藏进去,我看见军部的人的追到车上来了,刚才差点被认出来。”
“到时候如果被发现了,就我吸引注意力你偷拿着文件走,千万要保护好了,这可是机密文件,那个洋鬼子说给咱们一万块呢!”
“实在不行就毙了他们,反正咱手里有家伙。”
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等人走远,林知意才敢打开门走出来,走到厕所旁的角落里,那里堆了一堆行李包袱。
瞧了下四下无人,瞧了瞧没人,林知意在里面扒拉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什么类似文件的东西,只能铩羽而归,不过还是要跟列车员反映一下。
只是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传来列车即将到站的声音,乘客们顿时着急收拾起行李往下车口挤,林知意被夹在人流里,挤得一张小脸通红,身上的伤口也隐隐作痛。
突然,脚上控制不住往前走的步伐停住,腿上传来一股压力感。
低下头,一个男人整蜷缩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胸口,脸色煞白煞白的,额头虚汗直往下流,另一只手抱着她的小腿,嘶哑的嗓音艰难地祈求着,“女同志,我心脏病犯了,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趟卫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