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一次,当然不会浪费。
膳桌上,当然也不能冷场,为了活跃气氛,大都是陈瑾湛说着一些平阳县,近日发生的一些民间趣事。
一字没提朝中之事。
楚星持并未多动银箸,只是偶尔浅饮一两口。
时不时地回一两句。
目光却霸道地扫向林玉禾与谢书淮。
王氏姐妹俩也出声附和着。
楚星持那昭然若揭的目光,三人当即就明白过来,他今夜来此的真正目的。
都有些替谢书淮忧心。
尧哥儿看不懂大人们之间的暗涌,对桌上的吃食也不感兴趣,喝了一碗羊肉汤就下了桌。
谢书淮接过了布菜的丫头公筋,为林玉禾夹菜。
他自己也没用多少。
林玉禾对他们说的事,也不感兴趣。
只顾着埋头吃,对楚星持投来的视线,是一个也没接住。
偶尔抬头也是冲谢书淮甜甜一笑。
反正她是个农夫,俗人也不懂什么礼节,也没人怪她。
几人饮的都是上好的青酒。
只有林玉禾一人喝的是青果酒。
一个不留神,谢书淮见瓶中的青果酒都进了林玉禾一人的肚子。
看她倒最后一杯时,默默地为她换上了热茶。
楚星持把二人不经意间露出的亲密,看得清清楚楚。
脸色越发阴沉。
一桌人只有林玉禾是在认真用饭。
谢书淮是在专注夹菜。
其他几人都是各怀心思。
用膳后,几人移至客厅用茶。
林玉禾有些微醉,王氏亲自把她扶到自己房中歇息。
又吩咐身边人,为她准备醒酒汤。
片刻后,阿琢在一边小声提醒后,楚星持才起身离开。
走时他淡淡看向谢书淮,“谢郎君,请借一步说话。”
其他几人都是神色一慌。
谢书淮神色平静,随楚星持走出主院外。
两人在一石径处停了下来。
他直言道:“谢郎君,你说我与你同时出现在孟太傅跟前,他会选谁?”
谢书淮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自明白他的意思。
的确,凭长相,再以王氏对林玉禾的特别,明眼人都能猜到,王氏与林玉禾的关系。
再则,楚星持从没隐瞒过他对林玉禾的心思。
哪怕当着谢书淮,他也从不隐藏自己的觊觎之色。
只怕对林玉禾的身边事,也早已知晓。
今晚他找到这里,亮明身份就是给他谢书淮与林玉禾看的。
谢书淮言之凿凿道:“谢某愚钝,不想知道旁人的选择。”
“谢某只知道,我的妻,谁也抢不走。”
楚星持嘴角微扬,冷笑道:“那若是有一天,要在你的仕途和她之间做选择你,又该当如何?”
“那时你还会如此有底气吗?”
“你十年寒窗,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加官晋爵,我没有孟太傅那么多顾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谢书淮眼中的阴郁渐深,面对对方的嚣张,他不但不怒,反而越发平静。
回道:“谢某虽一介草民,却也不糊涂,人一旦在选择时,都会抓住自己最在意的东西。”
“恰恰谢某最在意的就是我的妻。”
“至于楚爷说得成全,谢某更是不敢苟同。”
“楚爷应当听过欲速则不达。”
“谢某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明白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有靠自己才最踏实。”
楚星持倒有些意外,他以荣华富贵做诱饵,谢书淮都不愿上钩。
随后又反唇相讥道:“谢郎君,何须演得这般深情。”
“既然这般在意她,为何让她一个弱女子,独自一人在外讨生活。”
“那时你又在做什么?”
“忙着和商户家的姑娘议亲。”
楚星持不停地用言语激怒谢书淮。
就想看看他有多沉得住气。
谢书淮不怒反笑,只是笑容未达眼底。
“楚爷也说了是听说,听说之事怎能信,都是爱嚼舌根的妇人所为。”
“若不是亲耳所闻,谢某实在不敢相信,楚爷身份勋贵,所言却如嘴碎的妇人一般。”
楚星持脸色铁青,不想次次都被谢书淮挖苦。
心中难平,正欲再出言刁难。
一旁的阿琢害怕两人打起来,忙出声打破紧张的气氛,“爷,我们该回了。”
“府上还有要事处理?”
这时楚星持才不情愿离开。
谢书淮也转身回主院去接林玉禾。
刚迈进正厅,陈瑾湛好似在特意等他。
“书淮,你随我来书房一下。”
福安屏退下人,书房后只剩下两人时。
陈瑾湛才说出近日宫中的变化。
并告诉谢书淮,太傅已在太子面前举荐了谢书淮。
加之谢书淮又连献两套连环计,让太子夺回了皇上手中的政权。
牢牢抓稳皇位。
太子早已对他另眼相待,虽没见过他的人。
却知道他的才华。
谢书淮心中没有半点欣喜。
他知道陈瑾湛在此时说出此事,不是让他安心。
定是又要事要宣。
果然,片刻后,就听到陈瑾湛说道:“太子令你我二人,两日后即刻动身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