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宝狂徒:天漏之瞳 第8章 险地困佳人,勇者破困局

沈默的后背在矿道石壁上擦出火辣辣的疼,鼻腔里充斥着硝石与青苔混杂的刺鼻气息。

他摸索着捡起泡在水里的狼眼手电,金属外壳的寒意顺着掌纹渗入骨髓。

当光束再次扫过洞顶,那些盘踞如蛛网的**引线在潮湿岩层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三玉交叠...他抹了把脸上的泥水,视网膜残留着异能使用过度的灼烧感。

父亲笔记里潦草的符号此刻在岩壁上清晰可辨,三道玉玦环环相扣,边缘的矿纹竟与苏漓项圈银铃的镂空纹路完美契合。

耳畔突然炸开尖锐的蜂鸣,仿佛有烧红的铁签刺入太阳穴——这是今早第三次异能反噬。

沈默踉跄着扶住岩壁,指腹抚过苏漓银簪留下的新痕。

那些细碎刮痕在矿脉纹路上延伸,如同暗夜里突然亮起的星轨。

喀拉!

银铃项圈在掌心突然震颤,铃舌撞出与溶洞回声共振的频率。

沈默猛地抬头,看见头顶矿脉在异能催动下泛起幽蓝微光。

那些沉积亿万年的石英结晶开始流动,化作傩戏面具上流淌的油彩,每一道纹路都在诉说地脉深处的秘密。

东南巽位,震三兑七...他扯下浸透的衬衫缠住流血的手指,沿着矿脉纹路叩击岩壁。

指尖传来的刺痛突然化作电流,被诅咒模糊的视野里浮现出三维立体的声波图——原来整条矿脉都是巨大的共鸣箱,那些看似杂乱的纹路实则是密码的音阶。

当第七枚带血的掌印按在坎位时,矿道突然响起编钟般的轰鸣。

沈默翻滚着躲开飞射的青铜箭簇,箭镞擦过耳垂钉入岩壁,尾羽仍在高频震颤。

他盯着没入石壁三寸的箭矢,后知后觉地发现箭杆上蚀刻着与父亲烟斗相同的徽记。

老头子果然来过这里...沈默吐掉嘴里的碎石,将银铃按在最后一道矿纹上。

剧痛从指尖直窜天灵盖,他仿佛看见苏漓坠入暗河时翻飞的藏袍,银饰碰撞声与此刻的铃响重叠成催命的符咒。

岩层裂开的瞬间,千年地气裹着腐殖质的腥风扑面而来。

沈默抓着手电跃入裂隙,光束扫过之处,成堆的青铜器在苔藓覆盖下泛着诡异绿光。

他的登山靴踩到某种粘稠液体,低头只见暗红色菌丝正顺着裤脚蜿蜒而上。

通道尽头传来水流轰鸣,却在某个临界点突然沉寂。

沈默屏息凝神,听见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声响中,混着苏漓银铃特有的三短一长震颤——那是他们约定过的求救信号。

山体深处传来闷雷般的震动,这次连菌丝都开始不安地蠕动。

沈默摸到腰间别着的洛阳铲,金属柄上不知何时凝满了冰晶。

当他意识到这是暗河改道前兆时,怀里的银铃突然发出撕裂耳膜的尖啸。

铃舌在青铜腔内疯狂摆动,在岩壁上投射出跳傩般的鬼影。

沈默突然想起跳下矿车前,苏漓用银簪在他掌心写下的字迹。

那些带着血腥气的笔画此刻在记忆里重组,变成完全不同的警示——

不是铃响勿应。

是铃响,勿应?

苏漓的银项圈在奔跑中发出细碎清响,十二枚铃铛撞击声在溶洞穹顶折射成诡异回声。

她突然刹住脚步,藏袍下摆扫过潮湿的钟乳石,身后追击的脚步声在岔道口突兀分裂——阿龙果然识破了她的调虎离山计。

“苏小姐的银铃比全球定位系统还灵。”阿龙从暗处踱步而出,战术靴碾碎满地石笋,“傅九爷说过,萨满族逃跑时会往高处走。”他抬手掀开防水布,露出镶嵌在岩壁里的青铜罗盘,指针正对着苏漓腰间银壶震颤。

七道手电光柱同时锁住苏漓,将她逼退至倒悬的巨型石幔前。

冰凉的碳酸钙结晶抵住后颈,她摸到袖中暗藏的牛骨哨——那是用族人腿骨打磨的法器,吹响时会唤醒地脉阴兵。

“你们在找的矿脉图...”苏漓忽然扬起下巴,指尖轻点自己太阳穴,“在这里。”银壶盖子弹开的瞬间,数道磷火从壶口窜出,将最近两人衣袖点燃。

惨叫声中,她旋身踢飞阿龙手下的**,藏靴铁掌在岩面擦出火星。

阿龙冷笑着扯开衣领,露出颈间纹身——竟是湘西赶尸符咒的变形图案。

他甩出九节鞭缠住石幔,借力腾空时鞭梢毒刺直取苏漓咽喉:“你以为只有萨满懂秘术?”

苏漓后仰躲过致命一击,银项圈却被打散三枚铃铛。

坠落的银器在青苔地面弹跳,发出类似傩戏鼓点的节奏。

她瞳孔骤缩,这些声音正在激活沉睡的机关——父亲曾说地脉有灵,闻鼓则醒。

石壁突然渗出腥甜液体,钟乳石尖端开始滴落黑水。

阿龙手下有人不慎沾到,立即抓着脸惨叫翻滚。

苏漓趁机跃上石台,却发现藏袍下摆被腐蚀出蜂窝状的洞,露出贴身绑着的青铜**。

“这是尸蜡!”她终于认出这些黑色物质,湘西悬棺中封存千年的防腐层。

银壶倒转泼洒朱砂的刹那,整片岩壁突然浮现荧光纹路——竟与沈默在矿道所见矿脉图如出一辙。

阿龙趁机甩出暗器,苏漓侧身闪避时撞倒石柱。

轰隆巨响中,二十米高的石笋坍塌,激起的水雾里游动着发光微生物。

她借着生物荧光瞥见暗河支流,却听到阿龙阴恻恻的声音:“苏小姐猜猜,沈老板现在还剩几根骨头?”

这句话让苏漓动作迟滞半秒。

九节鞭毒刺擦过锁骨时,她闻到自己血珠蒸发的铁锈味。

藏袍银线绣着的卍字符突然绷断,这是大凶之兆——湘西萨满的护命符只能承受三次劫难。

当阿龙掐住她脖颈按向尸蜡池时,苏漓摸到了腰间青铜**的饕餮纹。

指尖抚过兽目凹陷处,这是族中记载的“吞厄”禁术,以血饲器可唤凶兽残魂。

但未等划破掌心,整座溶洞突然开始高频震颤。

某种古老编钟的轰鸣从地心涌出,所有银器同时发出悲鸣。

苏漓项圈剩余的九枚铃铛疯狂自转,在岩壁投射出跳傩鬼面的光影。

阿龙手下纷纷捂住渗血的耳朵,他们携带的金属器物正在共振发烫。

“沈...沈默你个...结巴...”苏漓咳着血沫笑出声,听出这是矿脉共鸣特有的声频。

只有那个霉运缠身的鉴宝鬼才,会想出用异能引发地质啸叫的疯招。

黑影破开钟乳石帘的瞬间,阿龙被撞飞进尸蜡池。

沈默浑身裹着发光菌丝跃下,登山靴底还粘着青铜箭簇。

他甩出缠满胶带的洛阳铲挡住追兵,转身时瞳孔泛着不正常的幽蓝——显然又透支了异能。

“跑...跑路要...要专心...”沈默结巴着扯动嘴角,诅咒反噬让他右脸肌肉抽搐。

但扶着苏漓的手稳如磐石,掌心矿纹与她的银器产生静电般的噼啪声。

阿龙从粘稠黑液中爬起时,整池尸蜡正在沸腾。

他脸上纹身符咒开始融化,露出底下真正的刺青——三枚交叠的玉玦图腾,与沈默父亲烟斗上的印记完全相同。

“跟着银铃!”沈默突然将苏漓推向暗河,自己反身迎向追兵。

他扯开浸血的衬衫,露出胸前的傩戏面具刺青,那些朱砂绘制的纹路竟与矿脉图完美契合。

当第一颗子弹擦过耳际时,暗河突然传来汽笛般的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