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奸臣 第44章 尾后针

赵勋回到家时,赵大成正在后花园点账,旁边站着一个小老头。

见到赵勋回来了,赵大成抬起头哈哈大笑,满面红光。

“听闻了,听闻了,不愧是吾儿,好,好的很,有勇有谋,有胆有识,有爹当年的一二分风采。”

赵大成快步上前,一把将赵勋搂在怀中,那叫一个额骄傲。

“是百姓保下的吕春儿,孩儿不过引导一番罢了。”

赵勋感觉快被老爹抱的透不过气了,干笑时,目光不由看向了一副账房先生模样的小老头。

小老头不但小,他还老,也就一米五出头的模样,留着三寸鼠须,长的和公交车钱包掠夺者似的,见到赵勋望了过来,连忙弯腰行礼。

“二少爷您安康富贵。”

赵勋对这个小老头有印象,每逢月初、月中、月底都会过来点账,平常倒是见不到。

“那爹您忙,明天一早我还得去衙署一趟,先休息了。”

“成,成,勋儿一定是累坏…”

说到一半,松开赵勋的赵大成突然嗅了嗅鼻子,随即乐了,嘿嘿笑着。

“勋儿这是…去青楼了?”

赵勋诧异无比:“您怎么知道。”

赵大成又嗅了嗅鼻子:“去的千娇阁,这味道…柳兮,老鸨子柳兮对不对。”

赵勋张大了嘴巴,卧槽,老爹这鼻子是找边牧借的?

“还有…对,还有桃红,桃红与锦莲儿对不对。”

赵勋不知道谁是桃红和锦莲儿,不过在千娇阁的时候,老鸨子的确是带了两个妓家。

“勋儿就是随爹,哈哈哈哈,好眼光。”

赵大成哈哈大笑:“那柳兮最是骚浪,让男人舒坦的本事可谓是城中一绝经验老道。”

赵勋无语至极,决定以后不带马岩去千娇阁了,这要是马岩给人家老鸨子玩了,岂不是和老爹成了同道中人,太尴尬了。

“孩儿什么都没干,是马将军非要去的,孩儿去休息了,爹您快忙吧。”

“成成,去吧。”

无奈的赵勋三步并作两步回卧房了,祁山见到石桌上放着一壶酒,抓起来吨吨吨的就往嘴里灌。

赵大成一脚踹在了祁山的**上,没好气的说道:“孙贵刚刚回来了,说是陈家人不痛快,找了勋儿的麻烦,怎地一回事。”

祁山将酒壶放下,原原本本的将当时的情况说了一下。

“他**陈家欺人太甚,见咱是商贾就想骑在咱头上拉屎,没天理没王法了!”

赵大成听过之后骂骂咧咧的,又踹了一脚祁山:“滚去歇息吧,明日一早陪着勋儿入城,寸步不可离。”

祁山应了一声,将酒壶也带走了,回屋歇息去了。

待祁山也离开了,赵大成坐了回去,面容平静。

“老爷。”

账房吴乘风打量了一下赵大成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陈家虽说不会善罢甘休,可也没那胆子害了人命,如今宫中已是派了人来肃县,加之前些年因贩马一事已是宰了道中一个县令一个典簿,若是因为陈家兄弟们又要月黑风高杀人放火,怕是再难掩下踪迹。”

“是啊,带着勋儿安生了这么多年,不能因一个不开眼的陈家而暴露。”

赵大成将手**袖中,望向高挂在夜空中的元月,目光有些迷离。

“陈家不过是一群自以为是的井底之蛙罢了,再是蛮横也不会害了性命,就先忍让一番吧,待白锦楼与姓**那两个傻鸟回了京再收拾陈家不迟。”

“您说的是。”

“至于今夜护着的那些人,叫他们入山吧,以免被人盯上。”

吴乘风应了一声,流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屁就放。”

“您说当年那一战,宫中是否知晓内情了?”

“与战事无关,那小娘皮八成是思念老子了,更想追回儿子。”

心烦意乱的赵大成不愿多谈,挥了挥手:“先让陈家活些日子,还有那郭家人,斩草需除根,打探一番除了郭晋安那丑鬼外,郭尚文是否还有其他亲族在世,若是有,统统宰了,莫要过上些时日哪个不开眼的跳出来招惹勋儿不快。”

“知晓,卑下告退。”

“滚吧,没事少在勋儿面前现眼,你他**长的就不像良善,勋儿再以为老子误交匪类。”

吴乘风:“…”

…………

要么说好良言劝不住该死的鬼,赵大成想着先放陈家人一马,殊不知此时的陈府之中,一群不知死活的蠢货向着取死之路狂奔不止。

“阿爷,我不会放过他的,今日之辱,我一定加倍奉还,十倍奉还,百倍奉还!”

正堂外,六名鼻青脸肿的陈家下人跪成一排,长鞭被面容几近狰狞的陈玉娇抓在手中。

“啪”的一声,长鞭狠狠落下,抽打在了顶着俩熊猫眼的下人身上,皮开肉绽。

陈奉瑾站在旁边,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任由陈玉娇将鞭子狠狠的抽打在这些倒了血霉的下人身上。

所谓下人,与奴仆无异,主家予取予夺,好多高门大院里,下人被活活打死也是屡见不鲜之事。

跪成一排的下人深知陈玉娇脾性,紧紧咬着牙关,既不敢求饶也不敢躲闪,只是跪在那里任由长鞭抽打在身上。

足足抽了十几下,陈玉娇这才将鞭子扔掉,几名女婢连忙走了上来为其扇风驱热、奉茶擦汗。

“滚!”

陈玉娇一声“滚”,下人们如蒙大赦,强忍着巨疼站起身倒退离开。

“阿爷。”

陈玉娇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我这就去书信信件送去府城,要府城学官夺了那狗东西的举人,待他成了白身,我一定要让他生死两难!”

陈奉瑾面露犹豫之色,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事情经过他已经知道了,虽说宠爱孙女,心里也清楚赵勋并非有意,就算赵家下人不出现,赵勋也不可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更何况当时马岩也在。

要说今夜这事,陈奉瑾肯定是生气的,多少年没主动邀请外人做客了,结果不但没来,还去青楼了,这也就罢了,家里下人还被揍了,这是完全不将陈家放在眼里。

只是陈奉瑾觉得如果因此兴师动众与赵家撕破脸皮的话,未免有些仓促。

倒不是忌惮赵大成,陈奉瑾总觉得赵勋这人太“阴险”,满肚子坏水,除此之外,真要是将赵勋如何,不等同于扫了白锦楼的颜面吗。

“阿爷也恨不得将那赵二郎大卸八块,只是知州白锦楼高升在即,又对那小子青眼有加,州府的学官怕是不好出手,不如待白锦楼入京后再做定夺?”

“那就寻大学官!”

陈玉娇冷笑连连:“白锦楼未经州府学官将郭晋安关押牢狱,这算什么,他哪将州府学官放在了眼中。”

陈奉瑾闻言神情微动:“娇儿的意思是…”

陈玉娇脸上露出了某种极为阴险的笑容,压低声音。

“寻大学官,要大学官亲至肃县…”

“赵家是商贾,大学官最是厌恶商贾…”

“那狗东西道德败坏,夜夜在青楼寻欢作乐,哪有读书人的样子,一旦叫大学官知晓了…”

“郭尚文那事儿虽说法不责众,可第一个动手的不正是那狗东西吗,指鹿为马颠倒黑白,抓不成百姓,还抓不成领头的人么,大学官一定会夺了他的举人…”

“府城谁不知道,大学官公私分明眼里揉不得沙子,别说白锦楼,就是吏部尚书亲至,大学官也不会给半点颜面,只要大学官知晓了赵家狗东西的所作所为,科考、举人,做梦,倒是看他还如何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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