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滚烫,透过瓷壁传递到白嫩的指尖,烫的发疼。
盛京时立刻上前一步,接过茶碗,拿给了旁边的佣人。
他没直接维护初夏,而是说:“爷爷喝不了这么烫的,换一杯。”
老爷子见状,面色缓和,第二次初夏再敬茶时,他顺势接过,喝了一口。
“行了,知道你向着你的宝贝疙瘩,我也不想临老了招你烦,定个日子吧。”
闻言,初夏眼露惊讶,盛京时松了口气,旋即真心一笑。
“谢谢爷爷,我叫人安排。”
老爷子嘱咐:“你哪有时间,我来找人安排吧,所有费用我出,你们两个光想想去哪度蜜月吧。我看这个月有几天日子不错,还是要尽快,不然肚子大了去敬酒还是不太好看。”
初夏拉了一下盛京时的袖子,向他递去质疑的眼神,却被他反握住手,说:“还不快谢谢爷爷。”
她完全没料到老爷子竟然松口了,刚想开口澄清,盛京时的父母这时走了进来。
盛国良刚来就听见些关键信息,此刻皱眉道:“爸,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
初夏忙跟着点头。
盛京时的母亲吴奥娟说:“毕竟是婚姻大事,您不能全凭他心意吧。”
而盛京时在听见**妈开口说话的一瞬间,突然下颌紧绷,死死咬着牙关,像是在忍着不吐出来。
初夏察觉后不明所以的望向他,谁知下一秒,盛京时竟然不顾长辈在场把她搂进怀里。
他低头闻着她发间的香气,大约缓了两分钟,他的生理性恶心才慢慢缓解。
除了盛老爷子,此时屋内众人看见盛京时的举动都一脸诧异。
老爷子叹了口气,然后极为不耐的瞥了吴奥娟一眼,说:
“你别说话了,你儿子结婚还是你结婚?人家又不跟你过日子,你管那么多干嘛?”
吴奥娟脸色难看,把脸扭过去一言不发了。
盛国良欲言又止的暗示道:“我跟**妈虽然也是自由恋爱,但至少门当户对。”
话音刚落,盛京时冷声讥讽:“门当户对又怎么样,还不是各玩各的?”
只见吴奥娟脸色一白,盛国良气的指着他骂:“有你这么跟父母说话的吗?”
初夏觉得自己听见了不该听的,往盛京时身后躲了躲。
“行了!”老爷子将手中的拐杖狠狠一敲地,说:“京时,带你媳妇出去走走。”
这是要支开他们晚辈,关上门商量了。
初夏不敢放松警惕,觉得老爷子说话一人顶仨人,还真怕这事稀里糊涂的成了,刚想开口,却被盛京时不由分说的牵出了书房。
她来到盛京时的房间后,立刻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盛京时解着袖口,眼皮也不掀的回答:“看不出来吗?我要跟你结婚。”
初夏难以理解地看着他,“你终于疯了,你不正常。”
“想跟你结婚就是不正常?”
盛京时卷好袖子,拉着她走到洗手台前用冷水冲指尖。
“爷爷也喊了,孙媳妇茶也敬了,你没法反悔了。”
“你只说了那是赔礼道歉!”
初夏瞪着他道:“还有,你跟你爷爷到底怎么说的,我怀孕的事他老人家在慈善晚宴后应该就知道了,他怎么可能同意你娶我?”
“我的儿子,他的重孙子,他为什么不同意?”
昨天,盛京时把伪造的亲子鉴定书给爷爷看,爷爷沉默半晌,后来举起拐杖就狂砸他。
盛京时也不避,一边挨打一边说:“爷爷,我得对她负责。”
老爷子痛心疾首,问:“怎么就只能是她呢!?”
“我碰别的女人恶心。”
这不是夸张,他是真的生理恶心,反胃想吐。
别的女人会让他想起母亲**的一幕,呕吐后就是浓重的厌恶情绪。
这些年他不是没试过,连国外的心理专家都看过,根本没作用。
“爷爷,只有她是我的解药。”
盛老爷子重重叹息一声,心疼道:“京时啊,可那孩子根本不爱你。”
即便只见过一面,以他看人的眼光,绝对错不了。
那女孩对他根本无意。
反倒是他这个孙子,满眼都是对方。
“你以为婚姻是什么?婚姻不是爱情!特别是咱们这样的人家,看似选择很多,实则都是代价。不然你爸**关系都那样了,为什么还不离婚?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和一个不爱你的人结婚,你会痛苦一辈子的啊!”
盛京时眼圈泛红,低声喃喃:“我知道她不爱我....但我至少有资本让她待在我身边....”
他咽下苦涩,缓缓跪在老爷子面前,郑重的磕了一个头。
“爷爷,求您成全我。”
......
“盛京时,你能不能别这么执着?”
初夏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出神。
盛京时当做没听见,转身去拿烫伤药膏给她涂在指尖。
初夏见他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故意挑战他的底线。
“就算和你结婚了,我也不会只有你一个,更不会为了你妥协,成为你想象中听话温顺的样子。”
盛京时手里的棉签应声断裂,他的目光含恨,但翻涌的情绪转瞬即逝,很快恢复了平静的伪装。
他说:“我知道,所以我不介意开放式婚姻。”
初夏愣住。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盛京时慢条斯理的把药膏的盖子拧紧,拿着她的手指吹了吹,然后用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她的指缝,直到与她掌心相贴,十指紧扣。
“我说了,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初夏有点恍惚。
这还是盛京时吗?
那个控制欲极强、疑心又重的盛京时?
那个分手后跟别的男人约会他都要拉着自己**的盛京时?
盛京时抬手,指腹抵在她的唇上,轻轻摩挲。
他突然问了初夏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你知道我爸妈今天为什么来迟了吗?”