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怀瑾让人将覃青山带下。
乔为初慢慢悠悠的走到他身边坐下,将下巴杵在桌子上靠着,有气无力的说:“覃青阳的案子是结了,可晏家的案子……”
她摸到这,基本可以确定凶手就是覃锦宸,可没一点证据。
所有的事情,都是她的推测。
这会覃锦宸还疯了,就是把人抓回来,也什么都问不到。
霍怀瑾抬手,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肩头。
“你有没有想过,覃锦宸万一没疯?”
乔为初惊的蹭的坐直身子。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霍怀瑾:“覃家的三百两。”
乔为初眨眨眼,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那三百两怎么了?”
霍怀瑾耐心解释:“你看过覃锦宸的生活环境了,你觉得若有那三百两,他会过的那般落魄吗?还有,你觉得村长是一个会吞钱的人吗?”
乔为初思绪蓦的一转,又想到一点。
“对,还有晏家买山头的钱。”
晏揽晴可以确定晏家付的是八千八,但到村长手上只有二十两。
那余下的钱呢?
那瓦房是覃家人修的,是不是说村里有晏家的人?
还有,那位沈喆沈大人在这些事里扮演的什么身份?
他浑说摸鱼处理的那两具尸体,又是因何而来的?
乔为初想着,情绪瞬的高涨,一把伸手拉住霍怀瑾的袖子。
“我们再去村里看看情况。或者去覃家问问!”
霍怀瑾反手拍拍她的手臂。
“你先别急,我……”
“不行,我很急!”
乔为初急吼吼的打断他的话,生拉硬拽的将人往外带。
“快走,这事宜早不宜迟,我们这抓了覃青山,要是被人闻到味了,我们就晚了啊!”
霍怀瑾无奈失笑,身子却是顺着她的意朝外走了。
云扦在外候着,先一步去安排马车了。
周烁燃想想,也摇晃着扇子跟了上去。
乔为初看他就这么跟来,不由担心。
“你就这么出去,不怕被人看见你的脸了?”
周烁燃抬手摸摸自己的脸,笑了笑。
“走的急,也忘了。”
乔为初左右看看,从包里掏出一个口罩递给他。
“将就戴着,多少能遮点。”
周烁燃拿过,先观察了一番,然后满脸赞扬的对乔为初点点头,道谢后带上。
“我们先去哪?”
乔为初:“去下村。”
云扦听言,驾车朝下村一路奔驰。
路上,车行太过,乔为初被颠的不行,小脸白了又白,前一秒高扬的兴致一下被打散,到后直接像蔫了茄子,软趴趴的靠着,闭着眼紧咬着牙,久久没有一点动作。
中间,霍怀瑾见她实在难受,就让云扦慢点,可她一听,就拒绝了,只让云扦可以更快点,她保证自己能忍。
她还说,已经遭这么大罪了,要是慢了,遭罪的时间就更久了。
霍怀瑾拗不过他,只能让云扦尽量稳点。
一路疾驰,时间缩减了三分之一。
等车稍稍停住,乔为初就连滚带爬的从车里钻了出去。
云扦一转头,就见她跟个地滚鼠般,跐溜从车上滚下。
他回神,想伸手去拉人,但还是慢了一步,心头一慌,手脚略显忙乱的停下马车,生怕车一个控不住压到她。
霍怀瑾快步跟在后出来,也只看到人滚下去了。
他想也不想,飞身去拉。
可也是慢了一步。
他只能跟着人跳下马车,追着在地上翻滚的人跑去。
乔为初因着惯性在地上滚了两圈后,被霍怀瑾拉住。
霍怀瑾用力将人一把拉起。
乔为初脑子一晕,天旋地转间撞到一个硬硬软软的面上,鼻尖一酸,晕晕懵懵的,两眼冒圈圈。
霍怀瑾低头看她。
“乔为初,乔为初,你还好吗?”
他叫了两声,见人没反应,又摇晃了两下。
乔为初迷糊着,还没回神,就被摇的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她慌得连忙伸手将人推开,蹲下一阵干呕,好一会才幽幽回过点神
霍怀瑾满眼担忧,手足无措的看着她,手伸出,又在快碰到她时停住,嘴开开合合了几次,才挤出一句。
“你还好吗?”
乔为初深呼吸,压下心口的不舒服,有些无力的摇摇头。
“我没事。”
霍怀瑾看着她惨白的小脸,实在不觉像没事的样子。
第一次,他想,谢煜在就好了。
乔为初抬手抚抚自己胸口,缓了一会,手撑着膝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霍怀瑾急忙伸手去扶。
乔为初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借力,等站稳后,转头对他龇牙笑了笑。
“我没事的。走吧,我们去找村长。”
马车在刚进村时,就有人注意到跑去找村长了。
故而,几人转身没走一会,洪铁柱就迎了出来,苦着脸对他们行礼。
“不知大人们这回来,又为了何事?”
乔为初微笑着安抚了他们两句,说明来意。
一是想看村志,一是便是要再去看看瓦房的人。
洪铁柱一听他们要看村志,急眼了。
“你们是不信我说的话吗?你怀疑我贪污了吗?那你们把我抓起来啊!”
乔为初不知那**们走后,平临县也来人警告了他们一次。
洪铁柱被吓到了,终日惶惶,不想,这不过隔了一日,就又来了。
他扛不住了,直接崩溃了。
乔为初连忙解释、安抚,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人劝下。
洪铁柱满脸颓然,就这短短一瞬,他整个人好似老了十岁般,对他们点点头,佝偻着身子,将人领到祠堂。
厚厚的一本村志,又旧又破。
乔为初翻看后发现,这里面并没记多少事,但好在,她想找的东西都有。
她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随意翻看,
“为什么只记了这么点事情?”
洪铁柱苦笑。
“我们这都是庄户人家,识字的都不多,更别说写了。这些都还是趁着上面县里来人的时候,求人帮我们写的。”
乔为初也注意到了,最近十几年的字迹都一样,而且那几页应是经常翻看的,边角都起毛了。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将村志合上,还给洪铁柱。
“我看这上字迹有一人的居多,是谁的呀?”
洪铁柱接过,小心翼翼的端着。
“哦,那应是县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