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功煞有介事的对廖杰道:“廖哥,实不相瞒,我学习过犯罪心理学,尤为擅长对肢体语言的解读。”
“就我观察,方才那个陆奇,就是在撒谎。”
“所以,我才想吓吓他,现在看来,他是在撒谎无疑。刚才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慌,骗不过我的眼睛。”陈功郑重道。
可廖杰听了陈功的话,却僵在了那,为难道:“小陈,什么犯罪心理学,我倒是没研究过,但是只凭简单的判断,是不能作为证据的。”
“而且,就算那个陆奇撒谎,也不代表,他就和雨夜凶魔的案子有关。”
廖杰反过来劝说陈功。
从他的话中,和语气,不难听出,他对于之前陈功提供的破案新思路,并不认同,还在认为,第七名死者刘诗缘的死,是那个雨夜凶魔所为。
不过,陈功想了想也对,只有证据,才最能说服人。
随后,陈功按捺住心中的想法,思考该怎么将那个陆奇绳之于法。
他和廖杰,随后又一起走访了,陆奇的父亲陆铭道。
在陆铭道的家里,陈功发现了一个日记本。
上面记录着陆铭道,从事法医一职以来,所接手的全部案子。最近的一个案子,正是一年前第一刑侦支队所侦办,成了悬案的“雨夜凶魔”案。
且从一个法医的视角,记录得极为详细。
老人家陆铭道,年过七旬,被第一刑侦支队,返聘过三次,实在是身体扛不住,这才选择了退休。可以说,陆铭道几乎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法医事业。
从陆铭道嘴里,陈功得知他儿子,经常来探望他。
“陆法医,您儿子怎么没有选择当一名法医?”
“我记得他的学历很高,是川渝大学的毕业生。”陈功看似随口询问,实则别有深意。
陆铭道叹息道:“我倒是劝过我儿子,当一名法医,可是他嫌法医的活儿,太脏太累,所以不愿意从事。”
“不过,他现在自己开了一家小公司,勉勉强强,倒是也不愁吃喝。”
陈功又问:“那您的这本日记,陆奇也翻看过吧?”
陆铭道别看年过七旬,但是反应很快,当陈功问到这个问题时,他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忽然站起身来,狐疑的看向廖杰和陈功。
有些不安道:“你们不会是....在查我儿子陆奇吧?”
陈功和廖杰对视一眼。
廖杰道:“不是!”
陈功道:“是!”
二人一点默契没有,交织在一块的眼神,充斥着尴尬。
陆铭道从陈功和廖杰的反应,自然看出了他们所想,便道:“没错,我这日记本陆奇是翻看过的,上面雨夜凶魔案的经过,和死者的尸检情况,他也是知道的。”
“可是,你们为何怀疑他?”
“他和我家儿媳妇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从来没吵过架,就是他们之间没有孩子,要是有个孩子,一家三口一定生活得很幸福,融洽。”
陆铭道又道:“而且,我家陆奇也极为孝顺,为人还很沉稳,从小我就教育他,要正值善良,不能做违法乱纪的事.....”
老人家和陈功、廖杰说了很多,从他的话中,不难听说,身为父亲对儿子的偏爱和袒护。
但是,望气术不会欺骗陈功的,陆奇就是杀害他妻子刘诗缘的凶手,这一点是确信无疑的。
下楼时,被陆铭道说动的廖杰,劝道:“小陈,我觉得咱们的方向,是错的,不能这么盯着一个人查下去了,不然....就是在浪费时间,还费力不讨好。”
陈功有点不高兴,反问道:“廖哥,那你跟我说说,不查陆奇,查谁?”
“你跟我说个方向,咱们一块去调查。”
被陈功的话一噎,廖杰顿时哑口,他对这个雨夜凶魔的案子,毫无头绪,让他给方向,的确是强人所难。何况整个第三刑侦支队,现在都很被动,他虽说是个老刑警,但也很无力。
“陈功,注意你说话的口气。”
“别看你破了几桩案子,但是我廖杰,可是在第三刑侦支队,干了十几年。”
“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我说你方向错了,那就是错了。”
廖杰有些气恼的说道。
“凭什么说我的方向错了?”陈功可不是怕事的人,直视廖杰,铿锵有力的问道。
廖杰沉着脸,憋了半天,挤出一句:“凭我多年办案的直觉!”
直觉?
呵呵,陈功笑了。
之前在见那个陆奇的时候,廖杰还跟自己说,要讲究证据确凿,现在又靠上直觉了。也不知道,他这口是心非的说辞,是不是这十几年间练就的。
“你笑什么?”廖杰见翻了脸,也就不客气的朝陈功瞪眼,大有老子就是瞧不起你个刚入警的新人的架势。
陈功表现得很平静,没有与廖杰再争辩,而是拿出了手机。
支队长办公室。
二组的组长黄小蕾,正在向张洪兵汇报情况。
“事情,就是这样的。”
“我觉得陈功的分析是有一定道理的,不失为一个侦查的方向,所以今天我们二组侦查的方向,有所调整。”
张洪兵坐在那,喝了口保温杯里的茶水,微微眯眼,思考着黄小蕾的话。
按照陈功对雨夜凶魔案的看法,前六名死者,死在回住处的必经路上,而第七名死者,是因为出门洗浴遇害的,不在丰台区,在隆阳区,现场附近还发现了凶器,以及拍摄到凶手的身影,另外死者的年纪也较大。
要是把这些都放在一块,似乎第七名死者,的确是存在特异性。
但,不排除凶手就是雨夜凶魔的可能!
张洪兵被雨夜凶魔的案子,折腾得已经好长时间,吃不好睡不下,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这个案子没有抓手。
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抓手,让二组试试也未尝不可。
这时,黄小蕾的手机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的黄小蕾,眉头微皱,听着陈功的汇报。
“小黄,怎么了?”张洪兵问道。
黄小蕾如实道:“陈功和廖杰去调查死者刘诗缘的人际关系,他发现了一些线索,但是,廖杰和他产生了歧义,并不认同,所以有了点矛盾。”
矛盾?
这个,是**,不重要。
张洪兵反倒是对陈功发现的线索,有所期待,忙道:“小黄,你把电话给我,我和陈功通话。”
电话交到了张洪兵的手上。
另一边。
见陈功给黄小蕾打电话,廖杰恼火:“陈功,你查出来的东西,算个鸟毛,根本就站不住脚。”
“还向黄组长打我小报告,你个新人,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我告诉你,我可是老警员,在二组也破了不少案子,你想用黄小蕾压我,那是做梦,别说是黄小蕾,就算是张队,我也不怵。”
“老子没功劳也有苦劳,不是你个新人,几句话,就能挑拨离间的,我倒是要看看黄组长,是向着你还是向着我?”
“一个新人,得了几个荣誉,就翘起了尾巴,自视甚高,不自量力,要我说,你还是回警校多读几年书吧。”
廖杰动了肝火,说的话,很难听。
可他刚说完,陈功就把手机,送到了他面前。
接着,手机里就传来支队长张洪兵愤怒的声音:“廖杰,你耍什么威风,装什么前辈?!”
“让你去调查,是破案的,不是让你欺负新人的。”
“你难道不是从新人过来的么?装什么老人,给我回支队,马上,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