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上位,摄政王辅政 138 弄假成真

“以前在大乾时,我是丞相府的嫡女,跟贵女之间可以针锋相对,后来成了摄政王妃,便能仗着身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云珩的宠爱与包容给了我最大的底气,所以性情上便难免会发生一点变化,言行举止也会随之改变。”

赢倾淡笑,声音沉静,“如今到了东渭,成了万人之上的女皇,除了越发强大的底气之外,还有更多的责任加身,行为言语自然就该符合女皇该有的气度,总不能再跟以前一样小家子气,况且连云珩都因男女之情而温柔了起来,我这个小女子被爱磨去棱角而变得平和,不也正常吗?”

西陵茵沉默片刻。

她承认自己被赢倾这番话说服了,但总觉得原因远不止如此。

不过真实原因究竟是什么,似乎也并不重要,毕竟眼下的赢倾看起来的确是幸福的,眉梢眼角处处透着恬静,云珩看着她的眼神更是让最无情的人都能感觉到刻骨的情深。

至于女皇眼下的处境,她更不用担心,有云珩这个两国摄政王在她身边,没有什么状况是他们处理不了的。

西陵茵端起手边茶盏,沉默啜了口茶,沉吟道:“倾儿。”

赢倾抬眼。

“有件事,不知道你发现没有。”西陵茵语气迟疑,“沈聿跟煜世子之间似乎有些古怪。”

赢倾心头无端一跳:“母亲的意思是……”

“沈家九公子在帝都的名声我是听过的,对他虽不甚了解,可在看人这方面,自认也还有几分眼力。”西陵茵说着,及时补充了一句,“当年年幼无知,看错了你爹的情况算是例外。”

赢倾失笑:“是,谁年轻时都难免有看走眼的时候。”

西陵茵言归正传:“沈九是个横行无忌的人,性情桀骜,做事从来随心所欲,可有一点,对于认识时间不长的人,他素来保持着疏离,不会刻意与人热络。”

顿了顿,“一旦真的热络了,通常意味着此人死期已至。”

赢倾一愣,随即摇头失笑:“娘多虑了,沈聿不会对西陵煜不利。”

“就是因为没看出他对煜世子的敌意,所以娘才觉得古怪。”西陵茵眉心微锁,“他对煜儿的态度非同寻常。”

赢倾沉默片刻,道:“他们俩之前倒是经常开玩笑,荤素不忌,甚至为此还被云珩当庭罚跪过。”

“有些事情在玩笑中笑着笑着就成了真。”西陵茵语气淡淡,“总之你心里有数才好。”

赢倾蹙眉:“**意思是,煜世子对沈聿……”

“我眼瞅着煜儿倒是个没心没肺的,应该没什么想法。”西陵茵道,“但是那个沈聿就不好说了。”

赢倾沉思片刻,摇头:“不会,沈聿是个风流男子,后院姬妾无数,又经常流连于青楼之地,素来只听闻他跟姑娘们调情,还从未听过他喜好分桃。”

西陵茵闻言,眉眼间浮现些许犹疑。

“娘且莫多想,沈聿外表是个我行我素桀骜不驯的人,实则重义气,他只是把煜世子当成了朋友。”赢倾淡笑,“而且煜世子的性子跟帝都世家公子不一样,可能对沈聿来说更投脾气,两人惯常说笑罢了。”

况且沈聿是家中嫡子,西陵煜又是淮南王独子。

贵胄家族子弟虽然比寻常人能享受到更多的荣华名利,与此同时也会受到相应的规矩约束,看起来随心所欲,却也是在规矩允许的范围之内随心所欲,关乎家族子嗣绵延这样的事情,沈首辅是绝对不可能由着沈聿胡来的。

西陵茵点头:“但愿是我多心吧。”

西陵茵被赢倾几句话说服,放下了心,然而另一边的书房里,云珩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你的感情之事本王原本无意干涉,但沈家的将来和淮南王府的子嗣传承都容不得任何不该有的事情发生。”云珩声音冷峻,“你跟西陵煜平日里斗嘴耍趣,本王可以权当玩笑,但此类玩笑今日开始终止,本王不想再听到类似的说笑。”

沈聿沉默片刻,语气有些微妙:“主上是担心我假戏真做?”

云珩声音淡漠:“不该发生的事情,就该防范于未然。”

沈聿摸了摸鼻子,反省自己最近的言行举止是不是真的让人误会,还是说,他在不知不觉中当真对西陵煜那家伙表现出了让人误会的兴趣?

然而此时回想起来,他对西陵煜的态度的确不太寻常。

沈聿敛眸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臣需要跟煜世子保持距离吗?”

“分寸你自己拿捏。”云珩道,“本王只是提醒你。”

沈聿点头:“是。”

声音心里有数,却在心里反驳,主上是不是太敏感了?

云珩淡道:“这段时间多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少去勾栏之地。”

沈聿想叹气,却还是应了下来:“是。”

云珩显然并未打算在大年初一就谈论什么政务,之所以把沈聿单独叫过来,就是为了提醒他注意分寸。

西陵煜跟沈聿不同,打小在军营长大的少年性子比较单纯,没沈聿那么多心思,也没有沈聿那么深的城府手段,更没有沈聿那般周旋于三教九流之地的老练。

跟在云珩身边的那五年,西陵煜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钻研兵法战术上。

沈聿以后可以成为朝堂上最成功的权臣,而西陵煜在权术上永远不可能及得上他,只适合领兵作战,保家卫国。

沈聿可以流连花丛,做到片叶不沾身,看似温柔的笑容之下也许恰是藏着最冷酷的心肠,而西陵煜却永远开不起这样的玩笑,一个不慎,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云珩不会允许自己手底下的人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管沈聿是调侃说笑,还是真有这样的心思,都必须尽早扼杀在萌芽之时。

其实在云珩提出这个问题时,有一瞬间沈聿也是懵的,但时间极短,短到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异常就忽略过去了,然后就是下意识地否认。

只是在踏出长公主府大门时,沈聿却又想到了这个问题,然后脑海中自然浮现出西陵煜那家伙俊俏的脸蛋,心头深思,若说自己对西陵煜当真没有一点想法,可能也有些自欺欺人。

毕竟他真的从未对一个男子产生过所谓的兴趣,西陵煜这个青年偏就勾住了他的胃口。

然而目前为止,他对西陵煜感兴趣的程度也仅仅局限于勾起了胃口而已。

沈聿虽然年纪轻,却是个城府极深的男子。

*

赢倾和云珩难得来一趟长公主府,原本打算留下来用完午膳再回宫,反正这两天休朝,回宫也是休闲地待着。

然而赢倾陪着长公主闲聊的当口,蒋家大房夫人和当今六公主,也就是二房蒋驸**夫人,带着各自的女儿来拜见。

随即是武安公夫人,楚王妃,宗亲里的王妃夫人或者各家郡主,权贵家族的夫人和女儿纷纷来访。

“蒋家大房、二房两位夫人一起来,场面想来应该热闹。”赢倾懒若无骨地靠在云珩怀里,“武安公夫人也来了,魏云机这两天身子应该调养得差不多了吧,难得这位夫人还有心思跟其他夫人一起来凑这个热闹,就不担心以后在黎王妃面前难做?”

云珩眉目低敛,尤为喜欢此时赢倾这般靠着他的模样,带着一种岁月静好的恬淡,是他曾经无数个夜里做梦都想要的画面。

“世家夫人也都要从利益出发。”他低声开口,“魏云机虽是受害者,可在世人眼中她名节已失,不可能再嫁与他人,只能委身西陵赋,但西陵赋已经失势了,魏云机在众多贵女之中已然成了个笑话。”

赢倾叹了口气。

虽听起来有些悲哀,但世道对女子的确不公平,撇开魏云机咎由自取、自作自受这一点不谈,受害者成为笑话的确在很多时候都是无法避免的一种常态。

武安公府一直以来就是黎王府的党羽,如今魏云机更是成了黎王府的准儿媳,无疑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姻亲。

赢倾和云珩的到来,损坏的不仅是黎王府的利益,也影响到武安公府将来的地位。

赢倾轻抚着腹部,温声道:“云珩。”

“嗯?”

“还有不到两个月,孩子就出生了。”赢倾唇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其实我还蛮希望第一胎生个女儿的,女儿是贴心小棉袄,让人暖心。”

云珩脑海里勾勒出一个酷似赢倾的小脸蛋,迈着一双小短腿缠着让娘亲抱抱的画面,薄唇轻抿:“第一胎还是生男孩子好。”

“先生个男孩。”云珩很快说道,“孩子出生之后可以尽早教他理政,过几年身体养好了,我们再生个女儿,儿子不在身边时就让女儿来陪你,这样就不会觉得无聊了。”

赢倾默然。

她发现云珩对第一胎生儿子的执念特别强烈,而且儿子出生之后就开始培养好像不是一时兴起的念头,而是早已做好了完美详细的规划似的。

算了,这个问题之前已经讨论过了,赢倾略过不再提,开口:“云珩,你对断袖有何看法?”

云珩微默,“没什么看法。”

“不鄙视?”

“不会。”

“那如果你手底下有人生出了这样的想法,你会赞成吗?”

云珩道:“你说的是沈聿?”

赢倾诧异,抬眸看着他:“你也看出来了?”

“有点苗头。”云珩嗯了一声,“不过目前看起来没还怎么认真,应该只是说笑的成分居多,只是沈聿素来行事无忌,说笑的程度已超出了一定的界限,为了防止以后弄假成真,我已经警告过他。”

赢倾沉默片刻:“那看来就不是我**错觉了,她说沈聿的态度有些古怪。”

云珩道:“感情上西陵煜不是他的对手,容不得他乱来。”

“沈聿的性子的确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赢倾失笑,“沈首辅宠儿子宠得有点不太像话。”

虽是这么说,可她其实清楚,沈聿的性子绝对不是宠出来的,沈家家大宅大,沈聿这样的性情城府,她猜测定是沈首辅放养出来的结果,故意放任他在众位庶兄的算计中长大,由此来培养他成为权臣接班人。

“早知道就不把之前那几个少年赏给沈聿了。”赢倾轻叹,“万一真让他成了断袖,沈首辅会不会想杀了我?”

云珩皱眉:“他不敢。”

赢倾失笑:“我说笑的。”

云珩眉心微蹙:“沈聿是个正常男子,没有断袖的癖好,你不用担心。”

赢倾嗯了一声,其实她还真想问一句,如果沈聿以后当真弄假成真喜欢上了西陵煜,他会阻止吗?

不过话到嘴边又觉得实在无聊,想也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别说云珩会不会阻止,毕竟他的意见并不是最重要的。

赢倾收了心思,觉得这不是什么值得多心的事情。

暖亭外似是飘起了雪花。

赢倾看着,从云珩怀里站起身,走到窗边把窗子打开,一阵寒风夹杂着湿气扑面而来,赢倾打了个冷颤,“啪”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下雪了。”她转头看向云珩,“瑞雪兆丰年?”

云珩走到她身边,把大氅披在她身上:“要看雪吗?”

“想堆雪人。”赢倾笑了笑,“这场雪要是能下到明天早上,倒是可以让雪松、雪茶她们在大正宫外堆个雪人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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