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查清楚
霍燕辞那张平日里就冷峻的脸庞，此刻更是仿佛被一层寒霜笼罩，深邃的眼眸紧紧地锁住杨晟，低沉的声音从齿间缓缓挤出：“你把话说清楚。”
杨晟扯起嘴角，发出一声带着嘲讽意味的冷笑，酒精在他的血管里肆意奔腾，让他彻底抛开了平日里的顾忌。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直直地看向霍燕辞，大声说道：“那天晚上，褚萤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还有她满心的无助，你这种只顾着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人，根本就想象不到！她一遍又一遍地给你打电话，电话铃声都快把手机震破了，可你呢？电话不接，人也不见踪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要不是我正好路过，看不过去出手帮了她，真不敢想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褚萤在霍燕辞的怀里迷迷糊糊地扭·动了一下，嘴唇微微开合，嘟囔着：“别吵……”
霍燕辞下意识地将手臂收得更紧，他看向杨晟的眼神里，瞬间多了几分复杂得难以言喻的情绪。
刘·长青在一旁看着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心里暗叫不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赶忙再次上前，伸手拉住杨晟的胳膊，急切地劝说道：“杨晟，你真的喝多了，别再胡说八道了，大家都是朋友，何必把场面弄得这么难看呢！”
杨晟却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用力地甩开刘·长青的手，手臂在空中挥舞出一道弧线，依旧不依不饶地紧盯着霍燕辞，脖子上的青筋都因为激动而暴起，大声吼道：“霍总，你平时在商场上翻云覆雨，威风八面，可在褚萤最最需要你的关键时刻，你却掉了链子，你对得起她吗？”
霍燕辞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努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他心里明白，此刻与杨晟争吵毫无意义，当务之急是先把褚萤安全地带回家。
他冷冷地瞥了杨晟一眼，那眼神就像一道锋利的冰刃，说道：“今天的事，我会和褚萤说清楚，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最好别再插手。”
说罢，他稳稳地抱起褚萤，迈着大步走出包厢，任由杨晟在身后叫嚷，他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车子缓缓启动，平稳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街道两旁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透过车窗洒在霍燕辞和褚萤的身上。
霍燕辞看着昏睡在身旁的褚萤，她那安静的睡颜让他的心揪得更紧了，心中五味杂陈，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在心里默默想着，褚萤和杨晟接触都是去年的事了，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遇到了危险也不和自己说？
不，不对啊。
她什么时候打了电话，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她要是打电话，自己不可能没接到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回到家后，霍燕辞小心翼翼地将褚萤安置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
他静静地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睡颜，脑海中不断像放电影一样，浮现出杨晟说的那些话，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第二天清晨，褚萤悠悠转醒，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宿醉的感觉让她有些难受，太阳穴还一跳一跳地疼着。
她刚坐起身，就看到坐在一旁沙发上的霍燕辞，他一脸疲惫，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头发也有些凌乱，整个人看上去憔悴极了。
“你……怎么在这？”褚萤疑惑地问道，声音还有些沙哑。
霍燕辞站起身，缓缓走到床边坐下，动作很轻，生怕惊扰到她，轻声说：“昨天你喝醉了，我把你带回来的。”顿了顿，他又开口问道：“萤萤，杨晟说的那些事，是真的吗？”
褚萤已经喝断片了，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一脸茫然地问道：“什么事？”
“昨晚上，杨晟说你在三元街被几个醉汉骚扰了？”霍燕辞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褚萤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像是被触碰到了心底最不愿提及的伤痛，随即低下头，轻声说：“都过去了，提这些干嘛。”
她刻意忘记这件事，这突然被提起来，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就像伤疤被硬生生地撕开，鲜血淋漓。
霍燕辞握住她的手：“对不起，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
褚萤看着他，很快又撇开头，故作轻松地说：“不提这件事，洗漱吧。”
霍燕辞不肯就这么轻易放过，他急切地想要让褚萤相信他的决心，再次强调道：“我说的是真的。”
褚萤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说完就轻轻推开他，转身去了浴室。
霍燕辞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
他这才明白，难怪他总感觉褚萤和杨晟之间的氛围有些不一样，原来是有这样一段过往。
他快步走到浴室门口，提高了声音，让里面的褚萤能够清楚地听到：“萤萤，我一定会查清楚的，我……我真的没有接到电话。”
褚萤正在刷牙，听到这句话，拿着牙刷的手猛地一顿，握着牙刷的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把嘴里的泡沫吐出去之后，她随意地说了一句：“对，你没有接到，我知道。”犹豫了一下，她又小声地补充道：“只是电话是林悦接的。”
后面这句话说的很小声，刚好褚萤把水龙头打开了，水流的声音很大，她说话的声音被完全盖了过去。
霍燕辞在门外，只看到水龙头的水在哗哗地流，却没听清她后面说的话，不禁追问道：“什么？刚刚没有听清。”
褚萤却道：“没什么，我什么也没说。”
霍燕辞把自己的手机交给了冯谦，让他去查通话记录。
他实在是想不起来，手机从来没有离过身，怎么会没接到她的电话，甚至连她的通话记录也没看见。
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可能，通话记录被删了，有人趁他不注意，擅自动了他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